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大碍就好,”齐凌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正准备端起茶杯喝一口,却又忍不住数落他两句,捻起的茶盖复又“咣”一声落下,“不是我说你,你想要剔除内贼也好,平定南疆也罢,这都是应该的事情,为什么偏要自己跑这一趟呢,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到现在我都不敢告诉母后实情呢!”
想起懿祥宫的太后娘娘,齐凌赟的生母,齐凌夜的养母,兄弟两人都有些头疼。
不为别的,这位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太溺爱齐凌夜了。
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齐凌夜的生母云妃早逝,皇后就一直拿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养在膝下,因为他是年纪最小的皇子,所以不仅仅是先皇和几位哥哥,还有皇后自己也十分疼爱他。
原本妃子的孩子生下来就需要待在专门的皇子所,被教养到一定年纪再去上学,可齐凌夜是在皇后身边养大的,皇后对他的感情甚至比齐凌赟这个亲儿子还要来得深。
当年齐凌赟被封为太子的时候,皇后还冲先帝发过脾气,觉得太子应该齐凌夜来做,说阿夜值得天底下最好的。
最后还是齐凌夜从中斡旋,才调停了帝后之间的纷争。
所以这次齐凌夜受伤的事情,齐凌赟只能吩咐人瞒得死死的不敢透露出去分毫,若是要让太后知道,那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齐凌夜端坐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兄,你知道的,南疆人的细作早已经潜伏进入军中,我不亲自去看,又如何能够得到真实准确的情报?这次虽然受了点儿小伤,但是收获颇丰,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尽数写在了折子上,还请皇兄过目。”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折子递到了齐凌赟面前。
齐凌赟接过,眼睛却没看到折子上,而是盯着齐凌夜的腰间看个不停。
齐凌夜以为是腰带上沾了什么东西,左右摸索一圈又什么都没有,抬起头问他:“皇兄,可是臣弟腰带上沾了什么?”
齐凌赟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不对,很不对,你今天身上少了点儿东西。”
“少了什么?”
“不记得了,就总觉得少了什么,不过你自己都不知道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这折子我会仔细过目,等我传信给沈建文,再逐一派人清理这其中的细作。”齐凌赟把折子放在了榻上的矮几上。
他不提沈建文也就罢了,提起他,齐凌夜就想到了沈子修。
“皇兄,臣弟今天再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件趣事,不知皇兄可有兴致听听?”
“说来听听吧。”
齐凌夜把今日沈子修的所作所为从头至尾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齐凌赟听完就摔了折子:“好啊,好一个沈子修,天子脚下,皇城脚下上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自他登基以来最憎恨的就是官眷仗势欺人,何况还是朝中重臣的官眷,这是拿着天子隆恩在做鞭挞百姓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