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入耳的声音吓了孟临鹤一跳,转眼看去,就见孟繁落正看着他勾唇微笑。
只是……
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是那么的凉。
就是孟临鹤,都控制不住地浑身一颤。
“你,你怎么来了?”孟临鹤看着站在面前的孟繁落,说不心虚是假的。
这个野种自从回来,一切看似是被他掌控着,可是他却又根本就拿捏不到这个野种,现在这个野种更是还靠上了尊硕王爷这棵大树,就算是他背后的三皇子,现在也是不敢跟尊硕王爷正面刚的。
“父亲如此的呼唤我,我若是不来露个脸岂不是不孝?”孟繁落仍旧在笑着,只是那眼里闪烁着的寒光却是那样的凌厉。
如刀似剑。
她说话的时候,那双眼便是漫不经心地朝着屋子的各处扫了去。
秦之南吓得直接就低下了头,就是孟傲姗都是下意识地一哆嗦。
孟临鹤也是肝颤的,可是今日的事情不解决,无论是江盈秋还是孟幼薇,他一个都接不回来,说白了,现在的他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把这事儿给办了。
“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赶紧回到你自己的院子里去。”孟临鹤开口就撵人。
孟繁落却是站在原地没动,更没有打算动弹半分,“我既是孟家的一员,三姨娘院子里出事了,我自是应当过来看看的,还是说父亲根本就没把我当成孟家人?”
在孟临鹤的心里,孟繁落就是个野种!
只是这话现在的孟临鹤却无法说出口,他只能不耐烦地怒斥道,“你这个孽障,你这是在跟我叫嚣不成?这是我女人的院子,我女儿的院子,我想怎么办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孟繁落冷冷地笑了,“父亲这话说的没错,只是父亲似乎忘记了,父亲的女人也是我的姨娘,父亲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
她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看似是退让,实则是将蜷缩在地上的乔春白保护在了身后。
孟临鹤见此,头就大了不止一圈。
今日的事情必须要有个定夺,不然他没有办法跟江家交代,只是在他心里孟繁落一个野种,根本就没有资格知道孟家的事情。
抬眼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孟繁落,孟临鹤的头就继续大着。
说好听的哄她吧,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说难听的轰她吧,他又畏惧着她身后的尊硕王爷。
站在一旁的孟傲姗看着完全将父亲控制住的孟繁落,一双眼睛都充满着憎恨和厌恶。
她知道,再由着这个乡下货磨叽下去,父亲只怕要改变主意,可若是当真如此,她又该怎么办?
她可是从小被大夫人养在身边的,若是大夫人不回来,她岂不是又要被打回原形,回到秦之南的身边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不,不要……
她不要回去,她要大夫人回来,她不要当庶女!
彻底被自己的心思所包裹的孟傲姗忽然就转身朝着里屋冲了去,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撞开了里屋的房门。
孟繁落只顾着盯孟临鹤,根本就没有想到孟傲姗这般自私,竟是为了一己私利,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是她,小瞧了她。
充满着一股怪异味道的里屋床榻上,正躺着一个少年。
眉目很是清秀,却瘦的只剩下一把皮包骨,那张脸更是白的几乎透明。
那少年似乎早就听见了外面的争吵声,所以对于孟傲姗的闯入只是有一瞬间的慌张,不过很快便是平静了。
“四妹妹有事冲我来便好,无需伤害我的家人。”少年的声音充满浓浓的沙哑,似是身体很虚,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已经豁出去的孟傲姗,厌恶地皱着眉,像是看着一个街边乞丐似的看着那少年,“少叫我四妹妹,谁是你四妹妹?你根本就是一个肮脏的邪物,早就该在出生的时候直接死了,不过你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回本了,估计现在就算是死你也能笑着闭上眼睛了。”
孟傲姗说着,伸手就朝着少年抓了去。
少年明显是有防备的,却并没有挣扎,任由孟傲姗将他从床榻拉扯到了地上。
也正是如此,少年那隐藏在被褥下的身体,彻底显露了出来。
这少年的四肢虽是健全的,可是他那四肢连同他的整个身体却是软趴趴的根本没有任何的支撑,就好像被人抽掉了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一般。
这一刻,少年如同被人扒光了一般,仅剩的自尊彻底崩塌。
可是他仍旧在笑,笑看着厅里所有的人,“我确实不应该活下去,还望母亲和妹妹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一向坚强如铁的孟惜文,直接哭成了泪人。
乔春白哆嗦着身体想要说什么,可是那梗咽到酸胀的喉咙,让她一句话都是说不出来。
孟临鹤的心里其实是不舒服的,因为那个少年根本就没有提起他任何。
厅里的人还沉浸在伤感之中,屋子里的孟傲姗则是起了杀心。
她将一直藏在怀里的水果刀抽了出来,疯了似的就朝着少年刺了去,“你这个邪恶的东西,你给我去死吧!”
孟惜文终究还小,如此巨大的刺激下,直接昏死了过去。
孟临鹤其实是能够阻止的,但是他终握紧了袖子下的一双拳头。
本来就是一个废物,若是能够用他换取孟家日后的顺风顺水,他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秦之南也没想到孟傲姗竟真的敢自己动手,虽然她不想如此,可是现在的她想要去阻拦已经是来不及了。
“不,不要,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不要——!”乔春白崩溃大喊着。
站在门口的墨画听着这话,心头一惊。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一直被圈养在屋子里的怪人,竟是孟家的少爷。
所有人面对这一幕都是懵的,唯独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是冷静的。
孟繁落脚尖点地朝着里屋飞驰而去,如同一阵清风般卷起在屋子里。
几乎是瞬间,她便是无声地落定在了孟傲姗的身后,且一把握住了孟傲姗那攥着水果刀的手。
那巨大的手劲儿,握得孟傲姗险些没叫出来,“孟繁落你这个乡下货,我警告你少管闲事!上有王法下有家法,如这种邪物就该死!”
孟繁落的笑声冰冷刺骨,“孟傲姗你如此的作死倒是真叫我刮目相看,你们孟家的家法我不管,但有我在的地方我就是王法!还跟我谈警告谈威胁……我就想问问你,你抗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