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仍旧沉的让人心慌。
孟惜文睡不着觉站在院子里正发着呆,就看见孟繁落拎着药箱走了过来。
“三……”
孟惜文下意识地就要开口,可是还没等她把话喊完,就是看见管家匆匆地小跑了过来,不知跟孟繁落在说着什么。
孟惜文看着孟繁落跟着管家离去的背影,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
姨娘说的对,现在的三姐姐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而至于她心里的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她也只能先藏起来了。
等到家里的事情都是忙完了,她再是找机会跟三姐姐说好了。
孟惜文心里装着事情,就更是睡不着了,起身就是走出了白院。
她本来是想要去府门口透透气的,可是一想到这会儿二哥怕是还在门口烧纸呢,她就索性又是朝着府内的后门走了去。
推开后门,巷子里静悄悄的,远是要比正门那边消停的多。
孟惜文正站在门里面呼吸着空气呢,就是听见正门那边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赶紧来人去看看,二少爷好像是昏过去了!”
孟惜文听着这话,迈步就是出了后门,心想着绕到正门那边去看看,结果还没等走出巷子呢,就是看见了一辆马车正安安静静地停在巷子里。
孟惜文冷眼看见一辆陌生的马车,吓了一跳,转身就是想跑。
忽然一个人影就是落在了她的面前。
孟惜文闭着眼睛就是开始胡乱地摆弄起了双手,“我警告你别碰我,也别打算占我便宜,我可是会咬人的!还有我三姐姐可是很厉害的,你要是敢欺负我,我三三姐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孟惜文不停地警告着念叨着,可是等了半天,也是没感觉到有人碰到她。
诧异地睁开眼睛,就见只有在睡梦之中的那张脸正看着她静静地微笑着。
孟惜文,“……”
怕不是在做梦?
容成澈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从挣扎到呆愣的姑娘半晌,才轻声开口,“见你还算是比较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孟惜文一愣,“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这次反倒是把容成澈给问得愣住了,“听说孟家的太夫人……”
孟惜文哦了一声,才又开口道,“我其实没那么难过的,因为太夫人对我并不是那么关心的,说实话我跟太夫人的感情并不好。”
容成澈听着这话,瞬间就是释然了。
他并没有在大户人家生活过,却没想到原来大户人家跟皇宫里并不什么差别。
就如同他们兄弟几个都是父皇的孩子,他们的母妃也都是父皇的女人一般,可是他们的父皇疼爱谁宠爱谁,或者是冷落了谁都是未可知的。
也正是如此的偏差,才是导致了今日手足相残相互算计的局面。
大户人家需要争抢着当家,皇家争抢的则是那把椅子,其实说到底都是一样的。
“你还好吧。”
容成澈还在心里的事情,忽然就见一只白白的小手在自己的眼前晃动了起来。
孟惜文看着面前很是惆怅的容成澈,其实心里还是比较纳闷的,“你真的是来看我的?”
容成澈没想到孟惜文如此直接,不过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吧。”
“可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需要人安慰呢?”
“……”
容成澈开了开口,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确实,面前这个小丫头比他想的要开朗的多。
他也是不再辩解什么了,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回到了后门,“今儿个是孟家太夫人出丧的日子,一会怕是天不亮宾客们就是要上来吊丧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站在这里不雅观,回去早些歇着吧。”
孟惜文本来想说没事儿的,可是低头看着自己那被人拽起的手腕,那到了嘴边的话就都是又咽了回去。
脸阵阵地发热,心脏也是开始乱跳了起来。
容成澈倒是没察觉到她的异常,见她进了门就是又转身回到了马车里。
随着马车缓缓行驶出巷子,赶车的莫谦就是忍不住开口道,“殿下,今儿个下了朝要去芙蓉宫的。”
“知道了。”
“听闻婉贤贵妃已经给您找到了合适的皇子妃。”
“……”
容成澈听着这话就是苦笑了一声。
他自然明白莫谦这话意味着什么。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是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跑来了孟家。
可他就是想要看看她。
不然他真的害怕,以后就是再也看不见这个敢为自己解围的姑娘了。
寅时刚过,孟家的大门就是再次打开。
跟孟家关系比较好的宾客都是已经纷纷抵达了孟家。
孟临鹤今日被皇上特准无需上朝,所以这天还是没亮,就是在其他几个孟家老爷的陪伴下,迎接起了宾客。
此时的孟临鹤已经披上了孝衣,在孟家大老爷和二老爷的搀扶下,失声痛哭着,每看见一个进门的宾客,都是要诉说上好一番对母亲的留恋和不舍。
远远望去,倒是真的像极了一个孝子的模样。
孟繁落在墨画的陪伴下走来的时候,刚好就是听见孟临鹤正跟旁人说,“母亲走的实在是太意外了,我这心里如何能舒服?母亲含辛茹苦的照料着我们兄弟几人,却是老了老了都没享受到几天清福的。”
孟繁落没空听披着人皮的禽兽这种虚伪言辞,甚至是连孟家大老爷和孟家二老爷都是一并忽视了,直接就是朝着正院的方向走了去。
孟临鹤跟本不在意一个野种如何的,他反倒是希望孟繁落一辈子不说话才好。
但是周围的宾客们瞧着孟繁落连话都是没说就要走,这表情就很是微妙了。
几个长辈都是在场,小辈却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算是封了郡主,未免也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吧。
不过在场的宾客们当然不敢质疑皇上的决定,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是觉得是孟家人的问题了。
甚至是有的宾客都是弃了孟临鹤这边,直接围绕在了孟繁落的面前嘘寒问暖着。
“孟家太夫人去的突然,还请孟家三姑娘节哀才是。”
“不能再叫孟家三姑娘了,应该是叫郡主了。”
“不过还请郡主放心,太夫人生前都是跟我们关系不错的,太夫人是去了,但是郡主以后有事只需招呼我们一声,只要能办的我们都是会尽力的。”
孟繁落淡淡地勾了勾唇,礼仪到了却是没笑出来,毕竟这身上还是穿着孝衣的,“诸位长辈们的心意我领了,虽我受了册封成了郡主,但我也是听习惯了以前的称呼,若是诸位长辈们不介意,可以继续喊我孟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