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香敏锐地察觉到了沈建文的目光,低着头退回自己位置上喃喃:“女儿失言,还请父亲恕罪。”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没有当场发作。
打她出生以来,就没被父亲用如此的眼光苛责过,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沈红俏。
想着,她看着沈红俏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恨不能下一瞬就把她拆吃入腹。
“好了好了,这搜查是一定要搜的,府里人人个个都要一一排查,不能好好地把这事情查清楚,你们一个都别想安生!”沈老夫人拍案定下了结论。
沈红俏颔首敛目,低声说了一句:“既然全都要查,那让谁来查,大哥哥大姐姐和乔姨娘的院子又查不查呢?”说完,她还俏皮地抬头看了沈老夫人一眼。
这话原本就说的没错,任何事情还是要有个章程,不然乱糟糟的一团像个什么样子。
好在沈老夫人早有准备:“当然都要查,这事情就让外院那些平时接触不到后院的人来做。”
沈红俏就想到了那个去请她的脸生丫鬟,只怕也是临时调过来做事的。
此刻,所有屋子里的人都在集福堂里坐着,只有最先被查抄过,洗清了嫌疑的李妈妈带着外院的奴才们在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查看。
沈红俏也在交椅上落了座,正好就是挨着沈建文旁边的位置,她正对面位置上的是沈念香。
她状似无意地提起:“父亲这些日子赋闲在家想必不好过,女儿可是听说了,南疆战线告急,皇上正着急要找一位主将呢,女儿觉得父亲就是这差事的不二人选。”这是她和宁婉音闲聊的时候无意中说起的一件事情。
她原不当一回事,只是听着宁婉音感叹南疆屡屡生事,受苦的还是百姓,却不想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沈建文闻言面目一凌,眼神转过去:“你什么意思?”
而沈红俏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厅里跪着的人身上:“我什么意思父亲再清楚不过,您是皇上的巩固之臣,和王尚书一样,皇上可是离开不了您二位的呀。”
沈建文从来就不是愚钝的人,如若他真的不开窍,也不能坐上大将军的位置。
顺着沈红俏的视线看过去,落在了跪在首位的王清姿身上。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他的确是惹恼了摄政王不假,但是比起迂回地去找摄政王,倒不如利用现成的儿女亲家吏部尚书啊!
虽说王大人是个不开窍的老古板,但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他还是要顾全大局的,何况沈子修还是他的女婿,他怎么能不帮自己说话呢。
见沈建文的眼神里变幻莫测的情绪,沈红俏不忘加上一把火:“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就算大哥哥再怎么不争气,总归还是王大人的女婿,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日子难过吧。”
话音刚落,沈建文就指着地上跪着的王清姿说:“王氏,你头上还有着伤势,就别在地上跪着里,起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