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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天灯怎么会突然炸了?”
天灯忽然炸裂,百姓一时之间略有些惶恐,但毕竟没有实际伤害到他们,众人虽然有些惊慌但并不害怕。
而这时,天桥两岸,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拔地而起!
赤红的天灯大概近十盏,飞向高处后炸裂,里面所携带的火引子虽然多,但是重量极轻。
高空让它有了一定的缓冲时间坠落,却也让它四处飘散,根本不好掌控。
“接住!”
惊疑之间,却是对面人呼喝一声,苏长今就近扯下了木台上装饰的各色宽厚的彩带,向他抛掷而来。
陆惊野微愣。
苏长今竟然愿意为了百姓暴露自己?
来不及多想,他抓住了彩带,身影迅速在半空中来回,兜住那些天灯炸裂的火引子。
仅凭他一人之力,哪怕身手再如何高强,也根本抵挡不了如此多的火引落下,届时火药一燃,方圆十里绝对寸草不生。
捏住彩带,苏长今再度从木桩上飘落,随之纵身飞跃而起。
两人的身影交织在这弥天烂漫的火影之下,众人只见到两人飞舞着收集天灯中的火光,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台上的舞蹈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火引子竟然是丝毫未曾落下。
人群中,一抹阴翳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半空中的白色身影。
“那是战神跟……摄政王?!”
有人认出了他们,整张脸从一开始的怀疑都开始变得惊疑。
“是摄政王!真的是摄政王!”
“怎么可能,摄政王身娇体弱的,哪里会的了功夫,我看你是想摄政王想疯了,现在看谁都像摄政王,你看我长得像不像?”
“就是,谁不知道摄政王是文成武不就,实际还就是个病秧子……”
“让开!所有人都让开!把木箱护住!”
高声呼喝起,人群忽然被什么队伍冲散,众人你推我搡地拉扯不开,舞姬同样乱做了一团。
台上唯有教坊司的红袖还在沉稳不乱地起舞。
“谁推我了?!”
“啊!!”
慌乱之中甚至分不清谁推了谁,以至于不断有人跌入河中。
场面混乱,完全不难猜出来,绝对是放了黑火药的有心人在搞鬼。
看到信号的陆家军已然赶到,半空中的天灯还在炸裂着,稍有不慎便会燃爆火药,洛鸣紧皱着眉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玉令。
“听着!”
“牧野王有令!所有人立刻撤离天桥,违者斩立决!!”
夹杂了内力的声音,传到了天桥的每一个角落,百姓惊疑不断。
“凭什么啊,我们这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我们离开这儿?!”
“就是,我们还想看表演呢!”
事实证明,军营里的一套在百姓面前是行不通的,即便战神的威力在如何大,他们更相信法不责众。
洛鸣眉间快要黑的滴下水来,颇有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只因为了不引起百姓恐慌。
但是那些黑火药必须立马处理掉。
如若不听劝,就只能使用强制手段……
“摄政王有令!”
另一道女声响起,洛鸣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苏然带了苏府的人赶到,她掌间捏着一块金色的牌子,面目严正以待。
“为了给乞巧节增加乐趣,摄政王特地在长安城城门前挂了一把弓弩,从现在开始,谁能够先到达城门摘得弓弩……”
眉眼横扫过人群,苏然果不其然见到人群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她高声亮起——
“便可夺得彩头五百两黄金!!”
她话落的一瞬间,整个天桥广场似乎都静止了,落针可闻似乎没有夸张。
百姓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消化刚刚得到的笑意,与身边的四目相视,眼中的意思是**裸的贪欲……
五百两?!
还是黄金!!
几乎是下一刻——
“当家的快跑啊,五百两黄金,必须给我拿回来!!”
“不能让他们抢了去,还看什么表演,老娘要黄金!老娘要暴富哈哈!!”
“谁扒拉我了,给我放手,五百两是我的五百两!!”
牵一发而动全身,天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热闹的凑热闹的……几乎是片刻之内,只留下了一地瓜子皮,茅草鞋,以及一些衣裳碎片……
众人用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燕过不留声,风过不留痕。
连同台上表演的舞姬,瞬间人没了大半。
“等等老朽啊……”
洛鸣看着身边拄着拐杖擦身而过的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迈着蹒跚而又坚定的步伐。
他又看了眼苏然,眼中神色不明。
就在这时,天桥再度惊变!
眼见着围观的人已经所剩不多,知晓用百姓拖住他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不知从何处飞出了十数名黑衣人,笔直地冲着木箱而去!
“他们手里拿的东西是火引子,别让他们凑近黑火药!”
苏然清喝一声,洛鸣猛地反应过来,他率先飞到木台上指挥陆家军,“保护好木箱,不要让他们拿的东西沾到火药上!”
“是!!”
陆家军尽数出动,对方同样派出了精锐,那黑衣人虽然人不多却也难缠,双方一时之间缠斗在一起,刀剑之声不断。
“啊——!”
台上的舞姬惊慌尖叫,抱在一处。天桥边剩下的百姓这才见状不妙,狼狈地四处躲藏。
……
天灯里的火引子已经收集地差不多了,一转身之际,两人的视线好巧不巧地撞在一处。
皆是未曾言语,苏长今清楚地看到陆惊野的薄唇轻启——
“苏长今,你暴露了。”
至于暴露了什么,不言而喻。
长安城所有人,从今以后都知道了,原来他们有一个并不是那么病秧子的摄政王。
还有庆帝……
两人凌空而立,苏长今微微勾起唇角,眸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乏得意之色,“但这一局,你输了。”
一笑,光彩流转。
将最后一团彩带包裹的火引子提在手中,她倾身落下,而后装着火引子的彩带被随意地扔进了护城河。
一阵火苗被浇灭的嘶嘶之声,陆惊野紧随其后。
现场一片狼藉,舞姬姑娘们已经被刚刚的杀戮吓得不成样子。
“主子,抓了两个活口。”将人尽数剿灭后,洛鸣过来禀报。
黑衣人毕竟人在少数,不敌陆家军,但洛鸣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死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两个活口。
久久没有听到动静,洛鸣有些纳闷儿地抬头,便见到陆惊野一脸认真地看着隔壁苏府那群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摄政王。
“临场反应不及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姑娘,回去自己领罚。”
当主子的巧舌如簧,就连养的手下也比他的机灵。
洛鸣哑然,从陆惊野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言而喻的嫌弃之色,应声垂下了脑袋。
陆惊野面色沉冷,掸了掸袖口,脚下却是向着苏府那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
天桥旁的酒楼二楼。
多铎一手微微颤抖地放下了纱帐,眸中的惊动根本无法掩盖。
“苏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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