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抱歉爸爸,是我的错,是我当时犯傻,以为他对我不一样,结果……”
“你太傻了,你这个傻孩子。”温先生也是重重叹了口气,心疼女儿,没想到她跟贺川办了婚礼,结婚证居然没有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温先生良久叹了口气,说:“算了,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现在你还好吗?要不回来休息一段时间?”
“爸爸,我没事,我很好,我在墉城这边还要处理一些事,不用担心我。”
“你要做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重新找到了一份工作。”
温先生说:“还做什么工作?爸爸又不是养不起你。”
温先生还是放心不下,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傻事,而且墉城肯定也传得沸沸扬扬的,他担心温凉要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万一……
温凉说:“爸爸,我又不小了,还回家啃老?”她又笑,轻描淡写的,“你别担心了,即便我和贺川过不下去,我也要自己生活,而且我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依靠您。”
“你是我女儿,这有什么,爸爸赚的钱以后都是给你的,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温凉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说:“我知道的,可是我……可是我也要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才能回去看您,这样吧,等我忙完了,我就回伦墩,您看行吗?”
“那就这样说好了,你忙完就回来。”
“好的,我会的。”
温凉挂了电话,眼泪肆意流了下来,她唯一觉得有亏欠的就是父亲了,她都这么大了,还让父亲操心,她很自责和愧疚,也愈发憎恨贺川,要不是贺川,她也不会遭受这些。
外人都说是她温凉拿不住贺川的心,贺川这种男人,外面肯定有不少莺莺燕燕,她拿不住贺川,这才分的手。
不过他们办了婚礼才多久,这段婚姻持续的时间也太短暂了。
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而贺川那边发了申明,解释了一下他们的婚姻为什么这么短暂,申明里写的是性格不合,相处一段时间发现有问题,避免这个问题对双方造成影响,所以决定分开。
这条申明温凉也看了,看了之后非常生气,然而没有什么用。
她手里头有贺川的把柄,一直没交出来,也没跟严津说,她就是要拿这个威胁贺川,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还要等到最佳的时机。
贺川现如今在伦墩,因为程回,连公司都不要了?
温凉觉得可笑,又觉得挺嘲讽的。
她一心一意惦记的男人,到头来心里只有其他女人的存在。
而那个女人比她年轻比她漂亮。
最重要的一点,是贺川心里有那个女人,没有其他人在。
她付出这么多年,仿佛喂了狗。
越想,越愤慨。
她恨贺川,恨他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她为他付出的心血,他是一点都没看到吗?
一丝丝一毫毫,就没想她好的地方?
那个程回凭什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吸引他的视线?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
她其实也挺现实的,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她是不会让贺川如愿的,更不会让程回什么都不做就得到贺川,即便付出代价,她也要他们两个人不得好过。
严津只不过是一个跳板而已,是她拿来利用对付贺川的工具,只要再忍忍,再忍一段时间,她就不信贺川不会着急。
至于贺太太那边,没事,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她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了。
……
贺太太这几天一直找贺承,但是自从把钱给了他之后,他就联系不上了,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贺太太心里着急也没法子,她还有孙子得照顾好,也不知道贺承的下落,手头上也没多少钱了,她也没经济来源,现在吃喝拉撒都要钱,虽然住在乡下,房子不用钱,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要钱的。
温凉给她七万块的时候已经说明白了,没钱了,也不会再给了,希望她能互相体谅一下,温凉说自己也不是什么提款机,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贺太太开始犹豫不决了,她不确定是不是再联系温颜,万一把温颜逼急了,那怎么办?
幺幺还在哭闹,贺太太哄了他好久,这才决定冒一次险,再联系温颜要点钱。
温颜接到贺太太打来的电话,听她说了后,怔了下,说:“贺太太,你是真把我当成提款机了不是?”
贺太太说:“温小姐,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
温颜说:“我怎么相信您?我记得我才转了七万块给您,这才过了没多久吧?”
“温小姐,你先别生气,我这也是走投无路了,我的情况你也了解,我是真需要钱。而且谁让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贺太太也没有求人的自觉,语气还挺高高在上的,甚至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温颜听出来了,嘴角的笑冷冷的,说:“贺太太,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不给钱,你就要威胁我?”
“你别这么想,我也只是跟你说一下现实情况。我一个老太婆,也没剩几年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小孙子了,他命苦,一出生父母都不在身边,我看他可怜,才留在身边照顾。”
温凉静静听着她说,她是无动于衷,没有被贺太太骗,愈发觉得贺太太说这些都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心,说白了都是为了钱,一边威胁又一边示弱。
“贺太太,直说吧,这次你又想要多少?”温凉直接问了。
贺太太说:“其实也不多,我也知道你困难,只要五万就行了,绝对是最后一次,不会在找你。”
贺太太说的绝对,温凉是不相信的,有一就有二,紧接着就是无数次。
“贺太太,七万我都给你了,这次是五万,万一还有下次呢?你这样整我,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你合作了。现在还没搞垮贺川,你就开始跟我要钱,我损失的有点多啊。”
“贺川的事我已经尽力了,只能说我们掌握的不足以将他击毁,这事不能都怪我。”贺太太顿了顿,“温小姐,你跟了贺川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即便温凉知道,也不会跟贺太太情报共享的,是绝对不可能。
温凉说:“好了,说这些有用吗,这次是最后一次,五万块,给我几天时间,我需要筹钱。”
贺太太是不信她五万块没有的,跟之前一样,都是在忽悠她的而已,像温凉这种条件,怎么可能区区五万块拿不出来。
“这五万块也不是白让你拿的,其实不多,我还是那句话,要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不会一次两次跟你开这个口,温小姐,对不住了。”
贺太太挂了电话,温凉听到忙音,冷不丁地冷笑。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连这老太婆一块收拾了。
……
晚上温凉去参加了朋友的聚会,在聚会上没想到能遇到贺川的朋友。
贺川的那几个朋友她见过几次,之前一块吃过饭,彼此都认识,他们也知道了贺川跟温凉分开的事。
这场面多多少少让人觉得尴尬。
尤其是贺川的那几个朋友。
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过其实想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都是一个圈子混的,难免会撞到,那感觉多多少少是有些尴尬的。
温凉坐在角落喝饮料,其他人聊的挺高兴的,而她这边稍微显得冷清了一些,没那么热闹。
温凉也知道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怕,大大方方的让别人看,尤其是贺川那几个朋友。
这个朋友的聚会就是普通的饭局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看起来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是光彩照人,非常明艳。
然而还是难免会有人说她是故作坚强,怕被人看笑话,故意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议论声音挺小的,不过温凉还是听见了。
她脸上的笑容依旧维持着,没有减弱,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在别人眼里,她越是跟没事人一样,就越有问题。
尤男人倒还好,八卦的是女人,谁让贺川也是她们肖想过的男人,现在又恢复了单身,又燃起了女人蠢蠢欲动的心思,说不定自己就有机会了。
“这温凉年纪大了,年老色衰,肯定是生不出小孩,才被抛弃。”其中就有个女人如是说道。
“她有三十五了吗?”
“那肯定是没有的,应该是三十出头,不过这个年纪对女人来说充满恶意,算是高龄产妇了,而且你看她状态,别看妆涂这么厚,皮肤肯定松弛了。”
“也是,保养的再好跟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有差别的,你看看电视上那些四五十岁的女演员还演十七八岁的少女,那肯定是有差距的。”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聊着,无非都在说年纪的事情,都在猜测是不是温颜生不出小孩,又或者是年纪大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隔壁有人听不下去了,帮忙说了句:“什么叫生不出小孩,你们是当事人吗,这么了解。”
“干嘛呀,又不是在说你。”
“不与傻瓜论长短,服了你们了。”
等温凉看了过来,她们立刻停止了议论,而且避开了温凉的眼神,都不敢对视。
温凉心里冷笑,都是一群看人下饭的小角色,不值一提,这样议论她,不过是认为她脱离了贺川,便什么都不是了,没人护了,便随便欺负揉捏了。
温凉都不想和这些人计较,浪费精力。
这里就是个是非之地,温凉不想继续待了,跟朋友说了一声,先走了。
第二天,温凉就在网上看到有人在说自己的坏话了,说她是老姑婆,脾气大,还爱私底下搞小动作,还说她生不出小孩,才被抛弃的,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娶回家有什么用,当摆设么。
这些评论充满恶意,温凉是越看越生气。
这个网页链接还是闺蜜发来给她看的,说:“你要不要发个澄清什么的,这些人恶意造谣你,对你名声多少有影响。”
“不用,不用澄清,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即便堵住了这些人的嘴,那其他人呢?
温凉其实感觉这些人似乎是故意冲她来的,看起来所说的话不像是知道内情的人,可是信誓旦旦的样子,仿佛是现实里认识她的,知道她跟贺川的情况。
温凉留了个心眼,找了朋友调查这些发帖的ip地址。
只要不是国外的服务器发帖的,就能找到。
朋友很快找到了,说是ip地址是墉城的,于是把地址给她一看,位置来自于一个高档小区里。
这个地址,是严津的。
温凉知道严津住在哪里,她成功把这两个地址对上号。
严津知道她跟贺川的挺多事情,发这些帖子的人居然是严津?
严津亲自发的?
温凉得知真相倒是笑了,严津这是怕她心软对贺川手下留情?怕她不够憎恨贺川?
严津的做法意图显而易见,就是让她跟贺川彻底决裂。
这严津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还好,她找朋友查了一下,这才得知原来是严津在背后搞鬼,看来,她得多防着点严津。
贺川有新欢的事情不知道谁在传,还被偷拍了,那照片还是严津给温凉看的,还当着她的面说:“这男人就是靠不住,原来是有新欢了。”
最近严津频繁出入她的办公室,每次来呢都要提一提贺川,不断的催促她赶紧想办法把贺川公司的客户全部都抢过来。
有些客户和贺川的私交很好,温凉想足了办法,也没有办法成功撬过来。
严津挺着急的。
看到照片,温凉认出来了,那是程回。
女人年轻就是资本,脸上全是胶原蛋白,即便憔悴,也是个病美人,好看得劲。
如果贺川只是单看样貌,那她的的确确不是程回的对手。
温凉笑了笑,说:“怎么,严总还找人偷拍贺川?”
“这哪里是我找人拍的,这是别人发上网的,我就是替你不值,大好光阴都浪费在这种渣男身上,他才跟你分开多久,转眼就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依我看,你也不必对他手下留情,直接让他身败名裂。”
“这我也倒是想啊,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又是个女人,要是贺川这么容易对付,我也不会投靠您了。”
的确,温凉说的有道理,严津喜欢听这话,挺高兴的,脸上笑容明显,说:“你一个女人也不容易,我呢也心疼你,贺川这么做的确不人道,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照顾你,这样我们俩立场更坚定。”
温凉:“……”
……
偷拍的照片,是贺川搞的鬼。
程回也是收到了同学发来的照片才知道怪不得贺川为什么非要拉着她到别墅门口晃荡,美名其曰说是透透气,晒晒太阳。
看了照片,才知道,贺川自己发自己的八卦上网。
她搞不清楚贺川在打什么主意?
又想害她?
同学还在祝福她跟贺川。
同学不知情,她可以不计较,但是这照片就很过分了。
帮佣敲门进来,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衣服,是给她准备的。
程回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致,帮佣就说:“小姐,这衣服是贺先生让人送过来的,都是给你穿的,要不试一下合不合身?”
程回说:“不用试了,放那吧。”
帮佣还想说什么的,看到她寡淡的脸色,放下了袋子就出去了。
贺川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她也不关心,早上醒过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躺着看书,她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反正看一点是一点。
她其实觉得今年没什么希望的,另一方面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所以还在挣扎,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下。
可她的注意力都不在书本上了,状态很差,这种状态,很让人担忧。
贺川时不时来骚扰她,她的心情也被贺川搅的稀巴烂,她只感觉到压迫感,还有烦躁。
晚上贺川回到家,屋里静悄悄的,安静的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帮佣厨房忙碌,没注意到贺川回来了。
推开程回房间的门,房间里面空荡荡,没人在,浴室亮着灯,门关着,人应该在里面。
贺川走过去没敲门,直接打开门进去。
门没锁。
里面传来了水声,没有其他声音。
有点不对劲。
贺川掀开浴室帘子,看到了程回躺在浴缸里,她整个人都沉入了水里,没有动静。
贺川吓了一跳,什么都不顾了直接把她捞了起来,自己身上也湿了,他脸色黑的吓人,立刻探她的鼻子。
有呼吸的,不是他想的那样。
程回也吓了一跳,怔怔的睁开眼睛,脸上是惊慌失措,浑身都是水,衣不蔽体。
贺川把她捞出来用浴巾裹着,直接抱出来放在床上,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没控制住音量,吼了一句:“耍性子也有个度。”
程回脸上还都是水,茫然看着他,不过也有些被他吓到,平白无故被吼了一句。
“什么?”
贺川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没忍住,手上使劲抓着她的手腕,浴巾松松垮垮的,她头发还在滴水,“死法有很多种,溺死是最痛苦的,而且那浴缸也淹不死你。”
程回恍然明白过来了,她漫不经心笑了笑,说:“你觉得我在寻死?”
她仿佛听到了笑话,随手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
贺川拧眉,胸腔的心脏猛烈跳动,那不是开玩笑的,刚才那个可怕的想法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他知道程回有抑郁症,也怕她被自己逼太急了,要是抑郁症发作了寻死怎么办,可是不强硬一点,她不会屈服。
他本不想这样做,然而没有其他办法。
他得让程回死了那条远离他的心。
这样做,也许会伤害程回,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贺川的瞳仁漆黑无比,深沉的望着她,似乎掺杂了几分不安,程回都看见了,她也惊愕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
他不是觉得她在寻死,而是害怕。
那种害怕,深入骨髓。
是他最不敢想的事情。
他查过了,前几年,程回得抑郁症那会,做过傻事,自杀过,那几次都闹进了医院。
程回从没提过她那几年的事情,也没说过为他付出了多少,她不想他知道,是真的一个字都不会说。
包括她差点出了事。
贺川呼吸凝滞,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在抖,很轻的很轻的,细不可察觉。
“程回。”他喊她名字,定定的望着她,“这种事情你想都别想,不可能发生。”
程回有些心软,她不是要自杀,只是觉得脑子一片混沌,看不进书,想清醒点,所以才想泡澡的方式让自己清醒点,可在贺川看来,她是自杀。
她心里头觉得好笑,自杀怎么会用这么蠢的办法,又痛苦又漫长,她真没这么傻。
然而这会她是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的,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直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程回说:“我没有。”
她声音也软了下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这样做。”
贺川没有动,依旧一直盯着她看。
程回说:“你还要抓我抓到什么时候?我头发还没干,想吹头发。”
贺川表情这才好了些,松了松手,很轻的松了口气,但是不相信她的话。
他没有回应,程回又说:“我没有做,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想放松点。你把我关在这,门也不让我出去,还要我配合你摆拍,贺川,我不是机器人。”
贺川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还挺理直气壮:“不配合都拍了。”
“行,不提这个,我也不想膈应,现在能放开我吗?我要穿衣服。”
贺川说:“不穿了。”
程回眼皮跳了跳,忽然很想骂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吻住了唇,视线一暗,他直接压过来,动作粗暴,一改往日的温柔。
浑身都湿腻腻的,主要是贺川不知轻重,像是故意折磨她,要她长记性。
贺川这人,脾气不好的时候,是不会顾她感觉的。
她觉得这个时候的贺川是最烦的,不太配合,挣扎了几下,找到机会卷着被单,不管不顾挣扎。
最后,程回开始掉眼泪,很难受,本来就不太舒服,而这会贺川还欺负她,欺负上瘾了。
她没忍住开始掉眼泪,声音呜咽,跟被吓到了小奶猫似的。
贺川还没真的动手,她就哭,“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就哭,眼泪不值钱是吧。”
程回挠了他一下,很用力,他胳膊上很快就有印字了,破了皮,还没见血。
贺川本想忍了,不和她计较,结果直接养出坏脾气了。
可是这是自家养的,能怎么办,受着呗。
程回开始眼泪攻势,哭了挺久的,停不下来。
贺川心里头也觉得烦躁,便放开她,起身从兜里拿了盒烟把完,并没有抽。
这次,他也没哄她,反倒是自己也吓到了不轻,所以没有哄她。
程回掉眼泪是没有声音的,手臂盖在眼睛处,轻微啜泣着。
贺川回头瞥了她一眼,又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她,眼神有几分无奈,又压了上去,看着她,也不说话。
程回觉得到压迫感,慢慢放下胳膊,也看他,四目相对,她吞咽了几下,忍住了没说话。
贺川擦掉她眼角的泪珠,说:“我就这么可恶,让你这么难受?”
程回又不说话了。
她本来就很抗拒他,是他非要强制她留下。
她不肯说话,贺川也没强迫,又去拿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还好,她也没抗拒。
吹完头发,他把湿掉的床单抽走了,重新拿了个薄毯子给她盖上,然后走了出去,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也不跟她说话了。
程回没想到他直接走出去了。
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什么都没了?
程回有些不可置信。
居然没有继续做刚才那事?
这不太像他,要是之前,说什么都不会委屈自己的,还要折磨她,现在就这样什么都没做吗?
……
贺川下楼跟自己憋气,又不能对程回发,那丫头现在只记着他的坏,他要是再凶一点,不顾她感受,她可能会更记仇。
现在他们俩关系就不好,何必再做火上浇油的事。
何况她现在身体弱,经不住什么打击。
……
程回等头发干了,然后起床,到处找手机,在地毯上找到了手机,打开看,才看到叶岩打的几通电话过来,她都没有接到。
她连忙打过去,是叶岩接的。
叶岩说:“听你同学说,你最近没回去住吗?”
程回声音哑了哑,说:“最近没回去住,在朋友这。叶医生,你找我有事吗?”
“早上拿了点书想送给你,你同学在家,她跟我说你这几天都不在。”叶岩是有些担心,所以才联系她的。
程回心里感激,也觉得挺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叶医生,我没跟你说。”
“没事,不要紧。”叶岩还笑了一声,说:“可以方便知道你是在什么朋友那住吗?”
程回沉默了会,思考怎么说。
叶岩:“要是不方便,不说也没关系。”
“不是,在一个朋友这,挺好的朋友。”
程回不想说是贺川,所以只能用朋友带过。
叶岩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晚上有空吗,我这些资料想拿给你。”
“晚上吗?我想想,要不你给我同学,我有空我就回去拿。”
这下轮到叶岩沉默,过了会,他才说:“程回,你是不方便跟我见面吗?还是不想见我?”
“没有这个意思。”程回是真心把叶岩当成朋友的,而且叶岩帮过她很多,不能因为一些误会而和叶岩不来往,何况叶岩都有未婚妻了,先前的误会应该是解开了,她也不能因为这误会,而不跟叶岩做朋友,于是她说:“因为我也不太确定什么时候有时间,这样吧,你等我电话,我晚点给你答复。”
“好,那我等你电话。”
他约程回见面,也是有事情想和她见面谈,比较重要,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程回换了衣服下楼去找贺川,他不在一楼,问了帮佣才知道他在房间,她又跑回楼上,走了几步路,气喘吁吁的。
贺川换了衣服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了扶着墙喘气的程回,他眼里有一瞬间的亮光闪过,很快又消失,还端了端表情,问:“找我?”
程回说:“恩,找你。”
“什么事?”
“我想出去,你不能拦着我。”程回站稳了,气息平稳后,说,“我已经好了,你不能控制我的自由。”
贺川挑了下眉:“去哪里?”
“去见朋友。”她坦荡荡,没有什么可以瞒着他的地方。
“我送你。”
“不需要。”
“那就别出去。”
“贺川,你是不是有病。”
“就当是我有病。” 贺川嘴角挂着明晃晃的冷笑,“在你眼里,我不就是有病么。”
程回说:“我不是你的傀儡,这样关着我,有什么意思,我又不爱你,你一直困着我,我就会爱上你吗?”
“回回,我要不这样做,你不会看我一眼。”
“你也太搞笑了,说不要我的是你,后悔的又是你,怎么,看到我过得如此悲惨,你又心软了?”
程回长枪短炮,句句戳他心坎,不带一丝犹豫的。
贺川拧眉,说:“你是要去见叶岩吧,为了见他,对我冷嘲热讽。”
“你别忘了,你是我前任,前任怎么跟朋友比。”
贺川再次被气笑,他的眉头紧紧锁着,冷漠着一张脸,过了会,才说:“还是叶医生厉害,他打着朋友的名义接近你,我应该跟他学学。学学怎么在你心里占据一定位置。”
程回握紧了手,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丝毫感觉不到似的,说:“你要这样想,我没办法,不过我和叶医生没有你想的这么龌龊,只有你的心肠如此肮脏,看谁都才都是龌龊的。”
贺川勾唇:“所以他好我坏?”
“这是事实。”
“……”
程回觉得自己这几年唯一的长进就是敢呛贺川了,读的这几年书还是有点作用的,被人骂了这么久,也有她骂人的一天。
骂的还是贺川。
说实话,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她也就这点出息了。
贺川说:“不准去和我送你去,自己选。”
程回:“……”
……
明知道她要去见叶岩,他可以用不要脸的手段阻扰她,不然让她去,大不了最坏的结果就是直接睡她,她累了自然就不会去了。
但是这种方法用多了效果不好。
就知道送她去了。
程回觉得贺川挺恶劣的,从始至终就没尊重过她,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这点,就让人很恼火。
这一路上,贺川都在打电话,还是很忙的,但是坚持送她,硬是推了不少的应酬。
到了地方,贺川的车停在路边的咖啡厅外,而程回干脆利落直接解开安全带下车,进了咖啡厅。
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让贺川说。
叶岩很快就到了,程回已经叫了两杯咖啡等着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程回摇了摇头:“没事,我也是刚到而已。”
叶岩把一袋子的资料给了她,说:“希望对你有帮助。”
“谢谢。”她接过袋子,轻声道了一声。
叶岩坐在她对面,稍微整理了下衣服,说:“好久没跟你单独出来喝咖啡了。”
程回:“对。也有挺长一段时间了。”
“你那会要减肥,说什么都不肯喝咖啡,即便喝,也只要黑咖啡,其他都不要。”
他说的是她吃药发胖后要开始减肥那会。
挺难得,身体一团糟。
到今天还是很糟糕。
程回说:“叶医生,我感觉你不做医生后,变了个人似的。”
“是变了个人,我自己都觉得,被环境和生活所逼。”叶岩还能开个玩笑,在程回面前,强装淡定,一副心态不错的模样。
程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甜过头了,然而怎么着都比黑咖啡好,她说:“叶医生,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啊,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叶岩说:“你不是我的病人呢,怎么感觉你才是医生。”
“都说是有心理疾病的人才要学心理,我当初应该学心理的,至少可以自救。”
叶岩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的,心理下意识否认了程回的话,并非所有人都可以自救,比如他。
叶岩端起咖啡喝了几口,才说:“程回,我希望你能回国,回墉城,不要留在这了。”他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语气非常沉重。
程回下意识抬头看他:“为什么?”
“这里不适合你。”
“叶医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叶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没有,只是我个人建议,我希望你离开伦墩,去哪里都好,总之不要留在这里。”
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并不像是说谎,而是在规劝她离开伦墩,不要继续留在这了。
程回也不知道怎么了,怔了会,说:“我不明白。”
“不用明白,程回,你只需要明白我不会害你就行。”
“是不是你爸爸误会我们的关系,他怕我影响到你跟你未婚妻的关系?可是这……”程回左思右想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要不然叶岩也不会说这些话。
她说了未婚妻,叶岩这才想起石安,他说:“不是。”他只能否认。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而贺川在外面等太久了,他还抽了两支烟,程回还没出来,他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非要把程回送到叶岩跟前来,这会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聊这么久还不出来。
就他在车里干着急。
算了,他也进了咖啡厅看情况。
刚巧程回和叶岩从里面出来,三个人碰上,可见气氛多微妙了。
贺川还算自然,直接上前揽过程回的肩膀,说:“怎么这么久,和你朋友聊完了?”
叶岩的视线落在了搭在程回肩上的那只手上,唇角抿了一下,脸色有几分不平静,可也只能如此。
程回想挣开,奈何贺川早猜到了,手上是用了力气的,她挣脱不了。
程回只能说:“聊完了,要走了。”
贺川这才看叶岩,眼里迸发的敌意叶岩察觉到了,贺川也不掩饰,说:“麻烦你给她送资料了,多谢。”
这姿态俨然是以程回男朋友身份跟叶岩道谢的。
叶岩看到贺川,脸色冷淡的也不掩饰了,语气冷漠,说:“不用。”
贺川没再说话,搂着程回就往外走。
到了车里,贺川脸色又沉了下来了,没什么好语气说:“聊什么聊这么久,看来你们俩挺有共同话题的。”
程回听出他话里的暗讽,没有搭理他。
“现在连句敷衍的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回回,他那么好?”贺川还是在意那句叶岩好,他坏的话。
程回很明显叹了口气,说:“这种没意义的话我不会再回答你,你要怎么想都是你的事,我保持沉默。”
贺川又被她气笑了,觉得自己就是来找麻烦的。
紧接着,程回又说:“你不是说要我原谅你么,你要是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可以远离我。”
贺川又笑了,程回现在是真长本事了,怼起他来是不带一点犹豫的。
回去路上,程回一直在想叶岩说的话,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内情,要不然叶岩不会忽然这样说。
不过今年的确是考不上的了。
她复习的进度很差,也记不住材料,怎么考?
程回的心不在焉在贺川眼里变成了失落,他觉得跟叶岩有关系。
……
叶岩见程回的事,自然也瞒不住叶定的,叶岩回去的路上,叶定的电话又打来了,问他是不是忘记答应过的事情了。
叶岩说:“我现在和朋友见面,你也管?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要是和别人见面,我不管你,但那人是程回,我就得管。”叶定不容置喙的口吻。
叶岩握紧了手机,好一会儿没说话。
“我警告你,别想搞什么小动作,阿正会盯着你,能娶回家的女人只有石安。”
叶岩不等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可砸的这一下,也不能怎么样,以他如今的力量,根本不能跟叶定抗衡,也就违抗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