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陆天正在思索,山谷之中的变化再起。
两股黄巾贼在山谷中遥遥对峙,众人都是手持兵刃,警惕着看着对方,似乎随时会爆发出一场大战。
一位身材瘦削,身穿一身质地不凡的黑色甲胄的男子上前了两步,看他的气势和模样,显然是其中一股黄巾贼首领的人物。
他面色凝重,沉思了片刻,打破了场中紧张的气氛,对着另外一股黄巾贼的领头首领说道:“元福,你这是要做什么,现在黄巾军被皇甫老贼在长社城大败,我们这些残兵更是被汉匪一路追杀到了这大騩山之中,简直就好像是丧家之犬一般被那可恶的汉匪追着跑。
我们现在应该要团结起来,赶回阳翟去帮助波将军挽回局面,你却在这时候来和我对峙要和我对抗,真是不识大体。”
瘦削男子的说话间正气凛然,似乎在责备和他对峙的那群黄巾贼的首领。
另外外一股的黄巾贼首领的领头之人却是一名颇为雄武不凡的大汉,身材粗壮,脸上面的皮肤黝黑,但是面露沉稳之意,并不显的莽撞,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铁锭大刀。
听完了瘦削男子看似诚恳的话语之后,黑脸大汉似乎根本没有相信瘦削男子的话,冷哼了一声说道:“何仪,你可真是个虚伪之辈啊,居然还恶人先告状了起来,先前你抢夺我麾下兄弟的粮食的时候,又哪里想到了什么团结。别废话了,事情我都已经清楚了,你先行抢夺我手下兄弟们手中的粮食,我现在就要替我手下兄弟拿回公道,”
听完了被唤作元福的大汉十分直接顶撞自己的话语,何仪倒是没有太大的生气之意,只是皱了皱眉毛劝说道:“元福,你要知道你我都是波才大渠帅的麾下,你不过是波将军麾下的低层军职,职位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军侯,我可是波将军麾下的渠帅,可你竟然敢和我来要粮草!要不是看在以前一同上战场的情面,同为波才将军手下的将领,今天我非和你见个高低不可。你还是快快退去吧,我暂且绕过你这一次,不然等日后我一定在波才将军面前告状,到时候你就完了。”
话虽如此,但是显然何仪并非是看在所谓的同僚情谊之上,何仪看着被称作元福的那人的眼光非常的忌惮,这被叫做元福的人实力不俗,让何仪也不敢轻易和他发生冲突。
何仪此时的心中正在暗暗叫苦,现在可是危急时候,作为一名黄巾渠帅,之前他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一个小小的军侯。
只是现在眼前的这名唤作元福的男子不管是个人实力还是手下的人数都不比他差劲,他也不敢有丝毫的瞎看他。
只是在长社城之败之后,他这个所谓的渠帅的威力也不是那么大了,逃入了大騩山的黄巾余部一共有许多股。
现在已经慢慢地聚集了起来了,在大騩山中形成了好几个不同的山头和势力。
其中势力最大的有两股,一股是跟着黄巾渠帅何仪的黄巾贼,一股就是跟着这名原来的黄巾军侯元福的黄巾贼。
这位和他对峙的雄伟大汉黑面虬髯但神色沉稳,正是在这大騩山中聚集起来了不小势力的黄巾军侯元福。
他原本是波才手下的一名军侯,双臂天生有着千斤之力,虽然只是个军侯,只能算是黄巾军最顶底层的军官,但是很是得到波才的看重,
和何仪不同,元福并不信奉太平道,不过是草寇出生,只是他的勇力过人,在颍川一带的名气很大。刚加入了黄巾军不久就成为军侯,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要不然这一次他也不会能够聚集起来这么多的人手,都是因为这黑面肌肉大汉在豫州黄巾军中的名声实在是十分的响亮,向来以急人救困著称,十分得到手下的爱戴。
就连他这个渠帅,也没有把握可以在正面对抗上战胜他,
“何仪,你的表面话说的倒是漂亮,但是你做出了抢夺粮食的事情,我就不得不关,这些弟兄是和我一同从长社逃出来的弟兄,你出手抢夺他们身上的粮食,岂不是要让他们饿死?这件事既然被我遇到,那我就绝不能坐视不理,你要是不将粮食归还,那我们这一战
听完何仪的话语,元福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看来何仪的花言巧语并没有打动到他。
“元福,你可真是自大啊,那就来吧,那我们就来打一场,赢了,你自然可以将粮食拿回去,但是要是输了,那你就拿命来吧。”何仪对着元福冷冷地笑了笑,说道。
虽然何仪对于元福很是忌惮,不过也不可能在元福的一句话之下就将粮食直接还给他,现在大騩山中粮食短缺,谁粮食够多,谁就能招揽到更多的人马。
要不然何仪也不会对黄巾军内部动手,而且何仪和元福现在可是竞争关系,要是何仪在元福的一句话之下就被吓的交出粮食的话,显然会颜面尽失,倒是候他的手下说不定都会立刻离他而去,去投奔元福,到时候那可就是此消彼长了。
看来还是一场大战不可避免,思索片刻之后,何仪直接咬牙下令手下结成阵势朝着敌人发动了攻击。
何仪则手持长刀,直接朝着元福冲了过去。
“来的好。”元福见状,眼前一亮,直接朝着何仪迎了上去,他一直想看看黄巾军渠帅是个什么实力,现在有机会和何仪一战,自然是十分高兴,
在黑暗奇行阵法的隐蔽之下,陆天此时正隐蔽在一旁,将山谷内发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听到何仪两字,心中立刻就大喜了起来,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原本以为来到这大騩山之后,想要寻找到何仪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
却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这么快就找到了何仪,而且还遇到了黄巾军的内杠。
这无疑是帮了陆天一个大忙了,要是这些黄巾贼不内乱而是团结在一起,想要靠陆天手下这一千的精骑就将他们吃下来的话,恐怕还是真的会是有些困难啊。
陆天又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那个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
只是这元福又是何人,能够胆敢和何仪公开对峙,这元福也绝对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只是在陆天的印象之中,黄巾军中并没有叫做元福的武将。
山谷之中,气氛无比紧张,大战一触即发,如同一个火药桶一般。
而两方在首领的命令之下,就如同让一个爆炸的火药桶点燃的火花。
很快两方就结成简单的阵型厮杀在了一起,说来也是有趣,之前这两股人马在长社之战的时候还在并肩作战,为了对付汉廷官军而努力。
而在如今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反目成仇,为了一点粮食就厮杀在了一起,丝毫不顾之前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之情谊了、
这就是黄巾贼,他们只是为了利益而联合在一起的群体而已,当双方的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自然也就会自然而然的分开了。
而其中最为惹人注目的战局,无疑就是元福和何仪两人的大战了,两人此刻都是手持长刀盾牌,紧紧地厮杀在一起,一时之间分不出一个胜负。
这两人的身形同样差距不下,一个是身形瘦长动作灵敏的男子,另外一个则是虎背熊腰,身材异常壮硕的大汉。
作战风格也是差距很大,元福的作战风格以一力降十会为主,基本就是迎着何仪的招式来发招,正面通过自己可怕的力量来压倒压制住了何仪的招式。
而何仪的武功路数则是以轻灵为主,元福大汉的好几次的攻击都被何仪给闪避了过去,不时何仪就会寻找到元福招式的一些破绽来伺机反击。
两人的实力应该相差不多,一时间也分不出什么胜负,陆天只觉得两人之间对阵的十分激烈,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挥舞出来每一招都充满强横的罡气,一旦接触,足以让普通的士卒瞬间死亡。
身上更是有一股罡气如同薄膜一般将两人的身体上下给完全护住了,一般的攻击根本无法穿透这层由罡气形成的薄膜,这正是何仪和元福达到了罡气护体境界的例证。
“这两人都是高手,显然都已经达到了真罡境也就是罡气护体的境界,远远不是我能够所比的,这两人的实力都非同一般,怕是能够和裴元绍相媲美了。”
黄巾贼中果然也是卧虎藏龙,并不简单,绝非一群的草包,能人异士果然很多,这群残兵之中居然就足足有两位达到了真罡境的高手。
要是这两人不是互相陷入内杠,而是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话,恐怕自己的这次嵩山之行就很困难了。
想到这里,陆天不由得有些暗暗庆幸了起来,
裴元绍在陆天身边,之前山谷内的变化也完全在他的眼睛里面,看着两边的黄巾军猛烈厮杀在一起,对着陆天进言道:“主公,现在两股黄巾贼人厮杀在了一起,现在正是一举将这两股黄巾贼人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了,伯侯愿为先锋,将这些贼人全数给拿下来。”
陆天看着战场中央猛烈厮杀的两人,听完了裴元绍的话语,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伯侯不要着急,现在虽然这两股黄巾军厮杀在一起,但是要是我们现在贸然冲出去的话,这两股黄巾军有了共同的敌手肯定会立刻团结起来,反过来对付我们,现在还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反正有黑暗奇行阵法将我们的气息给掩盖起来了,我们大可以静观其变,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出现,到时候在将这两股黄巾军一起一网打尽便是了。”
听完了陆天的话语,裴元绍恍然大悟,思索了片刻之后点点头赞同道:“主公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敌人真正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动手也不迟了。”
陆天微微一笑,说道:“这些黄巾贼根本就是乌合之众而已,就算有些实力,以北军精锐骑兵有心算无心突然的袭击之下,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的,我唯一忌惮的就是在战场中间厮杀的何仪和元福这两位黄巾军的首领,这两人都已经达到了真罡境的修为级别。
要是这两人联合在一起对付我们的话,恐怕会成为我们的大敌,这样办,伯侯,等到这两人中任何一人重伤或者落败,你就立刻杀出去,给这两人之中受伤或者战败的一人以致命一击,到时候场上只有一名罡气护体的高手了,就凭借你也完全可以应对的了了。”
裴元绍哈哈一笑道:“主公之计果然是妙啊,好,就按主公说的办,只要这两人中一人重伤,我立刻出手将他击毙,到时候就万无一失了,到时候剩下的这些黄巾蛾贼肯定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这些黄巾贼一定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正在厮杀的时候,我们正藏在一旁随时准备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裴元绍和陆天两人在黑暗奇行阵法的隐蔽之下正在一旁边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两股厮杀在一起的黄巾贼。
而山谷之中,两股黄巾贼的厮杀已经来到了白热化的境地之中。
满地都是横陈的尸体,有的人身穿简陋的铠甲,有的尸体更是赤身**,身上有几道骇人的尸体,但是每一具的尸体的额头上面都包裹着一抹黄巾,这也是他们黄巾军身份最后的证明了,
或许他们也没有想到,作为黄巾军,他们没有死在那些狡猾的官军的手中,而是死在了同样是黄巾军的战友的手中,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相当的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