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啊,娘亲不是责怪你这次的事情做得不对,只是咱们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能这么干啊,万一将军回来知道了首当其冲就要怀疑我呀。”她唤着女儿的闺名,一脸苦口婆心地劝道。
反观与之对视的沈念香,只是一身素白的襦群外搭一件竹绿的褙子,环着百合双髻,除却乌发上戴的一对淡粉色箩影纱做的珠花,和耳朵上的翠玉耳铛之外再无其他修饰。
她手里拢着一只和脖子的护领同样毛色的兔毛暖手,慢慢悠悠地开口道:“娘,您着什么急啊,而且就算您现在着急也晚了,事儿已经办成了。”
沈念香一张粉面被屋子里的炉火烧的红扑扑的,说话的时候也是挺直着后背,樱唇更是丝毫不见露齿,一颦一笑都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乔姨娘知道自己的女儿生的极美,只可惜出身差了些,如若不然就连皇子妃也是做得的。
看着她一张倾国倾城的相貌,再一想那个正室出身,独占嫡女名头的沈红俏,她就为自己的女儿感到不值。
凭什么那个长相平平的丑八怪是大将军府嫡女,而自己生来貌美,被称作京城第一美人的香儿却只是个庶长女。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呢?”乔姨娘抱着怀里的铜手炉,只觉得眼皮子跳心里慌。
虽然她的确想要成为大将军府的主母,那她的香儿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沈红俏一死,她更是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贵独一无二。
可这件事情风险太大,就连一向有主意的她都慌了神。
沈念香抽出一只放在护手里的手,拿着银耳挖挑了挑香炉里的香灰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父亲那边您不用担心,有祖母帮您拦着,她母女二人住的是偏院,谁知道是不是染上风寒就这么死了呢,您就等着做将军夫人吧。”
言下之意,竟是让乔姨娘只手遮天,把这件事情从头瞒下来。
她的凤眼微睁,一双精明的眼珠子在里面滴溜溜地打转:“那这件事情就必须妥帖处置,你和翡翠有过接触,这个丫鬟......”
乔姨娘不说,沈念香也明白她的意思。
只见她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那个丫头只巴望着攀上咱们呢,您是未来的将军夫人,许她些好处,她不敢说出来的。”
思量再三,乔姨娘点点头,认为这事儿可行。
正巧,母女二人话音刚落,门口的小丫鬟就为鸳鸯就打开牛皮缝制的门搭子进来了。
她身后跟着缩手缩脚的翡翠。
翡翠一进屋就觉得一阵热浪扑来,只见目光所及之处都铺满了花纹繁复的波斯地毯,屋子正中央放着一个鎏金镂空大铜炉,炉子里的银丝碳正烧的旺,发出暗暗的红光。
原本放置医书典籍的书架上被摆满了各种金玉古玩,最吸引人眼球的要数当中一个纯金打造的聚宝盆,里面还放着真玉髓和银锭子。
翡翠一遍悄悄打量一边在心里腹诽,这屋里全然不似从前顾霓裳在的时候那般朴素清雅,隐隐地透出一股商贾家的土气。
她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跟着自己的主子久了也懂得雅俗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