看着眼前的一幕,听着二人的对话……
坐在另外一边的我,显然已经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也不敢相信耳边所听到的一切。我从来不歧视同性恋,我觉得人生百态、各有所好,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事发生在孙静怡和李娇娇的身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就在前不久,我还和孙静怡见面,她还主动抱我,甚至主动索吻,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她怕得罪我,所以才要先稳住我?
看到孙静怡和李娇娇的动作越来越亲昵、越来越暧昧,就差在公众场合接吻了,我脑袋里像是开了一家战斗机似的轰轰作响,甚至都有点眩晕起来,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眼前的一幕是这么真切,没有丝毫作伪虚构的可能,又想起之前数次想和李娇娇见面,都被她以“要工作”为理由拒绝了。现在看来,是因为她已经移情别恋,而且“别恋”的对象正是孙静怡。
听二人的对话,她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只差没有向我说明而已,而且打算下次见到我时,就给我说。
说你奶奶个腿儿!
一想到我爱的两个女人竟然自己搞到一起,我的心里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怒火,感觉自己被绿了,而且是双重绿。当时的我,真感觉自己快要炸了,恨不得把整个咖啡厅都砸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到底是我曾经爱过的两个女人,怎么可能舍得对她们动粗呢?
算了,既然她们互相喜欢,索性我就主动放手,成全这一对莫名其妙的鸳鸯吧……
我摇摇头,心中满是苦涩,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咖啡馆。
从任雨晴到怀香格格,再到孙静怡,这是第三次碰壁了。
说真的,我已经没什么信心了,感觉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都有直接回到帝城、飞往南海的打算了。但是最终,我还是选择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省城另外一所大学,郝莹莹就在那里。
我和郝莹莹也很久没见面了,上次虽然来了一趟省城,但是因为时间紧迫,也没来得及见郝莹莹一面。
为什么时间紧迫?
因为当时孙静怡说,希望我把时间都留给她,现在想想可真是讽刺啊,我这个知心体己的小姐姐,说起谎来也是一溜一溜的,行走江湖多年的我只能说一声服。
在我印象里,郝莹莹是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生,从来没和谁红过脸、急过眼,对我也是一心一意的,我也时常都念着她的好。按理来说,我是很有信心叫她走的,但是出了这接二连三的碰壁事件甚至绿帽事件以后……
我的心里确实惴惴不安,毕竟我们已经快四年不见了啊。
四年,能改变多少的人和事?
当时的她,确实是一心一意喜欢我的,但是四年以后,谁又保证一成不变?
我心里想,这次我一定要放平心态,不能再那么冒冒失失、自以为是了,毕竟四年不见,郝莹莹就是有了新的男朋友也不出奇。况且这四年里,我也没有闲着,女朋友一个又一个地找着,又有什么资格让人家做活寡妇呢?
这么想着,我便长呼口气,走进另外一所大学的校门。
虽然四年不见,但我还记得郝莹莹的专业和宿舍,毕竟以前没有少来找她吃饭、玩耍,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换了宿舍没有。
我从帝城奔到省城,现在天都快黑了,我连一顿饭都没吃,可谓饥肠辘辘。
我心里想,如果郝莹莹答应和我一起走,我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去吃一顿烛光晚餐。
来到女生宿舍楼下,这里的情侣成双成对,有已经吃过饭遛弯回来的,也有刚刚收拾妥当来接女朋友的。一到晚上,尤其是初夏的晚上,女生宿舍楼下总是格外热闹,有弹吉他表达心意的,也有点蜡烛准备表白的,尤其是毕业季就快到了,整个氛围还挺浪漫,也透着点小感伤。
雄性求偶,在大自然界总是各有花招,尤其人类更是能整各种各样的幺蛾子。
我穿梭在人群里,琢磨着怎么找郝莹莹呢,我也没她现在的手机号码,也不知道应该托谁帮我去叫。正在犯愁,就听到一阵好听的吉他声传来,原来有个男生正在唱歌,男生长得不错,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吉他弹得也不错,一听就是练过的,开口之后更加无比惊艳,一下就吸引了好多人去围观。
这样的男生,在校园里简直就是少女杀手啊。
结果仔细一听他的歌词,差点没给我气尿了。
就听他唱:
“郝莹莹呀郝莹莹,
你有一双最美的眼睛,
就好像天上的小星星;
郝莹莹呀郝莹莹,
我想大声唱歌给你听,
将你依偎在怀行不行;
郝莹莹呀郝莹莹,
如果你还是这么冷冰,
那我愿为你唱到天明……”
虽说这学校里可能不止一个叫郝莹莹的,我在没有调查清楚情况之前不该发火——而且就算是我想的那个郝莹莹怎样,难道这个男生还没有唱歌表白的权力了?
更何况人家还长得这么帅、唱得这么好!
歌词是白了点,但却胜在旋律优美、情感真挚。
如果是以前的我——以前自信满满的我,我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饶有兴致地听他唱歌,甚至和郝莹莹一起听他唱歌都行。有人看上我的女人,我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说明我的女人优秀,而且我也不怕被人抢走。
但是现在不行,接二连三的碰壁之后,我的自信已经全没有了,淡定、从容也全没有了。
这些东西本身就是建立在底气上的,现在的我哪里又有底气?
华夏绝顶高手怎样,和谈恋爱有个屁的关系?
再不加把劲,老婆都要被一个会弹吉他的给拐跑了!
关键是这男生确实太优秀了,在他面前我都感觉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除了会打架以外,长相比人家强,还是学历、唱歌、弹吉他比人家强?此时此刻的我,心态已经完全失衡,一点也不稳重、不成熟了,像个刚谈恋爱、冒冒失失的小伙子,猛地就冲进人群中,一把揪住那个正在唱歌的小伙子的领子,凶巴巴说:“你在给哪个郝莹莹唱歌?”
我的突然闯入,当然把围观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正在唱歌的小伙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但是小伙子很快反应过来,怒气汹汹地对我说道:“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年轻人都气盛,这个年轻人当然也不例外。
他气盛,我更气盛,我更加凶恶起来:“老子问你话呢,你在给哪个郝莹莹唱歌?”
这回可捅了马蜂窝,四周这些围观的人,应该都是小伙子的亲友团,就算不认识这个小伙子的,也看不顺眼我的粗暴行径,纷纷指责起我来了,问我怎么可以这样,这里是大学校园,容不得我这么没素质等等。
更有甚者,还说要叫保安,把我扭送到派出所去。
诚然,凭我现在的实力,足够把这一整群家伙揍到满地找牙,甚至闹得整个学校鸡飞狗跳、风声鹤唳都没问题。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除了证明我只是个会打架的莽夫,还有什么好处?
众人的指责声一浪高过一浪,而且不断有旁观的人加入,也让我慢慢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确实太冲动了,就算他给郝莹莹唱歌又怎么样,我有什么资格打人家呢,更何况这里是宁静和谐的大学校园,确实不该有这么粗暴的行为发生。
与其在这置这个气,还不如尽早找到郝莹莹和她好好谈一谈呢。
面对四周的指责声,我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满脸颓然地松开了唱歌小伙子的衣领,垂头丧气地转身准备走开。
但,我刚走了七八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是郝莹莹的男朋友?”
我吃惊地回过头去,看到还是那个唱歌的小伙子,他一手扶着吉他,满脸错愕地看着我。
我说:“你认识我?”
唱歌小伙子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我见过你,你在我们刚上大一的时候就来找过莹莹,你们经常一起吃饭、游玩!”
原来四年不见,还有人记得我。
不过这也说明,这个小伙子确实是唱给郝莹莹听的。四周的人也很讶异地朝我看来,并且悄悄讨论着我的身份。就听唱歌小伙子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你曾经是这个城市的王皇帝,黑白两道谁都要给你面子,但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有天就销声匿迹了……”
这个小伙子对我的了解还蛮多的。
四周的讨论声也更大了,很多人在看向我时露出惊惧的眼神,毕竟刚才很多人还骂过我,我这昔日的王皇帝如果发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点点头,说你知道我就好,我也劝你离郝莹莹远一点。
这样的话,其实我以前很少说的,因为我有足够的底气和自信,认为我的女人是绝对不会离开我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过后,确实让我有点患得患失,想要努力维护自己的东西了。
但是我的威胁并未起到效果,眼前这个唱歌的小伙子一脸铿锵地说道:“王皇帝,你吓不到我的!你已经消失了将近四年,你知道这四年郝莹莹是怎么度过来的吗?曾经那么爱笑的她,从那以后几乎都没笑过,而且时不时地以泪洗面!我不管你这些年到哪去了,你没有给郝莹莹来过一条信息,就是你的不对!当然,或许你有你的理由,比如在外跑路不便泄露消息之类,但你如果是个危险分子的话,麻烦你离莹莹远点,我来保护她就够了!你可以打我、杀我,但是休想让我退后一步,你别忘了这可是个法治社会,由不得你这种粗人胡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突然扬起来,猛地往下一划。
同时,体内的龙脉之力喷薄而出。
唰!
位于唱歌小伙子头顶的一截手指粗细的树枝,猛然断裂、跌落地面。
与此同时,我阴沉沉的声音也响起来:“再敢废话,犹如此枝!”
我的声音犹如金石一般,猝然震荡众人心头。
所有人都盯着地上那截树枝,面色骇然!
其实我这一手没有什么特殊,不过就是暗劲泄出,又通过掌风打出去而已。当初的一清道人,也曾表演过一剑斩断七八米外的树枝。当时一清道人还说,龙脉图修炼到了极致,便能拥有“冰、火、风、雷”四样绝技,冰、火不用说了,就是我的寒冰拳和炎烧拳,这“风”指的就是掌风、剑气之类,我已经掌握了。
至于这“雷”,一清道人曾经说过,突破龙脉图“大圆满”的境界以后,随随便便一招就有雷霆之势、天地之威。
我在和大阎王决斗的时候,因为目睹亲人、朋友死亡,达到了“绝情断义”的地步,也就突破了“大圆满”的境界。当时的情况,我还历历在目,身上那条金龙闪现,所打出的每一拳、每一脚确实都有雷霆之势、天地之威,否则也不能把几乎无敌于天下的阎罗大帝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当场步步倒退、气绝身亡了。
记得一清道人没有突破“大圆满”的境界之前,曾经担心即便突破了也不是左飞、猴子等人联合的对手,现在看来是他当时揣测有误。
“大圆满”境界真的太厉害了,一个心中无情无义、只有满腹仇恨的家伙,还有什么无法摧毁的呢?
不过可惜的是——当然,说起来一点都不可惜,甚至还开心地想笑——我妈和猴子、小阎王他们又都复活了,所以我心里又有了情,“大圆满”的境界自然也就消退,身上的金龙也随之暗淡,再没有什么“雷霆之势、天地之威”了。
不过,掌握“冰、火、风”三门绝技,已经足够我横闯天下,何必要做天下第一?
而且“大圆满”那样可怕的境界要想达到,非得遭遇人间最惨痛的事件才能绝情断义,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愿意去经历呢?
扯远了。
“凌空斩断树枝”这种事情于我来说稀松平常,但对四周围观的看客来说如同神技一般,真就好像武侠剧里才有的场面一样。众人狂呼一声,纷纷四散而逃,唱歌的小伙子虽然没走,但也面色惨白、双腿发抖,站在原地哆哆嗦嗦地看着我。
刚才还那么义正言辞、铿锵正义,我只是稍稍露了一手,就把他给吓成这样。
可见这人啊,都是说得比唱得好听。
“滚!”
我又阴沉沉地喝了一声,唱歌小伙子顿时转身就跑,吉他都丢在地上不要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刚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一袭白裙的女生。
该怎么形容她呢?
虽然说不上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但也亭亭玉立、貌美如花。
她只要站在那里,就算不是天上最耀眼的明星,也是绝对无法让人忽略的存在。
一大簇的鲜花中,她不是最娇艳的那朵,却是让人记忆最深的那朵。
郝莹莹来了。
我们之间相隔十多米远,我从她笑了笑,她也冲我笑了笑。
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我们不见的那四年统统都不存在。
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始终都在一起。
郝莹莹奔了过来,像是一头匆忙的小鹿,猛地扎进我的怀里。
“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抱着郝莹莹,轻轻问着。
“人家正给我唱歌,突然戛然而止,不是你来了,还能是谁……”郝莹莹也紧紧地抱着我,泪水不知不觉从她脸上流了下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的心里一阵难过,不再说话,同样紧紧地抱着她,仿佛想把她揉进我身体里。
……
我兑现了我自己的承诺,真的给我和郝莹莹搞了一顿烛光晚餐——因为我包下了整个餐厅,并且让服务生把灯都熄灭了。我们一边吃着西餐,一边互道着近年来的相思之苦。
一样的,我没有对她隐瞒,将我这些年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了她。
包括我有多少女人,现在又有怎样的境遇,一字不落、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
郝莹莹听得十分认真,过程中一下都没打断过我。
我认识的这些女孩子里,大家虽然性格迥异,但也或多或少有点小脾气,唯有郝莹莹是最温和的一个,从来不和任何人争,安安心心地陪着我。
讲到最后,我才说道:“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直到这时,郝莹莹才莞尔一笑。
“当然愿意……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这一刹那,我的心里像是开满了花,也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但也就在这时,郝莹莹突然微微皱起眉头:“不过……”
我的心一下紧张起来。
难道,又要完?
“千月呢?”郝莹莹问我:“千月怎么办,你有去找过她吗?”
郝莹莹说的千月,当然就是冯千月。
冯千月,在我心里就是另一个特别的存在了。
我们两人有婚约,而且是双方父母定下来的,拥有绝对严谨和严肃的效力,虽然后来冯千月她爹冯天道屡屡搞破坏,但也没能阻碍我和冯千月在一起。我和冯千月从一开始的彼此相厌,再到后来的彼此相爱、相缠,确实有着一段艰难的过程,到了最后也确实分不开了,真是死也要在一起的那种感情。
不过这份感情,随着我爸将冯天道打成重伤,又将冯天道囚禁起来以后,就暂时断裂了。
冯千月为了照顾她爸,选择和她爸一起被关起来。
而我,当时忙于其他事务,也就暂时没管这事。
郝莹莹说起冯千月,其实我也挺着急的,因为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冯千月和冯天道被我爸关到哪了。我还打算找完郝莹莹后,就去找冯千月呢,李爱国应该会知道吧,所以就和郝莹莹这么说了。
郝莹莹却说:“不用麻烦,我带你去找千月!”
这时我才知道,在我消失的这几年里,郝莹莹和冯千月中间是有联系的。冯千月和她爸不在别处,就在罗城我老家的镇子上,我爸在山上搞了个茅屋,让这父女俩住着。
郝莹莹都去过好几次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问了下冯千月和她爸的近况。郝莹莹告诉我说,冯天道的身体已经好了,但是没了任何武功,体质也比一般人弱,上山劈柴什么的都费劲,大部分事情都得冯千月来操劳。
冯千月的功夫就厉害了,根据郝莹莹的讲述,成人胳膊一样粗的木头,冯千月直接用手去劈,唰唰唰,比刀还快。
我一听,就知道冯千月没有放弃修炼龙脉图,就是不知道她突破了几处穴道,身子会不会时不时地疼。
我又问郝莹莹,说冯千月对我是什么想法?
现在的我挺没底气,和刚从帝城出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郝莹莹的跟随都没让我恢复原有的自信。尤其,我爸和冯天道还发生了那样的事,冯千月对我还能一如既往吗?
果然,郝莹莹说:“我和千月提过你几次,但她每次都转移话题,似乎不太愿意说你……”
我一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说既然这样,那不去啦,去有啥意义呢?
郝莹莹说:“你别急啊,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确定千月是爱你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爱别人了!你去跟她说说好话,她肯定就回心转意啦,当初你们也吵过啊,后来不是也和好了吗?”
在郝莹莹的劝说之下,我终于答应去试一试。
但是今天已经太晚,所以我俩打算明天再去。
今天晚上,郝莹莹回宿舍睡觉,我在外面找了家酒店休息。虽然省城有我很多朋友,但我不想打扰他们,况且我这次时间不多,只有三天。到第二天,我和郝莹莹便驱了车,直奔我老家的镇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