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赶着来要钱的人,自然都是豁出去了的。
他们原本是怕鱼死网破,但是现在有银子作为保障,他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况且这么多年,孟江抒可是没少打着孟家二少爷的名字,在他们面前混吃混喝。
软饭硬吃。
欠钱还一副大爷的面孔,他们早就是恨透了!
“孟家这次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如今孟太师在就是更好了,这些年您家的公子在我们铺子里住的房钱,您正好帮着一并算算吧。”
“还有我家吃饭的银子,还有我家赌庄的银子……”
吵吵嚷嚷的声音,震天响,就是将周围的百姓都是给吸引了过来。
孟临鹤手背上爆起的青筋有多青,他此刻的脸色就是要有多青。
转头,看向跟哑巴了似的孟江抒,发青的老脸又是阴沉了下去。
孟江抒知道,如今那欠条上的字清晰可见,他想要抵赖已经是不成事儿了,索性看着那些要债的人破罐子破摔了。
“我警告过你们,你们若是敢登我家的门,以后一文钱银子都没有!”
孟江抒也是发了狠,就是连他自己都是不知道,此刻的他跟在孟家时那温润如玉的模样有多大,“不过是一群满身铜臭的要饭的而已,小爷我去你们那里花销是看得起你们,你们别忘了,小爷我可是孟家的少爷,你们都给小爷等着,小爷早晚有一天找你们算账!”
这般嘴脸的孟江抒,太夫人都是看得心惊肉跳了。
以往孟江抒回来的时候,哪次不是衣冠楚楚的?
可,可怎么眼下的差距就这么大了?
孟繁落搀扶着太夫人,不动声色地瞧着看着乐着。
畜生就是畜生,就算装得再像人,总是会有翻脸咬人的一天。
当然,心里这么想,面上她可是不能这么说的。
孟繁落看向一旁都是已经看傻了的江盈秋,一脸迷茫地道,“母亲,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江盈秋,“……”
她也怎么回事!
孟幼薇也是如遭雷击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是觉得冰凉冰凉的。
不过她的反应倒是比江盈秋快了一些。
她早就知道哥哥是不不学无术的,再加上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散养着,定是野了。
所以每次哥哥回到孟家之前,她都是会跟母亲偷偷给哥哥买好穿戴,教会哥哥该如何说话,再让哥哥光宗耀祖地进门。
可是她猜到了哥哥的无用,却怎么也是没想到哥哥竟能混蛋到这个地步!
这些年都是不知道再外面欠了多少的银子了,从衣食住行再到吃喝嫖赌,就是连街边卖早茶的银子都是欠了七八张……
她都是不敢想象,其他城池是不是也是如此模样。
孟幼薇知道,现在不是责怪哥哥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应对。
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赶紧拉了拉母亲的袖子。
江盈秋,“……”
都是已经被雷给劈焦了,还想什么办法?
现在她的眼前有多模糊,脑袋就有多空白。
别说是想办法了,就是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不过她不知道怎么说,有人却知道怎么说。
就比如此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闹事儿又不怕死人的孟繁落。
只见她走到府门口,特意当着门外一众看热闹的百姓看向孟临鹤道,“父亲不是说不让三哥哥去参加会考了,将府里所有的银子都是拿去给二哥哥赚钱吗?可如今怎么还没赚就已经开始欠了?”
一瞬间,门外百姓们的目光,就都是落在了孟临鹤的身上。
孟繁落则是又添了一把火,“还是说,这又是什么今年流行的赚钱**不成?”
这样的话,别说孟家人信不信,反正门外的百姓们是根本不信的。
这摆明了就是孟家二少爷混吃等死。
只是没想到,孟太师竟如此的糊涂,为了给二少爷还债竟是不让三少爷考试。
还是说……
孟太师本身就是故意想要拿银子帮二少爷还债的?
门口的百姓越想越是觉得不大对劲,不是说孟家的这二少爷不是亲生的么?
那孟太师究竟是脑袋瓜子被驴踢了几次,才能舍弃亲生助纣这个没有血缘的啊!
这,这是什么……
都城好继父?
孟临鹤头疼的要死,脸更是疼的火烧火燎。
他当然不是什么都城好继父,但是现在这样的解释只怕他就是说都是没人信的。
乔春白和孟无暇也是看得有些懵啊。
都说风水轮流转,可这也转的太快了吧?
她们都是要被转得迷糊了。
尤其是孟无暇,怎么都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这正正惊讶着呢,忽然就看见三妹妹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孟无暇,“……”
确认过眼神,这是想要让他挺身而出的意思了。
孟无暇从没有过害人的心思,但他知道若是这次不落井下石一次,无论是他还是自己的姨娘,都怕是要继续被欺负着。
他可以不害人。
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继续祸害他。
思此,孟无暇就开口道,“按理二哥不会欠那么多银子,毕竟前几天……”
一点即通的话,根本无需说完。
身在其中的人,自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果然,孟临鹤的脸色就是更阴了,乌云密布的老脸就差电闪雷鸣了。
他现在就是再傻,再是想要要银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做头赚银子,什么年年可见的分红……
这些统统都是想要骗他的房契而已!
最可恨的是!
自己这个毫无血缘的关系,这么多年竟然一直在打着他的名声借钱!
孟繁落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撮盐入火的好时候,又是开口道,“房契怎么还没送来?父亲若是着急的话,我不如亲自去催催?”
语落还不忘悄悄对孟无暇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老金头的徒弟,孺子可教。
孟无暇赶紧摇了摇头。
跟三妹妹的火上浇油,雪上添霜比起来,他还是太嫩了些的。
孟临鹤,“……”
催什么催!
难道催过来给那个孽障还债么?
孟繁落见此,只得可惜地叹了口气,“原来是用不着了吗?难为我都是准备好了。”
孟江抒为了这些银子,这段时间也是没少在孟家夹着尾巴做人,如今一听说到手的银子就这么没有了,哪里又是能够甘心?
他伸手指向孟繁落,张口就骂,“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拿着我的房契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