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宏璋自然是要来闹的,而且是越大越好。
只有如此,才能以表他对前妻的重视。
也只有如此,待此事了结之后,他就是可以借着府里必须有当家主母的名义,再是将已经定下来的新夫人娶进门。
反正现在的他是丧妻之人,都城的百姓们自是要同情他的。
如此想着,司马宏璋更是嚎啕大哭道,“下官不知三殿下究竟为何如此憎恨孟家三姑娘,但此事万不该将下官的夫人牵扯其中啊,下官的夫人可是孟家的姑奶奶,怎么可能会陷害自己的侄女儿?所以她只有以死明志,保全自己的侄女儿啊!”
容成靖想要否认,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着他,任由他就算是满身是嘴那也是说不清楚的。
原本还在等着看好戏的孟幼薇,怎么都是没想到自己竟是成了好戏。
面对妇人们那一双双落在自己身上鄙夷的目光,她都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她一直爱慕着的男人就骑马在不远处,可是她不但已经嫁做他人妇,所嫁给的人更是害死了自己亲姑姑的凶手,这让她怎么有脸?
就在孟幼薇羞愧的连头都不敢往起抬的时候,就看见一双云靴出现在了眼前。
孟幼薇惊愣地抬头,就是看见容成崇湳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
正是站在了她和容成靖的面前。
只是此刻容成崇湳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孟幼薇,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冷汗直流的容成靖淡淡一笑,“未曾想到三皇子对本王未来的王妃如此大的意见,大到甚至是不惜谋害她人性命栽赃嫁祸。”
容成靖浑身一抖,赶紧就是跪在了地上,“皇叔言重,此事定是有什么误会才是。”
现在的他只想着蒙混过关。
只要他一口否定那信是旁人模仿的,谁也是没有办法查证的。
毕竟现在的孟蕾已经是个死人了。
容成崇湳听此就是勾了勾唇的,“既是误会,倒也不用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三皇子不如还是进宫去跟皇上解释吧,今日的事情本王会如此启奏的。”
说白了,谁的儿子谁操心。
容成靖,“……”
一想到父皇那张盛怒的脸,他现在就是开始打怵了。
容成崇湳则是又转头看向了孟临鹤,“此番就劳烦孟太师陪同三皇子进宫一趟了,与此同时本王也会派人进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知给皇兄的。”
孟临鹤,“……”
头都是要疼死了。
就算三皇子真的有逼迫死孟蕾的嫌疑,可若是他真的将三皇子亲手送去皇宫,那么他以后还要如何出现在三皇子的面前?
可眼下百姓们的眼睛直勾勾地正是瞅着,若是他拒绝的话,他岂不就是成了一个包庇杀死妹妹凶手的禽兽?
容成崇湳见孟临鹤还在纠结,就是顿了顿又问,“怎么?孟太师不愿?”
孟临鹤,“……”
就算是当真不愿这话现在也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了。
无奈之下的孟临鹤只得走到了容成靖的面前,“三殿下请吧。”
容成靖看着孟临鹤摇了摇,拂袖上了马车。
他其实心里清楚孟临鹤根本奈何不了他的,就算他半路逃走,只怕孟临鹤就是连个屁都是不敢放的。
但他却不敢违背了容成崇湳的意思。
刚过容成崇湳把话说的清楚,会亲自派人进宫说明。
那么也就是说不管他此番进不进宫,父皇很快都是会知道今日的事情的。
与其让父皇兴师问罪,他倒是不如乖乖进宫的好。
坐在花轿里的孟繁落真的是想要给容成崇湳竖起大拇指了。
一边让孟临鹤送容成靖进宫,一边又是派人进宫跟老皇帝启奏。
如此就算是孟临鹤再不想也是要送容成靖进宫的。
而满心怒火无处发泄的容成靖,就会理所应当的把孟临鹤当做发泄的对象。
不但挑拨了孟临鹤与容成靖之间的关系,更是暂时将容成靖关在皇宫里,让他再是无法动弹……
啧啧啧……
狠。
真的是狠啊!
司马宏璋见孟临鹤带着容成靖上了马车,也是赶紧招呼着身后的人,一并朝着皇宫的方向走了去的。
孟幼薇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带走了自己的夫君,急的都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容成靖是被带走了,可百姓们对她的质疑甚至是谩骂并没有停止过。
“真的是没想到,孟家的大姑娘竟是嫁给了杀死自己姑母的凶手。”
“孟家的大姑娘眼界高,人家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皇子,只怕就算全家被杀了也是要照嫁不误的。”
“白瞎长了那么一张脸蛋,结果却是个心如蛇蝎的。”
孟幼薇听着那无止境的谩骂声,脸色白得早就是没了血色。
她希望现在有人能够阻止百姓们对她的攻击,更希望那个人就是尊硕王爷。
可是容成崇湳却是在百姓们的谩骂声之中再次翻身上马。
坐在花轿里的孟繁落也是垂落了支撑着红盖头的手。
热闹都是已经看完了,她也是该安心嫁人了。
蓦地,那抹熟悉的视线则是再次穿透人群,直直地盯在了孟繁落的身上。
孟繁落再次支撑起红盖头一角,顺势朝着孟家的门口望了去。
可是她都是扫视了一圈,却仍是没有看见她想要寻找的人。
落下红盖头,孟繁落就是微微仰头地靠在了花轿里的。
莫非真的是她察觉错了?
可为什么就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她察觉到了那熟悉的注视?
她永远无法忘记,上一世就是那双眼睛的主人为容成靖挡了一刀,更是在倒在血泊里的时候看着她笑容甜美。
“繁落姐姐,我知道你一心喜欢三皇子的,你放心,就算我豁出去这条命也是绝对不会让三皇子受伤的,只,只是可惜以后我都是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唤着你繁落姐姐了……”
繁落姐姐……
孟繁落的心忽然就是疼了起来。
翻江倒海,犹如剜肉一般。
上一世,她自诩都是别人欠了她的。
可是唯独那个人……
终是她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