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就是年关了。
一晃皇子们大婚也是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正常来说,有侧妃的都是可以直接接进门了的。
只是孟惜文和孟幼薇都还在孟家待嫁呢。
孟惜文倒是好说的,毕竟容成澈还没有大婚,所以她不嫁也是没人说什么的。
但是孟幼薇就是很是尴尬了。
江烨蓉入三皇子府邸都是这么长时间了,三皇子仍旧没有迎娶侧妃过门的打算。
都城更是传闻,这位三皇子妃跟三皇子整日如胶似漆着恩爱的很,估计早就是将孟家那个侧妃给遗忘在脑袋后面了。
孟幼薇知道这件事情后,又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好一通的大哭。
孟繁落知道此事后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如容成靖那种人,用着你的时候你就是祖宗,没用的时候你连垃圾都不算。
眼下苏南提督在都城坐镇,容成靖正是想要利用苏南提督壮大自己势力的时候,对江烨蓉自然也是无限宠爱着的。
而孟繁落现在最担心的则是孙雨墨的。
按照惯例,成亲后的皇子妃在年关当日是要跟着皇子们进宫参加宴席的。
虽说是家宴,可是皇宫那种地方又何谈什么家?
孙雨墨的肚子如今已经是显怀了,若是此番一旦进宫怕就是瞒不住了。
以皇后那种嫉妒的心性,怎么能够容许旁人当先怀上长皇孙?
孟繁落索性就是开了个方子交给了墨画,“把这个送去孙家,告诉雨墨让六皇子进宫的时候找四皇子悄悄给皇上。”
墨画看着手中的药方就是点了点头的,“小姐倒是对所有人都上心。”
如今六皇子明显已经有想要跟四皇子靠近的打算了。
这个时候她家小姐将六皇子妃的安胎药方让六皇子转交给四皇子再是呈给皇上,皇上为了皇长孙的安危,自是会免去了六皇子妃进宫的,如此不但是保住了六皇子妃肚子里的皇长孙,更是能够让六皇子记下四皇子这个好。
“不过是该做的而已,去吧。”孟繁落捏了捏眉心,就是闭目靠在了床榻上。
六皇子那个人看似无用,可既是能够平安在后宫之中长大,又怎么会是善茬?
而且上一世六皇子虽一直平稳却也是没有缺衣少食,如此一个懂得把握局势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的人,若是能够成为盟友自是要比成为敌人好。
现在最要紧是保住孙雨墨肚子里的孩子。
为了孙雨墨同时也是为了所有人吧。
如果六皇子真的跟四皇子站在了一起,那就是她们的人了。
一旦孙雨墨肚子里的皇长孙能平安落地,六皇子在皇上面前的存在感也就多了。
如此六皇子就是能够更加方便地打探御前的消息,更是可以帮着四皇子给皇上吹耳边风。
孟繁落想着想着,就是有些困了的。
忽然,一阵熟悉的气息就是扑面而来。
孟繁落瞬间睁开眼睛,就是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站在了她的面前。
多时不见,他似又是成熟了不少的。
就是连那双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眸子里都是写满了沧桑。
孟繁落看着面前的人,说不想是假的,可刚要开口却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就是起身推向了来人,“你疯了你?这里可是孟家!”
孟临鹤的院子里还养着不少的暗卫,就算当初被她跟卫离杀了不少,可还是有几个充数的,那些暗卫其他的能耐倒是没有,可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察觉到容成崇湳身上的气息。
若是一旦察觉……
孟繁落如此想着,更是催促着道,“你先回西郊的府邸,我马上……”
还没等她把话给说完,就是被拥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
容成崇湳缓缓垂头,削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长眸微低着,“想你了。”
当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她的气息,他那一身的疲倦才是得以释放。
孟繁落并不抗拒容成崇湳的靠近和触碰。
毕竟以前都是在一个被窝里睡过的说……
可是如此的软糯细语,是她从来都是没听过的。
愣了愣,孟繁落也就是放松了身体的。
叹了口气就是伸手环住了那精瘦的腰身,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是有这般模样的时候。
夜很静,屋子里则是更加的安静。
孟繁落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问完了其实她就是后悔了。
这人鞋上还存着未曾融化的积雪,身上的白色貂裘也隐隐带着汗味,虽不是很重,可对于容成崇湳这种有洁癖的人来说,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很明显,他是回来后直接赶过来的。
“呵……”
似是察觉到了孟繁落的后知后觉,容成崇湳并不曾回答,只是低低地笑了。
孟繁落脸上一阵滚烫,伸手就是往面前的胸膛推了去的,“你好不容易回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既然如此你也是看见了,赶紧回去吧。”
话是如此说,孟繁落却并非是真的生气。
重活了一世,她已不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家家了。
对于那种轰轰烈烈的东西她都是已经不感兴趣了,但是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心疼却是真的。
若非不是真的有心,怎么可能会直奔而来?
若非不是真的想了,又可能会如此的毫无顾忌?
可是看着他那眼角挂着的疲惫,和那布满了黑眸的红血丝,她是真的疼着的。
这般模样的他,就是跟在他身边长大的她都是第一次见到的。
“说了要娶你,自是要抓紧一些的。”容成崇湳握住按在胸前的手,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低沉。
嫁人吗?
上一世孟繁落并没有嫁人的概念,因为她跟容成靖一直都是没拜堂过的。
好不容易等到容成澈登基后,她终是可以披上红妆了,等着她的却是亲人的反目,爱人的背叛,以及死不瞑目的血海深仇。
如今,又是有人说要娶她了。
容成崇湳捕捉到了她眼中的犹豫,低声道,“怎么?”
孟繁落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
容成崇湳抬手就是按在了她的头顶。
他强迫着她看向他的眼睛,这是这个男人一惯的霸道。
只是这一次,他说出口的话却再不是不可抗拒的命令和吩咐。
“我也是没想到在我这个年纪还会为了一个孩子动心,可既然是心悦了就是心悦了,孟繁落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应知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但是对于你……”
容成崇湳说到此,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似是无奈又似是任命般地微微垂头靠向她的面颊,“我既是娶了你,就会好好待你,日月可鉴天地可证,若有朝一日我背你而去,定是我不会再醒来的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