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称不上绝色,却也算得上秀丽出色。再加上今日她是新嫁娘,一袭红色的鲛纱嫁衣穿在她身上十分合身,且绣娘的绣工了得,嫁衣做得十分的精致端美。
“怎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翘丫头,竟然害羞了?”药师婆婆笑得开心,忍不住打趣道。
秦翘娇嗔药师婆婆一眼,微微挑眉,“哪有?定是婆婆你看错了。”
“哈哈哈……”药师婆婆笑得开怀,“我看你出嫁呀!最舍不得你的便是你师父和你师兄,毕竟你是他们两个一手养大的。此次本要醉师翁他们也是要一起来的,奈何谷中事务离不开人。”
“所以,只有我这个老婆子跟着你师父来了。”
秦翘说道,“婆婆莫要说自己老,你要说自己老,还叫旁人如何活?”
“你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哄人开心。”
很快,秦翘的妆容上好,发髻也梳好了,就等着戴好凤冠,披上盖头,送出门去。
这时,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秦翘,秦翘!”柯凤迈着大步,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身风尘,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脏污。
柯凤一步冲到秦翘跟前,‘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还好我赶上了,还好我赶上了!”
秦翘见她哭得稀里哗啦,也不好打扰她抒发感情,只能让她先哭着。很快,柯凤的脸上,就出现了两道泪痕。秦翘见她哭得差不多了,这才问道,“我记得请柬我三个月前就送出去了,你为何此时才出现?”
“出了点事。”柯凤躲开秦翘探究的眼神,然后变哭为笑,“不过,我这不是赶上了吗?”
说完,她从身上掏出一个红布包着的盒子,“这是我为你添的妆。”
秦翘狐疑的看柯凤一眼,觉得柯凤似有事对她隐瞒。
“你……”
柯凤却不管不顾的将盒子塞入了秦翘怀中,“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唯有这件,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如今它属于你了,你可要收好,不要弄丢了。”
秦翘想要打开红布,瞧一瞧柯凤到底送了个什么东西给她,柯凤却伸手阻止了她,“现在不要看。过了今晚,你再看。我保证,是好东西。”
不等秦翘说话,她又继续说道,“不用谢我。你是我唯一值得信任的朋友,将它交给你,我很放心。”
秦翘眉头蹙了蹙,柯凤却接过华芝手中的盖头搭在了秦翘头上,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秦翘,替我保管好它。”
说完,柯凤将秦翘手中有红布包着的东西,放入了秦翘的袖囊里。
秦翘觉得这妮子今日有些奇怪,出现得太晚不说,还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到底,给了个什么东西给她添妆。
“送新嫁娘出门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秦翘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然后药师婆婆和一品诰命夫人搀着秦翘的手,将她往外面送。她不放心,“柯凤,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柯凤红着眼,却没有再流泪,鼻子酸得厉害,哑着声音说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虽然舍不得你。但是,女大不中留,你就安心出嫁吧!”
“我会亲眼看你出门的。”她哽咽着道。
“吉时到了。”有人催促了一句,秦翘出了房间,走到院子里。
元初早早的就在院子里等着了,见到秦翘被药师婆婆和一品诰命夫人搀扶着带过来。他微笑上前,然后在秦翘跟前蹲下,“小翘,上来吧!”
秦翘垂着头,看见元初今日换了一身衣裳,并不是白衣,而是暗红色的锦服。她双手搭在了元初身上,仿若小时候一般,元初轻而易举的将她背了起来。
神医谷的人,身上都有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元初身上,自然也不例外。但元初身上的药香味,却是清冽温和的,同他的人一样,温润如玉。
“小翘,即便你今日出了这道门,入了王府大门,也不要忘记,我和师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元初温声说道。
秦翘鼻子一酸,原本她是不想哭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刚刚哭得稀里哗啦的柯凤给感染了,她的眼泪很快就盈满了眼眶。
“嗯。”她应了一声。
元初继续说道,“往后若是萧北七敢欺负你,你也无需忍着,师兄帮你揍他。”
温柔斯文的元初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为何秦翘觉得好笑。但她又笑不出来,趴在元初宽阔温暖的背上,哑着嗓子应声,“好。”
元初从未如此啰嗦过,背着她的一路上,他都不听的温声说这话。等他背着秦翘到了秦宅大门前,宋祁就等在那里。他走上去,唤了一声,“师父。”
宋祁今日也换了一身绣了花纹的锦服,虽然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但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又因他长得英俊,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出现在秦宅大门口那一刻,立即吸引住不少看热闹的人的眼睛。
“快看,新娘子出门了!”有人嚷嚷道。
街道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不少外围的人看不见秦宅大门前的情况,扯着嗓子问,“哪一个是宋神医,那一个是元少谷主?”
“新娘子是宋祁的小徒儿。宋祁收了她为义女,背着她的,应该就是神医谷的少谷主。你瞧见了吗?那位穿着暗红色锦服的英俊男子就是。一旁那位有点年纪,却依旧仙风道骨的英俊男人,应该就是宋神医了!”
“哎呀呀,别挡着我,也让我瞧一瞧宋神医和元少谷主!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二人其中一位呢?今日沾了秦姑娘的喜气,一下子就看见了两位啊!”
人群里传来的喧闹声夹杂着喜乐的声音,大街上很是热闹,闹哄哄的,却也喜庆。
“师父,师兄……”秦翘哽咽着,眼泪没有止住,落在了元初后背的衣裳上。
她想着自己从这一道门出去,进了王府的大门,今后只怕不如成亲前那般自由。想要见这二人一面,只怕都难。
且宋祁和元初是神医谷的谷主和少谷主,她成亲后,这二人也会离开。热闹过后,就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留在京城。想到此处,她就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