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俏如何不明白这人就是在拖延时间,刚刚她拦住他的那会功夫,早就有一个药童悄悄溜出去了,只当她没看到,可是她耳朵好使得很。
说完,沈红俏顺势就往看诊的桌子前面放着的椅子一坐,大有不走的架势。
她今天是一定要把回春堂收回去的。
那农妇离得近,听她自称回春堂老板,也觉得事有蹊跷,索性也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片刻后,一辆不慎奢华的车架来到了回春堂前。
沈红俏冷哼,这人还真是知道遮掩,不用挂了自己府上牌子的马车,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从车上慢慢走下来,眉眼中透着一股子让人熟悉的感觉。
妇人走到门口,瞥了那农妇一眼,也没搭理她,径直往回春堂里面走。
掌柜的一看能主事的主子来了,殷勤地上前打招呼:“哎哟,老板娘您可来了,这小丫头在这里胡闹呢,先是说要退药,然后又说这回春堂是她的!”
沈红俏也不起身,仍旧在椅子上端方得体地坐着。
妇人见状倒先沉不住气了,掐着腰就指着她说:“你是哪里跑出来的?竟然敢在这里随意冒充老板,真不怕我拿你去见官吗?”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占了人家的产业还强词夺理说是你的?”其实沈红俏一开始以为来的会是乔姨娘,却不想来的是个眼熟的妇人。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也对。
乔姨娘身为沈建文的妾室,自然是不可能随意在外面行走的,唯有把这铺子交给其他人打理,而这人极有可能就是她娘家的亲眷。
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惧意,那妇人哂笑道:“天大的笑话,我还需要跟你解释我是谁吗?”
“你连你是谁都解释不清楚,还想白占我家的便宜?没关系,你不告诉我,我来告诉你!”
说着,沈红俏站起身面对门外的看客:“还请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居做个见证,众所周知,这回春堂是前太医院院首顾长卿大人的薄产,自他故去之前就作为嫁妆交给了他的女儿顾霓裳打理,我倒道,您是顾家的哪位亲眷,又或者说您就是沈夫人本人?”
妇人根本不知道沈红俏给她挖了个巨坑。
话赶话说到这里,又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她想着顾霓裳不常出来见人,索性先冒充一把将这个节骨眼度过去再说。
于是胸一挺,脖子一扬说:“没错,我就是沈夫人,你知道了还不速速离开,省的我拿你交由官办!”
她自认为装得是极像的,可是却把沈红俏逗笑了。
后者笑得前仰后合极没有形象,就差满地打滚来表示自己的欢乐了。
这行为让妇人和掌柜的心里都打起了鼓,莫非这女孩认识沈夫人不成?二人对视一眼,却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看她穿着打扮都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撑死算个丫鬟,就算她见过沈夫人,也肯定只是个人微言轻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