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原中也的带领下,一行人离开了□□大楼。
走出大门,沢田纲吉便看见了浑身是伤倒在地上的云雀恭弥和站在他旁边的里包恩。
“云雀前辈!”少年匆忙赶到云雀身旁,只见委员长身上严重的伤口被简单处理过,白色的纱布上透着红色血渍迹,“里包恩,云雀前辈他...怎么会这样?”
“云雀他是我叫来的援兵,以防万一。”抬起头,里包恩注视着他的学生,“他是自愿的哦,蠢纲。”
“就算是自愿的...”
垂眼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黑发少年,沢田纲吉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这么可怕的伤...光想象都觉得无比痛苦。
知道自己的学生又陷入了自责之中,里包恩拉了一下帽檐开口:“云雀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不要用你的思维来衡量这个人,太自大了。”接着,他充道:“这家伙是我看好的家族成员备选之一,今天这一战也正好应证了他的实力。”
“家族成员?!云雀前辈?!”
里包恩的话让少年睁大了眼睛,这个过于惊骇的消息让他短暂的从自责中脱离了出来——云雀前辈作为家庭成员...根本完全无法想象好吗?!!!绝对会被咬杀的吧!!!
“加油哦,阿纲,天边高傲的浮云可不会为人停留的。”
沢田纲吉抓狂:“不要擅自做决定啊啊啊里包恩!!!!”
看着眼前这一幕,相原清走上前,蹲下身观察着云雀恭弥的伤势。少年过于恶劣的身体状况让这位年轻的老师眉头皱起——皮肉鲜血淋漓也就罢了,连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他问里包恩,“彭格列的医疗队是否已经准备好?”
“马上就到。”
以云雀恭弥的实力,一般的黑手党根本奈何不了他。今天他对上的必定是□□的异能力者。但是...这个少年实在是太乱来了,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即使失去意识,脸上也挂着满足的表情,高高在上的胜利者的姿态一目了然。
相原清想起了道场的房间里黑发少年每次与他交手后,都是一副冷淡而烦躁的样子。每次都得不到满足,可每次遇到总会再来道场找他打架。
思及此处,年轻的老师有些哭笑不得,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明白,今天这样的战斗才是云雀追求的东西,这样的体验他永远无法给予这个人。
站在相原清身侧,里包恩目送着匆忙赶来的医疗队将伤员送上救护车,“云雀是天生的强者。”他说:今天他击败的对手是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中岛敦。”
“中岛敦...”这个名字相原清无比熟悉,是另一个世界武装侦探社的社员,拥有变成白虎的异能力。
“很了不起哦,云雀。”如果这个少年加入了阿纲的家族,必定会成为未来的最强战力之一。
......
□□大楼顶层
太宰治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彭格列一行人逐渐走远,许久后才收回目光。
“彭格列十代目...”他转过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重力使,“中也,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首领吗?”
“他会是一个合格的首领。但...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黑手党。”因为那个少年有一颗太过柔软的内心。
“这样啊...”轻笑了一声,太宰治对上了蓝眸青年的目光,“看来中也很喜欢他呢,那条小狗...”
抬手将食指节放在下颌处轻轻摩挲着,年轻的首领若有所思,“这难道就是同类间的惺惺相惜吗?”
“喂——太宰!”重力使的额角青筋暴起,因为已经是私下相处的时间,毫无真情实感的尊称也被抛弃在一遍,“不要太过分了!是想挨揍吗你这条青花鱼!”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明明蛞蝓你太心软了才让他们那么顺利的上来,我还被那个继承人黏糊糊的对待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那种感觉...光想想就让太宰治觉得浑身不自在。
只是下一刻,年轻的首领又回到了那副面无表情气势十足的样子。队的成员走了进来禀报:“首领,敦阁下醒了。”
“我知道了。”
青年那双黑色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仿佛早已预料到白虎少年失败的结局。
......
回家的路上。
三个小孩在少年们的背上趴着,睡得正香。
沢田纲吉背着风太走在相原清的身边。他抬起头,看着他的老师纠结了片刻后,又将视线收了回来,继续沉默着往前走。
这并不隐秘的小动作自然是被发现了,相原清微笑着低下头,“阿纲有什么想要问我可以直接说。”
“那个...”重新对上黑发青年的眼睛,沢田纲吉斟酌着开口,“相原老师,您和太宰先生真的是朋友吗?”
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奇怪,即像是熟识,又像陌生人。而正如山本武所说的——那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一直都处于孤独之中,朋友两个字放在他身上反倒有些违和了。
相原清答道:“我跟太宰先生只是见过几面,并不是朋友。”
朋友的话...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是拥有的吧。明明是这是世界是被他亲自用书改变的世界,但他自己却并没有因此变得幸运。
思及此处,年轻的老师问他的学生,“阿纲,你觉得太宰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突然被老师提问,沢田纲吉下意识感到紧张,身体马上就要紧绷起来。但顾及到背后已经陷入梦乡的风太,他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放松了躯体,然后才开始思考老师的问题。
太宰先生...是个怎样的人呢?
思考了许久,少年才小声回答道:“太宰先生他...我完全看不透啊,但是...”他回想着那位首领坐在高椅上的模样,仿佛将整个世界握在手中,却又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总感觉...太宰先生他很孤独...”一直在渴求着什么,渴求着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
“这样啊,我知道了。”相原清微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学生的头顶。
这样的亲昵沢田纲吉总是十分珍惜,他抬起头,用棕色的圆眼睛注视着他的老师。却发现——青年黑色的眼眸里,似乎出现了和那位首领无比相似的东西。
这样的认知让少年怔愣了一瞬,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的老师却收回了目光,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相原老师!”他的声音有些大,背上的风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迷蒙的睁开眼睛。
相原清停下脚步,转身注视着少年温和的开口,“怎么了,阿纲。”
沢田纲吉几乎是大喊着,生怕自己的心声无法被传递,“您和太宰先生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使他们身上的确有重合的地方,但是...
“...很温暖,您的温度就像冬日的火焰一样动人。”少年棕色的圆眼睛就这样执着的看着他的老师,用最直白的话语诉说着心底所有的情感,所有和这个人相关的情感。
“所以...请不要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了,我也...”低下头,少年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但...我也可以帮您分担的!”
分担那些,一直压在这个人身上的沉甸甸的东西。
“您不是一个人啊!相原老师!”
站在原地许久,连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相原清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嘴角勾起。他向前迈步走到少年面前,再次伸出手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头发。
“阿纲,温馨提示。”年轻的老师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在你师兄的面前,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
“他是个已经学会了嫉妒的孩子。”同时,也学会了爱和被爱。
“相原老师...”沢田纲吉对这突然转变的话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下意识觉得这是一定要记住的东西。
不过,这是老师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提起另一个世界的学生,不免勾起了他的好奇。
他问:“相原老师,师兄的名字...我可以知道吗?”刚才太宰先生说的‘小狗’也意有所指,应该就是在说他的师兄。
他的老师微笑着回答:“那孩子叫白。”
“白...”少年将这个名字放进了心里,期待着与这位师兄见面的那一天。但同时又觉得,可能会面的那一刻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友好。
里包恩突然跳上了沢田纲吉的肩头,在他耳边道:“说起师兄,你的另一个师兄后天就会来日本了。”
“哇——!里包恩!”吓了他一大跳,但是...另一个是师兄?
他问:“另一个师兄是指...”
“我的学生哦,跳马迪诺,现在已经是意大利加百罗涅家族的首领了。”本来是打算让他早点过来协助训练十代继承人的,但相原清的出现让他调整了计划,让这一步滞后了许多。
“首...首领?!”沢田纲吉只觉得浑身僵硬起来,可见同为首领的太宰治给他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听到首领二字,首先浮现出来的就是太宰治那张脸。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蠢纲。”里包恩敲了一下少年的后脑勺,试图让他清醒过来,“迪诺可不是那样的人,他和你很像。”
是个废柴,也是个笨蛋,但在部下面前却十分可靠,一开始也排斥着成为首领——这些方面简直和沢田纲吉一模一样。
“和我...很像?”沢田纲吉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似乎在想象自己成为首领坐在高椅上的样子...
接着,他疯狂的摇头,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全部甩了出去,“不行!完全想象不出来!”
里包恩没有多做说明,只是轻笑一声补充道:“见面就知道了。”这种事情还是直接面对最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