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蓉被接了回来,虽然是从后门悄悄接回来的,但这已经足够她骄傲了,一月来的怨气终于发泄了。
那个贱人生了个女儿有什么用,叶子佩再刁难她又如何,只要有谦睿在,她在叶家就有一席之位!
看,叶家不还得好好把她接回来。
儿子,才是永远的倚靠!
“姨娘。”叶谦睿作揖行礼。
“姨娘。”叶芊芊红着眼睛,上前,“女儿好想你。”
苏怜蓉满面春光,越过叶芊芊,连忙把儿子扶起来,看满是心疼:“谦睿快起来,你都饿瘦了,快,姨娘给你补补。”
叶芊芊笑容一僵。
“让姨娘担心了,是谦睿的不是,只要能报效大临,我就是形销骨立也不悔!”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不许说。”
苏怜蓉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这才看向叶傲朝,风情中带着几分哀婉,凄声呼喊:“老爷!蓉儿不在你身边伺候,你过得可还好?都是蓉儿的错。”
叶傲朝有些心虚,把她揽进怀中安慰:“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逆女的错!”
“老爷,孩子还在呢。”苏怜蓉红着脸娇嗔,却没推开叶傲朝,娇羞得淋漓尽致,令叶傲朝喉咙一紧。
只是苏怜蓉的笑容没能维持多久。
因为她羞涩低头,触及了叶傲朝腰间的荷包。
那并非她绣给他的那一个。
是谁绣的不言而喻。
上面的鸳鸯戏水那般刺眼,让苏怜蓉恼怒和恨意涌上,咬碎了牙,恨不得把荷包扒下来丢掉。
苏怜蓉直接抬头:“老爷,这荷包是谁送你的?”
如果是从前,苏怜蓉绝对不会这般质问,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儿子高中状元指日可待。
她何必苦苦咽下这口气。
“这……”叶傲朝没想到她发现了,“这是我在大街上买的,瞧着样式不错。”
“那我送你的那个呢?”
那个……浓情蜜意下,叶傲朝哪里记得,那荷包恐怕是早就丢了。
叶傲朝只得道:“蓉儿,那荷包不小心落下了,你也知道我是尚书,每天都很忙,走动之下不见了。”
“真的是不见了?”苏怜蓉哀怨的看着叶傲朝,声声凄苦,委屈已经要溢出来了。
如果是从前,叶傲朝早就怜惜得不行,但现在他只觉得有些烦躁。
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比不上小女子水灵,作这种姿态干什么。
而且还如此质问他,这是不信任他吗?他可是她的老爷!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一个荷包而已。”叶傲朝不耐烦。
苏怜蓉呆住了,不敢置信,老爷居然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以前从没有过。
叶傲朝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但让他安慰是不可能的,他又没错:“一路奔波你饿了吧,今日是为谦睿庆功,我们先去用膳吧,别让娘等久了,你知道娘不喜欢等人。”
苏怜蓉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姨娘。”叶谦睿开口,深深的看了苏怜蓉一眼,“爹说得不错,先用膳吧。”
沉住气,不能再激怒爹。
苏怜蓉牵强一笑:“好,先用膳。”
可她哪里有胃口吃饭,味同嚼蜡,眼睛忍不住看向叶傲朝的腰间。
每看一眼,心里的刺就多一根。
老太太尖着嗓子大骂:“哭丧着脸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谦睿落榜了,再苦着脸就把你送回去!”
苏怜蓉的神色一僵,笑得勉强:“母亲误会了,我只是还觉得如在梦里。”
“怎么,你是不信谦睿还是不信叶家?!”
苏怜蓉的手攥紧了筷子,指甲嵌进肉里。
这死老婆子硬是要找她麻烦是吗。
叶谦睿皱着脸,起身道:“祖母,我秋试本来就已经够累了,能让我静会儿吗?”
“好好好,是祖母不对,祖母不说了。”老太太连忙认错,想给叶谦睿舀勺鸡汤,但够不着,瞪向叶芊芊,“没听到你弟弟说累吗,还不快舀鸡汤给他补补!”
叶芊芊笑容一僵,凭什么!
不是有下人吗,凭什么要她来。
而且这种事以前都是叶子佩那个贱人做,她做了算什么,和叶子佩一样吗?
“祖母,我自己来。”叶谦睿一眼看出叶芊芊的不情愿,心里也烦躁起来,怨恨叶芊芊的不懂事,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老太太咒骂着:“没用的丫头片子!和叶子佩那个小贱蹄子一个样!除了吃米花银子还会什么……”
叶芊芊的眼睛瞬间红了,心里愤恨又恼怒。
不由得她也怨恨起了叶谦睿。
叶子佩让她难堪就算了,叶谦睿也让她难堪!
这饭吃得乌烟瘴气,叶傲朝的欢喜之心是一点不剩,吃完就直接以有礼部公事走了。
苏怜蓉的眼睛红了。
好不容易回来,竟然不陪她?
“姨娘,你要沉稳,你不能丢了爹的心。”叶谦睿苦口婆心的叮嘱,“爹是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只要有我在,谁都撼动不了你的地位,我迟早会让你成为叶家正室夫人,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至于叶芊芊,叶谦睿只看了一眼:“还有长姐,你不要去招惹叶子佩,最好和她道个歉,把她哄回家来。她背后是威武将军府,对我的仕途有很大帮助。”
叶芊芊瞪大眼睛,让她去和叶子佩那个贱人低头?
不可能!
那是叶谦睿的仕途又不是她的,刚才他还那般让她难堪,现在就想让她对叶子佩低三下四给他换仕途?
她不会去的!
“姨娘,把你攒的银子给我。”
叶谦睿不等她们回答,拿了银两后匆匆离去,秋试后那些世家公子还要在清风楼聚一聚,如此机会他不能错过。
“姨娘。”叶芊芊委屈不已,“谦睿竟然要我和叶子佩低头,他根本没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苏怜蓉正失魂落魄,听到她的话随意道:“谦睿说得也没错,为了他的仕途,做一些牺牲也没什么,只有谦睿官运亨通,我们才有倚靠。芊芊,你要不就去和叶子佩低个头。”
叶芊芊震惊的看着苏怜蓉,怒了:“姨娘,我原以为你站在我这边,可你竟然让我去和叶子佩低头,我不去!我不去!”
叶芊芊愤怒的跑了出去。
苏怜蓉被气得够呛,不就是低个头吗,又不是掉块肉,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
都给她添堵!
丫鬟知晓苏怜蓉的脾气,连忙上前劝:“夫人不必生气,大小姐一直崇拜您,您斗过了云家那位,现在让大小姐去和叶子佩低头,大小姐自然不肯。您也不必烦闷老爷的事,无论老爷在外面如何玩,少爷是叶家唯一的男丁,这叶家迟早是少爷的。”
苏怜蓉并没有被劝到,反而想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
从前叶傲朝就是宠幸,也是她知道的丫鬟,事后喂碗避子汤就是。
“是了,谦睿是叶家唯一的男丁,可万一谦睿不是了呢……万一那个贱蹄子有喜了呢?!”苏怜蓉的声音尖锐起来。
“老不死一直觉得我没能给叶家开枝散叶,要是贱蹄子有喜老太太一定会迎进来,不行,叶家是谦睿的,我不能让人抢谦睿的家产!”
“快,去查!去查那个人是谁!”
丫鬟被吓到:“夫人,可少爷说过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还是……”
苏怜蓉狰狞大骂:“我说去就去!”
……
叶府的两条街外,一间小宅子的门被打开,一名身姿婀娜的水灵女子望着叶傲朝,惊喜无比。
“叶郎。”
苏怜蓉打死也没想到,叶傲朝居然就把外室养在离叶家这么近的地方。
“叶郎你不该在家中为少爷庆贺吗?”
女子穿着薄纱,稍微一低头就能看到诱人,她言行大胆,水灵又妩媚,惹人怜爱。
叶傲朝吞了一口口水:“叶郎来看你不行吗?”
女子吃吃一笑:“正好我泡了茶,不知道叶郎喜不喜欢。”
“绵绵泡的,叶郎自然喜欢。”
“绵绵喂叶郎。”
绵绵转身去端茶,将一壶小茶奉上,并不倒在茶杯里,而是含到唇里,娇笑着喂了上去。
叶傲朝眼里有火,再也忍不住了。
*
“叶郎。”绵绵倚在他怀里,叶傲朝还在上下其手,她娇媚无比,叶傲朝不由得迷了眼。
在绵绵这里,他能找到不一样的感觉。
绵绵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荷包:“叶郎,你上次的荷包落我这里了,想必是姐姐给你绣的吧,下次见姐姐戴上这个,别让姐姐伤心,毕竟姐姐陪伴了叶郎十几年,情深义重。”
“你还留着?”叶傲朝以为她早就丢了,大为感动,“绵绵真是叶郎的小心肝。”
“绵绵也不想留,但更不想让叶郎为难。”
叶傲朝心更软了,绵绵的崇拜和嫉妒让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得到了无比满足,再想起今天苏怜蓉的举动,有了几分厌弃和不满。
跟了他十几年,居然还如此不懂事。
还不信任他。
还是绵绵好。
一想之下,叶傲朝又亲上绵绵,绵绵娇笑着,目光却扫过床头一个小瓶子,大力丸的字已经被她撕掉。
皇宫
叶子佩望着原来禀告的禁卫军,挑眉:“你说我庶姐找我?说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