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绿瓶端着一盏温茶,款款走近。
“王妃,用口茶吧。”
自二人在前头目睹四皇子之事后,慕卿宁便一直心事重重之态,身为慕卿宁的奴婢,她看着也上心。
“您可是还在想四皇子之事?”绿瓶看着慕卿宁,不免出声。
慕卿宁点点头,不论是谁算计的四皇子,四皇子那边定然会将此事归到夜凌渊身上,毕竟如今朝中,只有他们二人声望最高。
四皇子失了势力,在他们一党眼中,渔翁得利者,便只有夜凌渊。
慕卿宁舔了舔唇,星辰般的眸子落在绿瓶身上:“你说,陛下可会让四皇子回京?”
“奴婢不知,不敢妄言,但……”绿瓶顿了顿,又小声道:“但不论事情如何,四皇子都是做了错事,既是错了,当责罚才是。”
话毕,慕卿宁眼中闪过了然。
她失笑,抬手轻点绿瓶眉心。
绿瓶一番话,可算是点醒了她。皇帝即便想带四皇子回去,也得看看夜凌渊身后的朝臣同不同意。且不论四皇子做的这等事,着实有损皇家颜面。
未过几日,事情便如慕卿宁所想一般,四皇子被皇帝留在了万福山思过,而其他人则一同返回。
而皇帝为了颜面,不仅明面上呵斥四皇子思过,还将四皇子的母亲惠妃也禁足了,此等做法,算是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上等檀木打造的马车十分稳当,马车内铺满了柔软的毯子,慕卿宁窝在一处,慵懒的撑着脑袋。
未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便代表到了休整时间,慕卿宁伸了伸懒腰,将衣裳整理好便下了马车。
从万福山出发,已经过去了两个半时辰,算起来也就差不多五个多小时,慕卿宁只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动动,就要僵硬在马车里了。
夜凌渊翻身下马,朝着慕卿宁而来,黑眸温柔:“卿宁。”
“查到四皇子那事是谁下的手了?”慕卿宁上前,眉梢含笑轻佻。
“自然,卿宁事,本王自是会用尽一切让你得知。”夜凌渊勾唇笑着,抬手便摸了摸慕卿宁下巴,尽显亲昵之态。
慕卿宁白皙面颊蓦然红了起来,她快速拍开夜凌渊的手,快速翻了翻眼睛。
自成婚以后,夜凌渊的面皮可谓是越来越厚了,这么多人面前也敢如此作态。
“卿宁瞧瞧那边。”
夜凌渊失笑,不再逗弄慕卿宁,而是出声指着一处。
慕卿宁看去,便见那里只有皇后与她几个仆从。
自四皇子事发后,皇帝整日绷着面孔,连带底下人也不敢暴露情绪,唯恐惹祸上身。
慕卿宁若有所思眯了眯黑眸,她又看了看其他面容严肃的人。这些人与皇后肉眼可见的心情舒畅行成明显对比。
“莫非……是她下的手?”慕卿宁话虽这般说,可眼中已经闪过了然之意。
与惠妃不对付的,只有同行而来的惠妃,当日皇后小产,怕是与前者也脱不开关系。皇后会做出算计四皇子之事,也算情理之中。
只是……
“怎么?”夜凌渊出声,见慕卿宁紧皱眉头。
慕卿宁紧了紧手,疑惑道:“皇后乃后宫之主,是百姓们敬仰的国母,这么一个娇贵之人,便就是要算计四皇子,也不应当想出这等下三滥的法子,且还用了催情之物。”
“自古以来,催情剂便只流传青楼勾栏之地,催情之物乃下九流的东西,宫中向来不被允许存在,皇后堂堂国母,又怎会有此物。”
慕卿宁将自己分析的话说出,怎么想都没想通。
皇后身处深宫,压根出不了宫。
便就算她让身边人出宫购买,在回来进宫时,也要被禁卫军三五次的检查,即便买了也带不进来。
且催情剂也应当不可能是皇后娘家出的东西,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算计皇子,若是有朝一日事发,娘家这些人也会被皇后所连累。
夜凌渊倒是未有慕卿宁想那么多,但此刻听她分析之后,也慢慢蹙眉起来。
“暗卫们带来的消息,就是皇后算计的四皇子,但那东西,从何处来,的确不知。”
夜凌渊凝视皇后方向,目光如炬。
正与宫女们闲聊的皇后,感觉到了视线,一抬眸便对上这道冰冷目光。
四目相对,皇后心中一紧,大有一种心中想法被他探知之态,面上笑容也就此僵住。
“回马车!”
皇后镇定转身上马车,但紧紧掐着宫女的手,透露了真实紧张情绪。
马车内,皇后镇定面容不复,心房处的心脏不停快速跳动,慌乱之感慢慢浮上心头。
她咬了咬唇,紧紧捏着真丝帕子。
夜凌渊那一眼,可把她看得身体迅速冰冷起来,便就是此刻到了马车内,那种被鹰狼盯过的感觉还挥之不去。
贴身嬷嬷见她慌乱之态,立即倒茶敬上,宽慰出声:“娘娘,喝口水。”
一口凉茶下腹,总算压下一丝不平之态。
戴着护甲的手指,仍旧是掐着帕子不放。
一转眼,时间飞逝,一行人已回到了京都。
四皇子寺庙强暴宫女事一出,朝中势力便又快速变了样,那些支持四皇子的朝臣,可算被其他朝臣嘲讽了个尽。
而最有声望的夜凌渊便再次成为了朝臣们选择的香饽饽。
这日下朝,兵部侍郎与尚书二人相视一眼,便快步追上夜凌渊。
“王爷留步……!”二人出声。
夜凌渊背手而立,闻声回头,语气平淡:“二位大人有事?”
兵部侍郎未有尚书那般皮厚,闻言夜凌渊的话,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兵部侍郎便羞愧低了低头,恭恭敬敬拘礼。
“侍郎大人这是做什么?”夜凌渊轻掀眼皮,面色淡然。
“从前是下官识人不清,竟不知四皇子是那等好淫色之人,还望王爷莫要计较从前之事。”
兵部尚书率先出声,从前他们二人是四皇子一派,现在四皇子出了这种事,他们也羞愧不已经,近几日上朝更是被讽刺许久。
今日会选择表露歉意,也是打算与夜凌渊成为一党。
“本王还以为是什么事,瞧着侍郎大人的面色,本王还以为我是做了什么令你红面之事了。”夜凌渊轻笑,笑意未及眼底。
二人还欲要说什么,夜凌渊却是转身便大步离开了。
“这……”侍郎不知所措看向尚书。
尚书凝视他背影,此等油盐不进,他们二人要弃暗投明,只怕还得多费功夫。
忽而,尚书想起一事,便就是如今夜凌渊的内宅里,只有慕卿宁一人。
想到此,尚书与侍郎耳语几句,便打算从这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