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落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柔美少年,心里倒是明明白白的。
容成崇湳那厮变态之所以为了楚玉肴拜师还特意求了一道圣旨,为的不就是想要监视她么?
不过如此也好,她此番回来既是报仇,就注定跟容成靖势不两立,而对于现在跟容成靖平分秋色的容成澈,自然是她最好的去处。
再者,她这个徒弟傲娇是傲娇了些,但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跪在地上的楚玉肴似是有些不耐烦了,抬头拧眉。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堂堂世子愿意当你的徒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医术是没你厉害,可我嘴皮子还是不赖的,只要你收我为徒,以后只要有你打架我定在旁加油助威!
孟繁落就笑了。
她自然知道,刚刚楚玉肴是故意拖住了她那个渣爹的脚步。
“起来吧,以后你我师徒齐心,定可其利断金。”孟繁落说着,主动伸手握住了楚玉肴的手臂。
主厅里,孟家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是感慨万千的。
想那堂堂的楚世子,就是连晋郡王都是头疼搞不定的主儿,如今却成了她们府里三姑娘的徒弟,而且看那样子还挺乐在其中的……
这若不是亲眼看见,谁又能相信?
太夫人的心里也是有些惆怅的,都城谁都知道晋郡王跟尊硕王关系密切,而尊硕王又扶持着四皇子,如今三丫头就这么收了楚世子,很明显就是站了四皇子那边的队。
可是她的儿子却已经攀上了三皇子的高枝儿……
思来想去,太夫人心里也是一团乱麻,索性就不去想了。
孟繁落既是收了徒弟便是没打算糊弄,当天就拿出了一套自己自创的针法给了楚玉肴,只是现在的她毕竟还不是完全的自由,不能一直让楚玉肴来往孟家,索性就将西郊的府邸告知了楚玉肴,并给了楚玉肴一把钥匙。
楚玉肴没想到孟繁落如此信任自己,自是喜不胜喜的,反正那个晋郡王府他也是不愿意回去的,干脆就卷着自己的铺盖卷住进了西郊的府邸,一来研究针法,二来也算是给孟繁落看院子里。
三来……
他离尊硕王府也更近了,每天连吃饭的问题都是一并解决了。
八卿没想到孟繁落对楚玉肴如此的没有防备,竟是连西郊的府邸都透露了。
“主子,莫非孟家三姑娘是想要投靠咱们不成?”八卿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玄乎,但按照现在来看,这个答案却是最靠谱的一个。
容成崇湳对此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在他的心里,她一直都是聪明的,若是此番她主动投靠自然是最好。
可正是因为她太聪明了,她就算是投靠,他也未必信得过她。
孟繁落自从被赏赐了之后,反倒是宅在了孟家,每日除非给太夫人请安送药之外,便是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
孟幼薇折断时间出门倒是勤了,听闻江家大儿子家的小女儿被送回到了江家,孟幼薇去看了几次,便是跟孟幼薇关系很好,两个人时长结伴出行,参加都城内名门小姐下的帖子。
只是如此结交朋友一事,孟幼薇却从来不带孟惜文,就是连孟傲姗也被扔在了府里,每日只是呆在江盈秋的院子里尽孝。
江盈秋这段时间倒是往主院去的次数勤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孟繁落战队四皇子的事情。
每次江盈秋都是要在太夫人面前哭上好久,“太夫人,咱们当初找那个野种回来,就是想要坐上三皇子的船,可是现在那野种却径自站去了四皇子那里,这可如何是好?”
太夫人也是心烦,可是她的心说不偏孟家是假的。
自己的儿子好了,孟家才能好,她当然是希望三丫头也能够跟随自己儿子脚步的,只是太夫人知道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
孟繁落从青城口中得知江盈秋和太夫人的打算,心里反倒很平静。
太夫人此番偏心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孟家。
以她一个人跟孟家的未来相比,自然是孟家更重要。
但是江盈秋那边,她可就没那么好心了。
既然敢嚼她的舌根,就要做好被反噬的代价。
这日,许嬷嬷如同以往一般地来落院给太夫人取药回去。
却发现门口并没有接应自己的人,狐疑了一下,她推门走了进去,就看见有两个身影在屏风的另一边影影绰绰的。
是三姑娘和身边的丫鬟墨画。
许嬷嬷闻着那小炉子里的药香味,便是笑了笑,迈步就要绕过屏风,却忽然就听见墨画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姐,这件事情您真的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
许嬷嬷闻言,就是又停下了脚步。
接着,孟繁落那带着许许无奈的声音也是传了过来,“不瞒着还能如何?母亲在孟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我怎能让祖母对母亲伤心?或许不过是母亲的一时糊涂吧。”
“可是小姐,太夫人的身体……”
“放心吧,我会一直尽心伺候祖母的。”
“哎,希望如小姐所愿吧,只是可怜的太夫人,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
“这样的话切莫再说,我此番回来是为了融入进孟家的,不是为了调拨的,去门口看看吧,或许许嬷嬷要来取药了。”
墨画点了点头,慢悠悠地站起了身。
许嬷嬷回神时,正看见墨画从屏风的另一端往这边走,她心惊得不行,当即转身快速走出了房门,好似自己从不曾来过一般。
墨画站在空无一人的门口静默了半晌,才又回到了屋子里。
“小姐,许嬷嬷已经走了。”
孟繁落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她是个聪明的,知道无法面对还不如直接离开,假装从来没来过。”
墨画皱着眉,“小姐本来就已经给太夫人提了醒,可是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太夫人按照小姐所说的办,不知这次小姐一记猛药给许嬷嬷喂下,许嬷嬷能不能说的动太夫人就范。”
“这次会不会就范,可是由不得祖母想不想了。”孟繁落悠悠地笑了,连续一段时间的汤药,她一直在悄悄地减少着药材的分量,虽然还能够依旧控制太夫人的病情,但是太夫人想要继续舒坦下去却是不可能了。
一旦疼在自己身上,就算是耳根子再硬的人,也会开始怀疑人生的。
“去吧,将这幅汤药给祖母送去。”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