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握着卡通印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其他孩子的玩具也都从娜娜书包的夹层里被找到。
李老师命令所有人坐好上课，不需在私下讨论这件事，但孩子们的目光总是时不时投向娜娜，充满了敌意。
事到如今，辩解毫无用处，娜娜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玩具会出现在她的书包里，而一向站在自己这边的李老师，此刻却对她十分冷漠，完全不替她说话。
她将头埋在课桌上，小声地哭起来，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哭声传遍了整个教室。
在外面巡查的阿花老师闻讯赶来，推开门问李老师怎么了。
讲台上的李老师无奈地挥挥手，同时对阿花老师道：“把她带去办公室吧，别让她影响了课堂纪律。等放学我再告诉你发生的事情。”
阿花老师点点头，快步走到娜娜的位置上，俯下身子说道：“走吧娜娜，阿花老师带你去玩木马好不好？”
“呜呜呜……”娜娜没回答，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阿花老师无奈地直起身子，跟李老师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直接将娜娜从座位上拎起来，也不管对方拼命挣扎，在众人的目光下快速带离教室，门都来不及关上。
莫晴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这一切，她并不觉得娜娜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个孩子偷东西然后拿出来炫耀，只能说明她很悲惨。在家得不到父母的关注，并且也没有自己喜欢的玩具，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满足自己的**。
但即便如此，她也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道德上的事，与年龄无关，早点学会，以后也许能少走点弯路。
倒是李老师，也没骂也没打，直接让她把玩具还回去就完事了，这个娜娜之所以哭，也只是因为同学们对她态度的改变罢了。
“李老师，娜娜偷了我们的东西，为什么还有脸哭啊？”
莫晴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安静的教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李老师皱起眉头，这个秦莫晴到底要做什么？娜娜偷东西的事早该结束了，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
“莫晴，老师上课的时候，没有让你说话，你就该闭嘴，知道吗？”
“哦，知道了李老师。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娜娜都没有跟我们道歉，身为老师，你也没惩罚她……”
莫晴的语气十分委屈，班上其他学生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难免泛起涟漪。
平时他们做错了什么事，不是被罚站就是打手心，结果这个娜娜倒好，偷东西这样恶劣的事情，居然什么惩罚都没有，实在太过分了。
“好了，老师会惩罚她的，但是现在我们先上课，明白吗？”
李老师及时将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她明显察觉到了学生们不满的目光，正毫不掩饰地射在她身上。
莫晴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不满，不公正，不公平，这些东西在成年人的世界看似正常，在孩子们心中却有着很高的重量。
一旦老师在孩子们心中的地位经历了动摇和崩塌，那孩子们对她的尊重将会很快消失。
李老师的课上得十分敷衍，孩子们虽然还算配合，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改变。
象征放学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孩子们迫不及待地背起小书包，在李老师的带领下到大厅排好队，等待家长来接。
娜娜在阿花老师的陪同下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回教室拿书包。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莫晴一看便猜到阿花老师一定哄了她很久，至于其中的原因，大概是不想惹在她父母接孩子的时候看到女儿不高兴吧。
“莫晴，既然你妈妈跟我打了招呼，那你现在就可以先回家了哦。”
说话的是李老师，她此时正蹲在莫晴身边，温和地对她说道。
“不着急，李老师，我想再待一会儿。”莫晴随口答了一句。
“为什么呢？难道晴晴不想早点回家见到爸爸妈妈吗？”
李老师的笑容开始僵硬，她非常希望眼前这个第一天上幼儿园就闹出一堆事的孩子赶紧滚回家。莫晴的存在对她而言，就像一颗不稳定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因为我，喜，欢，这，里，啊。”莫晴将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一字一顿，看着李老师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李老师觉得十分不适，她越来越觉得这孩子有问题。
幼儿园开学到一半，莫晴才来办入学，校长试探性地表示还是要交满整个学期的学费才可以，毕竟李老师早就表示过不希望班里再添人了。
没想到莫晴的母亲竟然爽快答应，表示只要能让女儿进这所幼儿园，钱不是问题。
李老师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莫晴的母亲会如此爽快，很有可能是管不住自己的孩子，所以放到幼儿园让老师管。
她揉了揉太阳穴，脸上的笑容直接消失，连掩饰都懒得，扔下一句：“随你的便吧。”
莫晴见状不再说话，而是盯着娜娜的方向，目不转睛。
没多久，一个看上去十分不修边幅的女人，穿着裤衩T恤和人字拖，拖着臃肿的身材，出现在幼儿园门口。
“妈妈！”娜娜开心地叫了一声，立刻冲向门边。
胖女人冲阿花老师打了声招呼：“阿花老师我来接孩子了。娜娜今天表现还行吧？”
“挺好的。”阿花老师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莫晴一看时机到了，于是扯着嗓门喊道：
“娜娜一点都不好！她是个小偷！”
大厅里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孩子们的目光聚集到莫晴身上，阿花老师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就连娜娜妈妈脸上也挂不住了，语气变得愤怒起来：
“阿花老师，这孩子我没见过，是新来的？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阿花老师慌了，连忙解释道：“她叫秦莫晴，今天刚入学，还不太懂规矩……”
“规矩？偷东西不被惩罚是规矩？还是说，身为老师，不把孩子的情况如实告诉家长就是你们的规矩？”
莫晴快步走到娜娜面前，此时的娜娜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低着头不知道该看哪里。
“娜娜，你今天偷了我的东西，还没跟我道歉呢。现在你妈妈在这，你可别想糊弄！快道歉。”
娜娜偷偷看了妈妈一眼，又看了莫晴一眼，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娜娜的母亲也拉不下脸了，直接对女儿质问道：
“娜娜，你告诉妈妈，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偷东西了？”
李老师眼看事情就要闹大，急忙走过来出面解释：
“娜娜妈妈，孩子哪儿有不会犯错的。估计是娜娜太喜欢莫晴的印章了，就顺手拿了。她既然也知道错了，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这个莫晴闹成这样，还不是大事？你们要是有好好解决，让娜娜跟她道歉，这孩子也不见得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娜娜！你们老师怎么处理事情的？！”
娜娜母亲显然破罐子破摔，直接将责任推到了老师身上，李老师脸上也绷不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