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身上的病号服被鲜血染红大半，此时正坐在橱柜后面瑟瑟发抖，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眶涌出，满脸的恐惧和委屈。
她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对方看上去十四五岁，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才会英年早逝，来到这个世界受此折磨。
窗外的天色愈加阴沉，黄昏即将到来，广播里关于幸存人数的数量不断减少，即便在这个位置偏僻的厨房，也能听到建筑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人们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大都放弃了矜持，投入到惨烈的游戏中。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你们…是好人对吧？”过了许久，女孩才微微抬起头，一双黑色的眸子盯着安慰自己的这个卷发女人，眼神中充满了渴望道：
“你们可以保护我吗？”
丽丽眯起眼睛，原本队伍里就有两个拖后腿的，现在又来了个小鬼，就算凑够了五个人，胜算也很不稳定。
“孩子，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救了你一次，剩下的还是得靠自己。”
丽丽付下身子，冷冷地对女孩说道，“人命可不能拿来开玩笑，我们自己都无暇顾及，又哪有余力保护你呢？”
女孩听了这话，将双臂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手臂中，抽泣起来。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能力可能远远不及丽丽和王自强，但也不能眼睁睁地对着孩子见死不救。
“你当自己是什么？圣母？没本事就别轻易承诺，真是看不惯你这种人，刀都永不利索，怎么保护别人？”
丽丽说完，愤怒地转身走了出去，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王自强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但丽丽的话并无道理。如果不是因为药的作用，他和丽丽完全可以找几个身手敏捷的人一同组队。
虽说自己和伯瑶从列车上一路同行，但说到底那时候也没什么实质的利益冲突，现在大家的决定已算是危及生命，决不能因为碍于面子而不表明立场。
“小原，你觉得这孩子应该怎么处理？”
他想探探小原的意思，也好为自己和丽丽做下一步的打算。好在这两个追着女孩下楼的男人给他们带来了手电筒，比起副作用不明的药物，他更倾向于用正常的方式。
要是为了夜视能力而不停吃药，看到的敌人全都是这种奇怪的模样，就算原本没病，也会变成神经病吧？
“我得跟着姐姐。”小原淡淡地说道。
王自强完全看不出小原的表情，不过从他这句话也足以知道他的立场。伯瑶的确比他大一些，被称为姐姐也算正常。
不过，这一路上，小原的表现十分成熟稳重，与其说他在依附伯瑶，倒不如是伯瑶在仰仗他，而最早提出分开行动的也是他，总觉得这个人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姐姐，你真的会保护我吗？”女孩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伯瑶。
“我既然说过，那就一定会。虽然我没什么本事杀人，但至少能带着你躲起来，陪着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撑到最后呢。”
她温柔地回应着女孩的目光，之前的恐惧情绪消减了不少。
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怎么能保护别人呢？
看着王自强和丽丽的态度，她心里也清楚，这两个人迟早是会离他们而去的。根据广播里的数据，幸存者只剩下一半，如果熬到明天，应该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厨房这里易守难攻，完全可以躲在橱柜或者门后偷袭，或者推动桌案将门锁死，撑到最后。
“姐姐，你对我真好。我从楼上一路跑下来，喊了那么多声‘救命’，都没人帮我，他们都躲在病房里不敢出声，被杀的时候逃都逃不掉。”
“你看到他们被杀了吗？凶手有几个人？厉害吗？”她感觉女孩应该知道一些信息，于是打算问个明白。
“他们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但是很厉害。五个壮汉几分钟就死完了。我一直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听到动静就忍不住偷偷到门边看。他们杀完走廊的五个人后，就开始一间一间地进到病房里去，没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叫喊。
那两个追我的男人一直住在隔壁病房，我听到他们对一男一女求饶，请求入伙。我知道继续躲下去肯定是死，所以开始逃命。那两个男的听到了就出来追我，然后我就跑到了这里。”
女孩回想起刚才的经历，脸色苍白，眼神中闪烁着惊恐，“要不是遇到姐姐，我可能已经死了。”
一旁的小原听了女孩的讲述，若有所思道：
“你说的那一男一女，应该是住在阁楼的王超和张珏。他们来这里有段日子了，平时沉默寡言，虽然看上去十分冷漠不近人情，但两人的关系却非常好，常常在吃饭的时候亲热，场面不堪入目。
没想到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就算这两个男人死了，想跟他们组队的人还会有许多。好在他们在楼上，我们在下面，一时半会儿不会碰到。”
听到这，王自强默默离开。
厨房外面，丽丽正靠在走廊的墙上，手里摆弄着那个摔在地上的手电筒。不出所料，装上电池后，手电筒能够正常使用，并无大碍。
看到王自强走出来，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快：
“你是不是对那个伯瑶有意思？我不高兴，你却不立刻出来安慰我，在里面耽搁了那么久。”
王自强拉起丽丽的手安慰道：“怎么会呢？我不过是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要不是待在里面，我还不知道关于刘珏和王超的事呢。”
丽丽心中一惊，“他们还活着？”
“何止活着，这两个人果然厉害，一开始就凭一己之力杀了五个大男人。如果能跟他们组队，赢得游戏只是时间问题。”
王自强顺势将丽丽搂在怀里，好不容易得到了两人独处的机会，可不能浪费。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丽丽享受着抚摸，小心翼翼地说道：“走之前，要不要给他们个痛快？”
王自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必了吧？毕竟他们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何必赶尽杀绝呢。”
“呵，行吧。不过下次再见面，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嗯。”
王自强敷衍了一句，吻上了丽丽柔软的双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