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肯定很严重,现场流了很多血,听说被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昏迷的,整张脸全是血。”
沈奕霞没勇气再听,她握手机的手垂下,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她就像一具木偶般坐在车里。
“君浩他怎么样了?”张铃儿声音颤抖,“啊?奕霞!君浩他怎么样了他死了吗?啊?”泪雾汇聚,她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
开车的男人更是紧握方向盘,恨不得拿车子当飞机开!
沈奕霞就像一具木偶,“我不知道……不知道……”冰冷的泪水滚落。
车上的每一个人心沉入谷底!悲伤笼罩。
救护车先赶到医院,医生将昏迷不醒头破血流的君浩连着担架抬下车的时候,几个目击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有救??死了吧?
楼上,急救室大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医生推着担架狂奔!!
等沈家人冲出电梯拖着软掉的脚步冲过来的时候,急救室大门紧闭,门头的灯急促闪烁。
沈母张铃儿扑倒在大门外,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君浩,我的儿呐……我的儿……老天爷,求求你放过他吧……”
沈父沈信时背过身去抹了把眼泪,整颗心剧烈颤抖着,呼吸极不平稳。
沈奕霞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她愣愣地站着,含泪的眸光不安地盯着那扇大门,谁能告诉她这是梦!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毫无防备地落下,在走廊里显得特别清晰!
沈奕霞被打侧了脸,顿时头晕目眩,她捂着脸愕然望向抬起手掌的男人。
“说!”沈信时气得恨不得把她给撕碎,“你现在满意了吗?!”
“爸……”委屈、难过一股脑全涌了上来。沈奕霞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整个眼前金星直冒,爸爸的身影有些重叠。
“是你联合盛誉一起上演了这场戏!给足了我们沈家难堪!还搭上了你弟弟的性命!我就问你、满意了吗?!”父亲的眼里满是深深仇恨,他气得浑身颤抖。
“不……”她含泪摇头,惊呼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联系盛誉!”
“你撒谎!!”沈信时凌厉的眼神如刀子般盯着她,“你现在开心了!现在满意了!你哭什么?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应该去酒吧庆祝!你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爸!”沈奕霞身为家中长姐,又在职场早早独立,一般场景都应对过,“您误会我了。”
“你别叫我爸!”沈信时真是气疯了头,他眼含隐忍的泪水,难以承受即将失去儿子的痛苦。
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交警说情况异常严重,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他知道,呆会儿抬出来的肯定是君浩的尸体……一场好端端的婚礼变成了葬礼。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这让任何一位父亲都无法承受。
沈奕霞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她知道父亲正在气头上,君浩还生死未卜……她缓缓放下捂脸的手,她的心冰凉冰凉,从爸爸布满血丝的黑眸里看到了浓烈的痛楚,做为家中长女,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也不会为这一巴掌生气,尽管这是爸爸第一次打她。
沈奕霞哭了,她更希望受伤的是自己。
握着门把手,张铃儿死死咬住下唇,哭得近乎虚脱,喉咙沙哑。
这时,一个年轻的护士朝这边冲来,手里还抓着手机,她急切地问,“你们是车祸伤者的直系亲属吗?”
张铃儿吃力地站起身,哭着说,“我们是我们是,我们是他的父母和姐姐。”
“你们谁是O型血?伤者大出血需要马上输血!我们现在血库只剩下两包血了!”
“……”一家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着急回答,仿佛被问懵了。
“怎么了?问你们呢!就是这间急诊室的伤者!车祸受伤的那个,刚主治医生打电话出来了,需要家属供血!”
“我是B型。”沈奕霞愣愣地说。
“我是AB型。”沈信时说完,将质疑的目光落到妻子张铃儿身上。
张铃儿红肿的双眼承接着丈夫的目光时,她脚步踉跄而退,再次握住门把靠在了门上。
“妈妈,您也是B型。”沈奕霞疑惑地蹙了眉,然后转眸问护士,“小妹妹,你没搞错吧?我弟弟怎么可能是O型血?”
“这得问你妈!”说完,小护士飞快地跑开了,边跑边打电话,“急缺O型血!快调!!家属与伤者血型不符。”
张铃儿简直不可置信,她紧握着门把,脸色煞白,仿佛没有这道支撑她会倒下。
“铃儿,这到底怎么回事?”沈信时目光落在她身上,追问道,“君浩不是我的儿子??”
“……”中年女人自己也被吓到了,她眼含泪水,被这个事实给惊呆了,暂时忘记了儿子还生死未卜的情况,她眉头紧皱着,眼泪鼻涕哗哗哗地流。
“妈妈。”沈奕霞上前一步握住了她臂弯,感觉到她的身子沉沉往下坠,“妈妈,这怎么回事啊?”
张铃儿脑海里闪过一些情节,她简直连心脏都要吓出来!!
很明显,君浩不是沈信时的儿子这件事情她也是到今天才知道的。
但这个孩子是谁的,她自己心知肚明。
很快,小护士拿着两包血狂奔而来,她还在焦急地打电话:“对!你们必须马上调!O型血我们医院已经没有了!”急诊室前刹住脚,她在门旁墙壁盒子里迅速输下密码,咔哒一声,上头一扇小门打开,她迅速将两包血递进去!
事完之后,她看向眼含泪水神色各异的三人,小护士说道,“AB型和B型的两口子不可能生出O型的孩子,如果排除孩子出生时被医院不小心抱错的情况,那就要考虑婚内出轨的问题了。”说完,小护士狠狠地看了脸色煞白的张铃儿一眼,她转身离开。
她特别痛恨小三!!
所以赤、裸、裸地把这件事情给揭露了。
两双目光落到沈母身上,让她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罪人,儿子生死未卜,她却要在这儿遭受质疑,她特别难过,甚至是恐惧的,会不会因为这样信时就不管君浩的生死了?
他会不要他了吗?
“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君浩不是我的孩子吗?”沈信时强忍心痛,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哭了,“铃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人欺负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