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落很无奈,可如今确实有一个活着的男人四平八稳地躺在了她的床榻上。
那男人气息极重,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哪怕是从头到脚都穿着黑色的劲装,她只需一闻,便知他伤的有多重。
“小,小姐,怎么办?”青城凑过来小声询问着。
“去把我药箱拿来。”孟繁落叹了口气,走到了床榻边。
青城点了点头,赶紧去柜子上拿过了药箱,刚巧此时将李牧送走的墨画去而复返,瞧着屋子里凭空多出的人也是一愣。
“这是……”
青城巴巴地道,“这是咱,咱们未来姑爷!”
墨画惊了,“姑爷?”
青城贼笑着点头,“虽还遮着面不知道啥样,不过小姐好像挺满意的,不然以咱家小姐的性子,啥时候免费给人看过病?”
“这话倒是不假。”墨画赞同道,她家小姐医术精湛,但看病却极其分人,虽说小姐总说医术是用来救死扶伤的,可若是穷人也就罢了,一旦碰见个有钱的主儿,哪个不是在事后被她家小姐漫天要价要得哭爹喊娘。
孟繁落被身后两个碎碎念的念叨的青筋直跳,无奈之下,只得抬手指着屋顶上那被砸出来的窟窿怒骂,“少放屁,不救活他,谁赔我房顶!”
语落,她利落地解开床榻上男子身上的黑色劲装,只是当男子**的胸膛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中时,就连她都是忍不住皱紧了双眉。
那男子胸膛宽硕,小腹平坦,结实的腹肌磊磊可见,可就是这样本该谈得上健硕的身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孟繁落看着那些陈年旧伤在还微微跳动的胸膛上纵横交错,一股早已压进心底的记忆,一点点地翻滚了起来。
那个记忆,哪怕她两世为人,也是最不愿想起的……
“手刺,倒刺,三尖钉,刀伤,剑伤,鞭痕……这人究竟是如何活着长大的?”
青城捂着嘴巴惊呼着。
孟繁落瞬间回神,再次将那翻滚的记忆狠狠压进心底,快速打开药箱,拿起针包取出银针。
她当先以银针封住血脉为男子止血,随后又处理起那胸口上深可见骨,哪怕到了现在还不断往外涌出鲜血的伤口,最后再以银丝所缝合,一直到男子的呼吸稍见平稳,她才收回了手。
“把他脸上的面巾扯掉,让他顺畅呼吸。”孟繁落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便是低头整理起了药箱。
“是,小姐。”青城上前一步,一把扯掉了黑色的面罩。
面罩被扯掉的瞬间,男子包裹在面罩下的墨发如瀑布般散落而下,与那极致的黑发相互辉映的是那白皙如凝脂的面庞,而在那面庞上的,则是挺直的鼻梁,刀刻般的薄唇。
在如此完美五官的衬托下,哪怕此刻这男子仍旧闭着眼睛,也是美的让人心神恍惚。
“这,这还是人长出来的脸吗?”青城看着彻底显露出来的俊美面庞,彻底惊呆了,她活了这么大,都是没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这简直就是画里走出来的啊。
墨画同样看着那男子的脸回不过神,只是相比于青城的惊艳,她的一张脸却是白的没了半分血色。
怎么会……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盐城?
孟繁落循声望了过来,只是一眼,眼中的吊儿郎当便是全部消失殆尽的干干净净,而那被她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堪记忆,则是再次排山倒海地翻滚而来。
“墨姑姑,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要我说,这男子给咱们当姑爷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小姐您觉得呢?”
心思单纯的青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墨画那早已僵硬的表情,越说越是兴奋不说,更是转头朝着孟繁落询问了去。
结果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险些没给她吓昏过去。
只见才刚还在手拎药箱的孟繁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一把斧头,正朝着床榻上的男子缓缓扬起了手臂。
青城吓傻了,“小,小姐您干嘛啊?”
孟繁落看着那张俊脸,恨意滋生,“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