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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船帐,船内空间很大。
单看外面看船身便知道其中装修一定奢靡不凡,里面燃着上等熏香,已经置办好了满桌酒菜。
苏长今跟在他身后进去,目光所及之处,不着痕迹地落在了一处熏香炉鼎上。
陆惊野撩起衣袍,席地坐在了蒲团上。
苏长今在他对面坐下,“说吧,威逼利诱让本王出来,该不会只是为了饮酒作乐吧?”
“别告诉本王是你良心发现了,本王不相信你那一套说辞。”
对面,将酒具添置好,正在烫洗酒盏的陆惊野微微抬头,斜睨了她一眼。
“为何不信?”
反正两人基本都是交过底了的,苏长今讲话也不客气,邪气地勾了勾唇角,“畜生是不配有良心的。”
闻言,陆惊野只是凉凉地瞥过她一眼,并没有动怒的迹象。
苏长今心底了然,她此番如此挑衅,陆惊野都没有被激怒,只能说明他今日所求……怕不是她能给得起的。
“苏长今,本王就不能是单纯想要游湖赏月吗?”
酒具烫好,陆惊野添置在了两人面前。
苏长今却被他的话逗笑了,眉眼含笑如弯月一般,她支起一只胳膊,倾身靠在了上面。
“笑什么?”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陆惊野轻睨她,浑身说不出来的桀骜。
半晌,苏长今停下笑意,眯着眼看他,“不好笑吗,常言道赏月三件套——赋诗饮酒,美人在侧。”
“你放着四公主一个大美人儿不要,居然硬拉着本王……两个大男人游湖赏月,难道不好笑吗?”
苏长今调笑他,浑然不觉对面那人已经越发阴沉的双眸。
“牧野王如此风流倜傥可不是没有人要,四公主正在隔壁眼巴巴地等着摘你这朵高岭之花呢。”
船侧的窗口,有夜风吹进来,浮动着一室的酒香。
“想必太子也在绞尽脑汁,该如何采下摄政王这朵高岭之花。”
两人性子何其利也,曾经皆是叱咤风云的两位,怎能容忍过对方压在自己头上去。
没想到陆惊野又提到了那晚的晦气事,被反将了一军的苏长今郁郁沉沉的,闷不吭声了。
见她如此,陆惊野眸光闪动,微微启唇。
“你若不喜,我不再提便是。”
到底还是个男人,即便是个身体可能……不太行的男子,险些被另一个男人侵犯,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到底是耻辱。
陆惊野自问,若是放在他自己身上,南钥如今断不可能还安稳地活着,甚至还能跑到自己身边来碍眼。
苏长今,确是个能忍的。
而此刻的苏长今心底却不免犯了些狐疑,他如此让步,难免让人难免怀疑。
“今日约你,不为其他。”
陆惊野大手一挥,桌上的酒坛便被他握在了手中,他附过身为苏长今斟酒,眉目抬起时却深深望进了苏长今的眼底。
“你我平素在朝堂争锋,却有不得已之处,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才华惊世,却也让人摸不透。”
陆惊野眼底看起来满是认真,苏长今一时竟然摸不准他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陆惊野,你没醉啊?”
轻轻抚着酒杯的边缘,苏长今脑袋枕在手上,微微眯眼做思虑状,两人一眨不眨地对视着。
陆惊野蓦然一笑,向她举起了酒盏。
“今日你我不谈庙堂,没有大庆的王爷,只有陆惊野……和苏长今。”
抛却身份,只余你我,
天地之间,遑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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