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声音不大,恰好有人打电话经过,说话声音大,掩盖了他那句话,梁扬追问了句:“什么?你说什么?”
贺川没再说,目光沉沉,落在自己怀里人身上。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触碰到她烫人的体温,加上脸上不自然的红晕,贺川的眉头紧缩,脸色不太好看。
“先生,请你放开她,她是我女朋友。”梁扬换了副口气,好声好气道。
贺川扫他一眼,并没有放手。
三个人以奇怪的站位站在走廊上。
而程回觉得不舒服,嘤咛了声,很不舒服在他怀里小幅度挣扎。
梁扬更着急了,说:“先生,她是我女朋友,请你放开她。”
“她不舒服。”贺川说。
“她要是不舒服,我也会照顾好她。”梁扬道,“回回,你听到了吗,你过来,过来我这。”
程回能听到呀,只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而且她并不想过去。
她不清醒,也站不稳,靠着他,脚蹬了蹬,身体奇怪的感觉蔓延头脑,她觉得越来越难受,手指抓着他衣领,紧紧揪着,那双眼睛也染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让人心生怜惜。
贺川的手蓦地松开,似乎是跟自己过不去,纠结了片刻,贺川叹气,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握了握,又松开。
梁扬不止在酒里下了药,食物里也掺了一些,他怕出什么意外,保险一点,是都下了药。
而程回果然不碰酒,还好,食物她吃了,没察觉到食物的异样。
贺川是过来人,从程回的反应判断她应该是被下药了,所以是不能让别人带走她,不管是谁。
事后他脊背也涌出了一层汗,今晚是赶巧了,要是他不在的话,那程回是不是就……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就有过。
贺川扣紧了她的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可惜梁扬还没察觉出来,他把人护在自己怀里,说:“她被下药了,是你做的?”
梁扬心虚的差点咬了舌头,连忙否认:“你说什么,她被下药了?你胡说什么,你再不放开她,我就喊人了。”
贺川也无所畏惧,“你喊,喊大声点,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真要报警,梁扬是不敢的,他给程回下药等于是半强迫,要是闹到警/察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何况国外的警/察局比国内更麻烦,要是没解释清楚,直接来个遣送回国就麻烦了。
“你神经病吗?那是我女朋友,她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贺川笑:“那还是报警处理吧,你跟警/察解释她为什么变成这样好了。”
梁扬服软,说:“我说不用这样吧,她是我女朋友,就算下药也是玩点情趣,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
贺川:“那我联系她家里人,看看她家里人是怎么看待你们这点情趣。”
“你认识她?”梁扬讶异道。
贺川说:“她是程回,墉城人,你说呢。”
这下梁扬不想信也得信了,他直觉这个男人并不简单,不要糊弄,就这么巧合,能在这遇到认识程回的熟人,梁扬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但是闹到警/察那也不好收场,他不甘心也得认了。
“那药不是我下的。”怕节外生枝,他首先否认了药是自己下的事情,“我和程回也的确是男女朋友,你不信的话可以等她醒了问她,既然你不放心把她交给我,那我不带她走了,但是我也不能把她交给你。”
贺川不耐烦挑眉,他是哪里来的自信敢跟他说这种话?
“那药是谁下的我不关心,一切等她醒了再说。”
……
药效缠身,程回很难受,这跟很久之前唐阙算计她那次截然不同的情况,她那次是彻底熟睡了,醒了后才看到自己和唐阙躺在一起,唐阙后来说没对她做那种事,她才想起那次其实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就是有痕迹而已。
可是这次不同了。
她很难受,被人搂在怀里,她闻到熟悉味道很想哭,心里莫名堵得慌,那味道跟贺川身上的一模一样,她太熟悉了,这么就都没忘记。
恍惚间,她被横抱起,很快被人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房间里有其他香水味,那香水味令她觉得陌生,她咬咬牙,很努力找回神志,很快又涣散开来,她想推开压着自己的重物,可手脚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喃喃了一声:“贺川……我难受……”
潜意识里叫一个人的名字代表着那个人藏在她心里最深处,平时不想不提,一到意识涣散的时候,那人就会出现。
而且她闻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是贺川的,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个人了,叫的更是这个人的名字了。
贺川听到她小奶猫似的声音,耳膜充血,头皮麻了一阵,哑着声音回道:“我在。”
听到他声音,她挣扎的更厉害了。
“贺川,难受,贺川,我很渴……”
她展开双手,想要抱进身前的男人,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跟做梦一样,既然是做梦,那她可以毫无顾忌暴露自己的情绪。
“我浑身/不舒服,你帮我,帮帮我……”
他压在她身前,手掌绷着,似乎下一秒就会蛮横动起手来。
他也在做斗争,极力克制着,可看她皱起了眉头,要哭出来的表情,还有那委屈又挠人的声音,他克制不住,照着她的唇贴了上去。
可是……到了关键时候,停了。
贺川衣襟乱了,拿了手机立刻拨打了谭北的电话,嗓音低的不像话,问他:“有没有认识靠谱的医生?”
“贺总,你受伤了?”
“不是,朋友被下了药,送医院麻烦,麻烦帮忙联系一位靠谱的医生过来看看。”
谭北二话不说答应了,事出紧急,他也来不及多问,立刻联系自己认识的医生,让医生去一趟。
……
折腾到后半夜,程回身体终于不烫了,她太累了,睡了过去。
贺川衬衫都是褶皱,领口纽扣敞开三颗,露出了精装的锁骨,他坐在单人沙发上,面色黑沉,看着床上沉睡的人。
程回在输液,体温已经稳定了,因为药物有安眠的作用,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她就睡着了。
两个小时前,他差点把她办了。
要是他的自制力再差那么一些,可能他真跟程回睡了。
虽然他以前很想直接睡了她,但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总想着她还小,怕吓到她,就想等以后结婚了再说。
然而他们没有以后。
程回睡的也不安宁,眉头一直皱着,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说梦话,但是听不懂。
医生跟贺川说:“这种药下三滥,会破坏人体免疫力,还会发烧,我的给她开的药是舒缓镇定的,输完那瓶液,看看什么情况,如果发烧了要及时去医院做检查。”
贺川这才站起来:“麻烦了。”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毕竟医生上门的费用可不低。
贺川不在意这点钱,爽快利落付了钱。
程回是隔天下午醒来的,浑身像是被重物碾压过,肌肉酸痛,她翻了个身,疼的龇牙咧嘴的,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疼。
她环顾一圈,想起昨晚的事了,记忆断片了,再详细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昨晚应该没发生什么事。
她出了一身汗,衣服贴着皮肤,还有些潮,很难受,可下一秒顾不上难受,有人推门进来,她抬头看过去,浑身血液倒回,心脏读秒,动弹不得,僵在那,不知所措。
昨晚不是做梦。
那真的是贺川。
贺川比她坦然自若多了,走进来,面无表情看了她一会儿,开口说:“还有哪里不舒服?”
程回哽在喉咙,说不出话,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这没什么比这更让她害怕不想面对的事了。
贺川换了身衣服,休闲的家居服,明明很温和的颜色,可和他周身的气场格格不入,让人害怕。
他以为她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帮她回忆回忆。
“昨晚你出了点事,恰好被我撞上,怎么说都不能见死不救,就顺手带你回来了。”
他轻描淡写,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似的。
程回怔在那,好久才反应过来,看到了手背有输液插过针的痕迹,她眼神茫然,好久才找回自己声音,说:“我一个人吗?”
“恩,你一个人。”
“是吗?”
程回一直垂眸看着地毯,使劲眨了眨眼睛,主动问道:“你怎么会在伦墩?”
“谈生意。”
“哦。”
“不是来找你的。”
程回:“哦。”她可不会自恋觉得他来伦墩是来找自己的,她有自知之明。
她想坐起来,也没多余的力气,连抬手都费劲,她下了床,头低了低,说:“谢谢。”
贺川眼神漠然,说话也是冷冷的:“不用跟我假装那么陌生,不用装,就正常就行了。”
程回咬唇,没说话。
贺川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衬衫,说:“你还在酒店,这间房间是我的,你要是还没缓过来再休息会。”
程回依旧沉默。
“看在你是程究妹妹份上,我也不会赶你走。”
这意思是帮她也是看在她哥的份上?
所以撇开这一层关系,他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程回气极反笑,那笑容有几分凄惨,连身影都带着沉重的孤寂。
贺川避讳,拿了衬衫去浴室换。
程回盯着浴室的玻璃门看,双手攥成拳,几十秒后,又松开。
无力感侵蚀了她。
谁会想到,她和贺川再遇见是在这种场合下。
她以为远离墉城,就能避免和他撞上。
哪知道命运弄人。
贺川放心将她留在房间,换好了衣服就走了。
走的干脆利落,多余的话没有再说。
这仿佛是因为她在,他才迫不及待要走。
这是多不想见到她。
程回忽然就笑了,大概痛彻心扉说的就是她这样。
贺川心里在想什么,她一直都不明白,也琢磨不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爱上这么一个人,可以说是她的悲哀吧。
贺川刚走出房间没多久,程回跟了出来,她小跑追上他,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电梯口。
程回拦在他身前,鼓足了勇气:“其实不用你走,要走也是我。”
贺川淡淡道:“我有事,刚好这个点要出门。”
“这么巧,说实话,我不信。”
贺川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冷淡的要死,薄唇吐出两个字:“随你。”
“还有昨晚,你确定只看到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没有。”他说。
“你说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
程回咧嘴,笑:“你真没有看到和我一块的男人?我昨晚是和他来开房,不过我吃了点东西,吃了后就不太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贺川哥哥,你确定吗?”
她是故意说这话刺激他,那开房二字,咬的很重。
她言下之意他怎么听不出来,不过就算听明白了,也跟他没关系。
“哦,是吗。”
“昨晚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贺川:“晚点吧,赶时间,约了人。”
“行,那我等你回来。”
“不用,我给你打电话。”
“还是当面确认比较好。”
贺川扫了她一眼,意味不明,似乎在想借口拒绝,可脱口而出,是:“好吧。”
不过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他没说。
程回也没问,她追出来拿了房卡,这会刷了房卡又回去了。
她在沙发上看到了自己的背包,在包里翻出了手机。
他撒谎,还说没看到梁扬,他明明就看到了,不然这背包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握紧了手机,内心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程回在房间里等到了晚上,她没联系梁扬,梁扬也没给她发信息,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后面真想不起来。
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贺川见过梁扬了。
昨晚的事,应该是梁扬算计的,他在她吃的东西里下了药,所以她才会那样反常。
梁扬的用意,她现在猜到了一点,但是不确定。
昨晚要是贺川没出现,她只怕现在已经和梁扬睡一块了。
不过用药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她很反感,很厌恶,也因为这样,对梁扬的好感蹭蹭蹭往下降。
男人有那方面需求,她明白也理解,可是要用药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太卑劣了。
她程回再不济也不会和这种男人在一起。
起码贺川和她那会,虽然会强迫她,但是那种事,一直很尊重她的意愿。
人一旦有了对比,高低立刻见分晓。
梁扬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
贺川的确是有事,只不过是临时约了人谈事情。
他心不在焉的,和他谈事那人看出来了,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是有,我们可以下次再谈。”
贺川碾灭了烟头,说:“抱歉,没事,你继续说。”
那人继续往下讲。
贺川这次听进去了,接下去的沟通很正常,没问题,很快就决定好了。
谈完后,才八点多,太早了。
贺川不着急走,又留那人吃了顿饭,他请客,吃的大餐,那人受宠若惊的,又问他:“贺总,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那人也是华人。
贺川拧眉:“没事,钱多。”
“……”
这大概就是壕无人性吧。
没事,免费有顿大餐吃,也是好事,老板请客。
吃完饭,贺川又看了眼腕表,提议道:“附近有什么夜景吗?”
“有,贺总,您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你吗?”
“……”
一晚上下来,那人以为贺川是gay,看上了自个,要不然为什么一二再而三邀请他吃饭逛街散步,都快十一点了,还不让他回家。
那人心惊胆战的啊,又不能找借口溜掉,甲方爸爸可不能得罪。
到了十二点半,贺川路边拦了辆车,先付了车钱,放他走了。
坐上车后,那人摸着胸口长叹一口气,可想到之后还要见面,心慌慌。
贺川一点钟才回到酒店,他进了房间,里面关着灯,安安静静的,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动静,猜想她应该是走了,应该一直等不到他,这才离开了。
贺川打开了灯,扯了扯领带,抬眸的瞬间,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人。
她没走。
等他等到睡着了。
贺川抿紧了唇,又站了会。
程回被开门声吵到了,慢慢醒过来,用手挡了挡突如其来的光线,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了贺川。
贺川开口,淡淡道:“怎么还没走?”
“等你。”她说。
他扯了一个笑容,有几分嘲讽,说:“等我做什么?”
“解释。”她固执道,意有所指,“你欠我一个解释。”
贺川顿了顿,嗓音一度沙哑:“什么解释?”
程回赤脚踩在地板上,朝他走过去,“看来你忘了,算了,是我自作多情了,对不起。”
她去找鞋子穿,穿上后,越过他,要走。
贺川这时候开口,道:“你谈的那个男朋友,不怎么样,趁早分了吧。”
她:“……”
“你昨晚的药应该是他下的,如果是男女朋友,情到深处、水到渠成,要睡也不急,他对你下药,实在没品。”
“……”
“你还是换个男朋友吧,比他好的男人有的是。”
程回问:“你算吗?”
贺川迟疑了一阵:“不算。”
“那你有什么资格指导我的感情?”
程回也不客气,她绕到他面前,站直了身体,因为愤怒、不甘、委屈,双眼通红。
一年多将近两年时间,除了她出国前她主动打给他那通电话,他单方面说分说,之后对她不闻不问,他说开始就开始,他说结束就结束,何时有问过她的意见?有顾过她的感受?
就连她现在谈男朋友,他轻描淡写几句话说梁扬不行,换个男朋友吧,这么容易说出口的?
他不知道,她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挣扎走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她偷溜回国去找他,可那时呢,他车里有其他女人在,他带其他女人深夜回家。
她受的那些苦,付出的代价,如今看来,都是她自作自受。
今晚更是如此。
他把她晾在酒店一晚上,不闻不问,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愤怒之极,委屈之极,“你到底有没有心的?贺川?我只是你闲暇之余消遣的玩物吗?既然不要我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
“就算昨晚我真跟其他男人睡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说换就换吗?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她也学着他云淡风轻的口吻说话。
贺川凝视她一会,移开视线,说:“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程回:“……”
她说了这么多,只换来他一句多管闲事,程回自嘲笑笑,实在受不了了,她真的是在给自己找羞辱,何必呢,何必在他这浪费口舌。
程回深呼吸一口气,笑道:“不,是我应该抱歉,打扰您了,不过这事还希望您帮忙保密,别告诉我哥。”
“我知道。”
“麻烦了。”程回努力逼回眼里的热浪,“这么晚了,打扰您也不好,我先走了。”
贺川说:“我送你吧,这么晚,你一个女孩搭车不安全,你是程究妹妹,不管我们之前怎么样,你都是我妹妹。”
真恶心。
程回被恶心到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套说辞了。
男女朋友做不成,做什么哥哥妹妹。
不过也是,她的确也该喊他一声哥。
只是现在她完全没办法喊出来。
贺川自始至终,眼神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只有她的情绪失控。
程回觉得自己就是笑话。
不过贺川送她,她没拦着。
贺川问她:“你学校在哪?”
程回跟司机说了学校的地址,没理贺川,她看着车窗外,坐在副驾驶。
贺川在后座上。
程回深感疲惫,闭上眼睛,努力调整情绪。
贺川把玩手机,翻开通话记录,滑到了温凉的手机号,他给温凉发了条短信,算是回复她之前发的。
温凉很快打过来,他手机响起的时候,程回手指动了动,下意识看向窗外。
贺川接了,声音沉沉的,说:“这么晚还没睡?”
温凉有些惊讶,说:“刚结束工作,学长,你怎么还没睡?”
“等会就睡了,送一个朋友回去。”
……
程回不想听,可他的声音疯狂的钻入她耳膜里,她不想听也不行。
也不知道手机那边的人说了什么,贺川低声温和,说:“辛苦你了,注意身体,别太晚。”
温凉也吃了一惊,贺川这会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虽然还是有些冷淡。
“谢谢学长关心,你也是,别只顾着工作,不吃饭。”
贺川恩了一声,“好,知道了,你睡吧,晚安。”
程回连闭眼睛都不想闭了,她重重喘着气,她猜测,这会还能给他打电话的应该是他身边的新欢吧,否则他怎么会这么温柔说话。
程回觉得自己就是在做一个傻女人在会做的事,蠢,愚蠢。
很快到了学校,程回利落下了车,贺川没下车,她从背包里的钱夹拿出现金给了司机,手忙脚乱,硬币掉在地上,她弯腰蹲下去捡,黑灯瞎火的,看不是很清,也就没人看到她掉在地上的泪水了。
贺川在车里坐了会,还是下了车帮她捡硬币。
程回不要了,强装淡定,道了声谢,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程回。”他喊住她,斟酌了会,建议道,“过去的事我跟你道歉,让你这么难过。”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不值。”
“没关系,你还年轻,以后路还长,擦亮眼睛找对象,还是有好男人的。”
程回:“你说够了吗?”
贺川:“……”
“好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体质就是倒霉,总是遇到像你这样的男的,贺川哥,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教会我那么多。虽然我真的很蠢,始终学不会如何看一个人,包括你。”
程回回到寝室第一时间就找药吃,这次她小心翼翼注意剂量,不想再被当成自杀送去医院了,再三数了药丸的颗数后,她这才拿来水配着吞下。
贺川的杀伤力还是这么大,看来她远离墉城是正确的。
……
程回睡了一觉起床,找出梁扬的手机号,发了条短信,简单明了说了分手,然后把他拉黑了,包括微信,她之前送出去的那块名表,她没打算要回来了,就这样吧,不想再和他见面了。
贺川在伦墩待了多久,她不关心,也没主动联系他,自从那晚后,她没再和贺川联系,更别说见面。
梁扬收到了她分手的短信,立刻打她电话,不过被拉黑了,打不通,他就来她学校找,不过程回不见,轻而易举避开了他,她看到梁扬,身体就忍不住颤抖,想起酒店那会的事。
她再次经历了被背叛和被伤害。
周末,叶医生来看她,检查她的药,看到少了一大半,说:“你病又犯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还说马上就可以戒掉了。
程回很抱歉的笑,说:“没撑住。”
叶医生叹气:“没关系,你要是撑不住,那就吃药吧,这病本来就时好时坏,需要长期治疗。”
程回趴在沙发上,说:“叶医生,这药的副作用是发胖还有其他的副作用吗?”
“对肝脏不好,所以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程回兴致恹恹哦了声,过了会,说:“我又失恋了。”
“……”
“我命不好,总遇到乱七八糟的男人。”
“你别想太多,人不可能一直都倒霉,这说不过去。”
“可我就是一直倒霉。”
“心理作用。”
“所以我心理才会出问题。”
“能治疗,又不是不能治。”
“叶医生,你是好人吗?”
“不算是。”
程回笑笑,没再说话。
……
贺川在伦墩待的时间比预期的还要久。
和谭北的项目已经谈妥了,合同都签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做了。
谭北约他喝酒,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墉城?”
“还不确定。”
“怎么了?我还以为你谈完了这边的事就回去了。”毕竟他总公司在墉城。
贺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说:“你在这认不认识私家侦探?帮我查个人。”
“你查谁?”
“给我联系方式就行,我去联系。”
谭北说:“也有,那我给你。”
贺川找私家侦探调查了程回在伦墩的事情,他还是没忍住。
私家侦探接了单后,说要一段时间,等有结果了就给他答复。
贺川想在伦墩再多待几天,但是墉城临时有事,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他只能回去了。
温凉去接的机。
温凉其实不奇怪他为什么在伦墩待那么久,大概是因为他前任。
温凉想知道关于他和他前任的故事,频频找了贺夫人。
贺夫人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一开始还能当讲故事说,后来就不说了,故意钓着她,温凉只能给钱,贺夫人看不上她那点钱,贺夫人要的是见贺炜,温凉就帮忙安排了一下。
不过还没来得及安排,贺川就从伦墩回来了。
很快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后,贺川这才接到了来自伦墩的电话,是私家侦探打来的。
他主要要想知道程回的所谓男朋友是什么来头,能对程回下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即便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看完结果后,捏了捏眉心,好半天没有动作。
……
贺夫人没闲着,催促温凉安排她跟贺炜见面,不然她就把她们来往的事情告诉贺川。
温凉也没再怕,说:“贺太太,您有准备,我也有准备,您说的话,您觉得贺川会信吗?”
“怎么,不打算兑现你的承诺了?”
“贺川回来了,我要安排,也要找机会。而且老贺先生现在不能说话,就算您见到了老贺先生,又能说什么呢?”
贺夫人说:“这你不用管,总之我要尽快见他。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贺川不相信,你难道不怕他怀疑你?”
温凉说:“贺太太,我和你没什么仇怨,不过您逼我的话,那不能怪我翻脸不认人。”
……
温凉其实也想过,与其让贺夫人拿捏自己的把柄,不如直接跟贺川坦白,而且她完全可以换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