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梧刚才趁乱检查了那个人,是易容的。
“你在南宫墨云心里的地位还真不是一般低。”叶子佩似笑非笑,不客气的挑拨离间,“他就不怕你小命没了?”
惊蛰是真不知情,低眉顺眼的回答:“这得去问殿下。”
叶子佩嗤笑一声,看了一眼惊蛰,拍拍手走人了。
回到屋里,冬凌捧着一个胳膊高的白瓷玉瓶:“郡主,都装进去了。”
虽然不知道郡主要南宫墨云的血做什么。
“好。”叶子佩望着瓶子心满意足,小心翼翼的放进铺了好几层羊皮的带锁铁箱里,现在就差慕临的血了,“总算没有白走一趟。”
慕临早就回信答应她,要多少血给她放多少血,但叶子佩肯定不会像对南宫墨云一样对慕临,慕临那孩子很怕疼,她更倾向于放慕钧的血。
想到只要开启太子令就有望治好冥连澜的眼睛,叶子佩隐隐激动,呼吐几息才逐渐平静。
她看向自己行动不便的腿。
真是归心似箭啊。
“郡主,血已经拿到了我们为什么不趁机杀了南宫墨云?”冬凌问。
南宫墨云负伤,这是一个很好的报仇雪恨机会。
叶子佩把箱子锁上放进柜子里,神色淡了几分,眉眼舒展开来,尽是慵懒风情,明眸透彻:“他是为了救我受伤,我不做忘恩负义的事。”
如果今晚没杀手这件事,但凡有一点机会,叶子佩都不会放过。
但偏偏南宫墨云救了她。
她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但也仅限于这次,睚眦必报又有原则,不会因为这事就一笑泯恩仇,这件事过后再遇到南宫墨云,照样是仇人。
一码归一码,叶子佩从来都算得很清楚。
“况且。”叶子佩看了她一眼,“你那个假夫君还在他手里。”
冬凌怅然,抿了抿唇不赞同:“郡主您就是太容易心软了,您这样很容易被人骗的。”
“我只是心软又不是傻。”叶子佩噗嗤一笑,想到正事忽然严肃起来,那模样如临大敌,“冬凌,你去把冥连澜的人都叫进来。”
今晚的事可不能给冥连澜知道。
就算要说也不能让这些暗卫传信,叶子佩深刻清楚这些暗卫写信有多一板一眼,那是半点不会带几句原因的。
到时候冥连澜收到信一看,哦豁,她在边界给南宫墨云疗伤?
那不就全完了吗!
在她离开后,惊蛰让人准备了外袍,走上台阶抬起手敲了敲门:“殿下?”
南宫墨云上身**,健硕孔武充满爆发力的身材显露无疑,黑发挡住的窄腰若隐若现,性感得宜,野性与冷酷绝情的神情形成矛盾撞击,仿佛是上天最完美的造物,看得人鼻血横飞,他将伤口包扎起来,跨过肩膀绑好打结:“进来。”
原本的锦袍已经被撕碎丢到地上。
惊蛰毕恭毕敬的将外袍呈上,又将门关上后,重重往地上一跪,磕头请罚:“惊蛰擅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南宫墨云扯起外袍随意一披,并为系紧,冷冷的睥睨着惊蛰,声音徒然冷怒下去,强大的威压袭去:“你还知道你自作主张,惊蛰,本殿看是最近对你太过宽容了。”
竟敢买凶杀人,逼他上演一把苦肉计。
先斩后奏,胆子真是大得很!
惊蛰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殿下生来高傲,看不上也不屑用这种苦肉计,他这是触碰了殿下的逆鳞,忍住哆嗦的冲动:“属下知错,请殿下恕罪!属下只是不忍看您落后于慕临和冥连澜,殿下,感情也是需要运筹帷幄的。
属下知道您觉得这么做卑鄙,可您换个角度想想,冥连澜和慕临就没有算计吗?慕临也事发过,也刺杀过冥连澜,为什么郡主还对他那么好对您就恨?因为慕临会装啊!”
郡主那么心软的一个人,装惨这么容易直接的一条路,您为什么一定要头铁想去征服郡主呢?
惊蛰怕再不出手帮忙,殿下就真的没机会了。
实在是,实在是您不得要领啊!
南宫墨云闻言陷入了沉默,的确,慕临对冥连澜动手更狠,只是……剑眉微皱,他实在看不上这样的手段,难以接受。
惊蛰从小跟着南宫墨云,一眼就看出南宫墨云动容了,苦口婆心的灌输:“殿下,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卑鄙小人,您管他阳谋阴谋,只要能骗到郡主就是好计谋!”
完了之后,惊蛰又问:“您就说郡主这次对您怎么样?”
南宫墨云再次沉默,眸光落到桌上的空瓶上,手指抓了抓,上面似乎还有叶子佩的温度。
眼前闪过叶子佩关切的脸,南宫墨云的目光晦暗。
他似乎明白了慕临为什么那么喜欢装惨,有时候示示弱也不是不行。
南宫墨云收回思绪,俊朗高傲的面容上一片冰冷,眼底掠过深沉,望了惊蛰一眼,薄唇缓缓掀开:“起来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南宫墨云的确尝到了甜头。
“尾巴处理得怎么样?”
殿下这是同意他的办法了?
惊蛰狂喜,差点没激动得哭出来,信誓旦旦的保证,就差用命保证了:“殿下您放心,所有人属下都处理干净了,栽赃给了冥弘沢,您是受害者,郡主不会起疑的。”
妥妥当当!
“殿下,您这几天就在这里养伤吧。”惊蛰出主意,“冥连澜不在,慕临也不在,您又是为救郡主受伤的,这可是好机会。”
其实他还知道另一件事。
慕临是一开始就装可怜,冥连澜不是,和慕临相比,冥连澜走的是出卖色相的野路子。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身为一个能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贴身侍卫,殿下不开窍,但他怎么能不暗戳戳去调查呢!
要知道泛大陆赫赫有名的不止是南宫墨云的才华,还有南宫墨云的脸!
多少女子见了殿下一面之后就芳心暗许,思念成疾。
惊蛰觉得在脸这方面,殿下是绝对不亚于冥连澜的。
但问题是惊蛰不敢说。
因为殿下肯定不会接受,只要他敢让殿下去以色侍人,哪怕对象是郡主,他也活不了……
一步一步来吧,殿下既然都能接受苦肉计了,离接受这个也不会太远,不急不急……惊蛰在心里安慰自己。
南宫墨云冷笑一声:“你当真忘了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惊蛰瞬间回神,糟了,是他把正事忘了,小打小闹可以决不能耽误正事,忙惭愧低头:“属下知错。”
“对了殿下,郡主已经知道人是假的了,我们要怎么做?”
……
惊蛰的算盘打得好,可惜叶子佩没打算成全他。
第二天叶子佩就下逐客令:“离开吧。”
“在我后悔杀你前。”
惊蛰欲言又止。
南宫墨云望着笑容淡然的叶子佩,她笑吟吟的,却是无尽疏离,还有那丝毫不掩饰的不喜,心里沉了几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
他没有装可怜也没说什么,只是简洁的说了两句话就带人离开了。
“叶子佩,有些人不一定是对的,别着急做决定。”
叶子佩听得好笑,怎么,你这个第一面差点把我送去见阎王的人才是对的?
王八瞎念经。
你可闭上你的嘴吧。
络梧上前,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郡主,为什么不和南宫墨云要人?”
“因为我有一个猜测。”叶子佩懒洋洋的收回目光,眼底潋光悠闪,“当然,只是猜测。”
叶子佩在等南宫墨云主动开口,她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如果这段时间内南宫墨云没有找她开出条件,那就说明……叶子佩目光闪烁。
南宫墨云抓双瞳男人别有原因!
“把南宫墨云出现的事传信给五哥。”
提防一手总是不错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双瞳男人被南宫墨云抓走后,叶子佩心里总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微微拧眉,望向冥王朝的方向。
冥连澜,等她。
忽然,她收回目光,平静的做出不容置疑的决定:“三天后启程回京城。”
冬凌一愣,焦急:“可是郡主您的腿要静养,不宜奔波。”
络梧也不赞同。
“马车慢行。”叶子佩道,“我意已决,你们别劝了。”
冬凌和络梧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放弃。
一连三天惊蛰都没有再出现,叶子佩的笑容逐渐变淡。
果然。
“备马,回京城。”
冬凌找了一架舒适的大马车,在里面铺了一层厚厚毛毯,让叶子佩的腿不会伤到,马儿慢行车轮滚动,叶子佩望了一眼小镇将帘子放下。
这几天她心里的不安不仅没散去,反而愈来愈强烈。
那是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马车刚离开镇子一个时辰,宅子周围就出现许多黑衣人,他们翻进宅子里抽出大刀,随时准备战斗,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
其中一人踹开主屋,空空如也。
“人不见了,有人走漏了风声!快,去给太子传信。”
这些正是慕钧派来的杀手,慕钧手下的行商无意间看到冬凌认了出来,立刻就给慕钧传信了。
对于叶子佩,慕钧是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