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是游玩散心,又不想太招摇,所以四人只用一辆普通马车便出发了。
经过热闹街道时,除了从府中携带吃食,她还下马车买了一些郊外把玩之物,可刚出皇城外没多久,马夫声音从外边传来。
“老爷,前方侧边一处小道旁,有一辆府上的马车,估计是先前出去的夫人和二小姐,要不要上前去看看?”
闻言!
顾守城微微蹙眉。
云姨娘脸色略有些尴尬,顾南疏脸色也不太好,倒是顾南幽神色淡然,只是从食盒中取了一块糕点递给娘亲。
“娘,女儿亲手做的,卖相虽不好,但味道不差。”
云姨娘接过之后,勉勉强强点了头,顾南疏瞥了她几眼,自己也伸手进食盒中拿了一块吃。
见状,顾守城看着顾南幽略有些欣慰,才对马夫开口。
“过去看看。”
一家人碰到一块,即使心中各有不愉快,询问下是应该的。
然,奇怪就奇怪在这条道不是去往寺庙的方向,而是去往情人坡。
情人坡,顾名思义便是有情人最佳的游玩之地,此坡不比山高,却比附近连绵起伏的山有名气,而且坡上还有一座合葬坟,周边漫山遍野都是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是为了祭奠一对生而不见的苦命鸳鸯。
可当他们来到马车旁时。
那辆马车内空无一人,就连马夫也不在。
于是顾守城与顾南幽便去寻找一番,却在一块较为隐秘的巨石后,他们惊恐地发现,有衣物被随意丢弃在一旁,很是凌乱,本以为有不可描述之事上演。
谁知……
那处有两个男人,一个躺在地上,另一个骑在他身上,正用匕首来回不停割者躺在地上之人的脖子,“嚓嚓嚓”的响声,不知是匕首锈了,还是被割之人脖子太硬了。
总之,血液如流水汩汩流出,染红了绿草,又顺着短斜坡流入断崖下……
脚踩草地的轻响,似乎让凶手察觉到了什么。
一抬眸便正面相对,凶手下意识就想跑,顾守城一个飞身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他制服。
如此血腥一幕,顾守城不想让顾南幽看到,回头说道:“幽儿,你先去马车旁等着……”
话还没说完,就见顾南幽已经走到散落在地的衣物旁,拾起一看,是府上马夫的。
而被砸得面目全非的死者,正好被拔了外衣。
“是府上的马夫,确切的说应当是今日母亲与二姐姐所坐马车的那位马夫!”
俞氏与顾温婉不知所踪……
马夫死了,面目全非,被扒下衣物,还要割断脖子……
凶手到底想要干什么?
顾守城当机立断,要将凶手送官府,顾南幽却阻止了。
“父亲,此事我们是恰巧碰上,母亲与二姐姐尚不知所踪,而且此凶手一看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之人,我们不宜送官打草惊蛇,应当顺藤摸瓜,抓到幕后之人,好救下母亲与二姐姐。
为今之计,父亲先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母亲她们下落,女儿将此人带到马车那边去,让顾南疏审问看有无线索。”
顾守城点点头。
光天化日下,就敢如此行凶,杀的还是他府上的马夫,他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常人又怎敢动手?
而且看此模样像是早有预谋。
确实不宜打草惊蛇!
至于,马夫尸首,先尽可能保存好,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后,一定风光大葬,妥善安排其家人。
“还是幽儿想得周到。”
将马夫尸体查看一番,并为他整理好遗容后,两人分工合作,顾守城去找人,顾南幽则带着凶手去找顾南疏。
顾守城一走,顾南幽却站着不动,目光幽幽盯着凶手,冷冷道了声:
“还是本小姐亲自审问你。”
凶手不以为然,十分硬气,“就你?有本事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吗?”顾南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知道为什么不让顾南疏审问你吗?”
不等凶手回答,她声音一重,自己回答了,“因为顾南疏太仁慈了。”
说罢,凶手微微一愣。
猝不及防就被顾南幽拖到了薅草中,随之而来便是一声声痛苦哀嚎,而且这样的哀嚎声越演越烈。
片刻之后,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求……求你别折磨我了,我说,我什么都说,啊……”
等凶手招了。
顾南幽瞒着娘亲将事情告诉顾南疏。
事情一说出,顾南疏立马留流舟在云姨娘身旁,随后跟顾南幽一同前去。
可看到那名凶手时,顾南疏微微蹙眉。
这人好生面熟,不知在何处见过?
不等他询问,顾南幽就一把扒开凶手嘴巴,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灌进口中,随后将其下巴一抬,迫使凶手吞咽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啊……”
话还没完全问出口,凶手就已经一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一手使劲往嘴里抠,试图将被灌进去的东西抠出来,因为他感觉到了被腐蚀般的痛苦,拼了命在地上打滚。
良久,凶手稍稍喘气,虚弱到无力道:“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好东西而已。”
顾南幽越是不说,凶手就越认为是毒药之类,再根据之前顾南幽对他非人一般的折磨,他就已经确定无疑。
“我已经什么都招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求你给我一个痛快。”语气中几乎带着央求。
“好啊!”顾南幽一口答应,似乎很好说话。可越是这样,越让凶手觉得不可置信。果然,顾南幽冷下脸,凉凉开口,“不想尸骨无存,不想累及家人,就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我让你死后都不得安宁。”
一字一顿说完,话语中充斥着浓浓的威胁。
已经陷入绝望的凶手只能顺从,不敢有一丝违抗。
之后。
她在凶手耳边说了几句,就擅自将他放走了。
一旁的顾南疏算是真真正正看到顾南幽略显阴暗一面,他看着她,很不理解,可那神色冷漠而陌生,坚定而未有一丝迟疑,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想到惨死的马夫,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不说。
顾南幽却开口了。
“等下父亲来,你跟他解释,反正他以为是你在逼供。”
“什么?”顾南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咬着牙,气愤低斥,“顾!南!幽!”
顾南幽嘴角一勾,袖袍微微一甩,就要转身走人。
却不知为何,气血忽然上冲,身体瞬间发寒,力气仿佛突被抽走,眼前一黑,倏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