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下,苏玉枫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出了百草汀的。
如果只是容成崇湳单方面的强势,他还会安慰自己输的只是身份。
毕竟谁也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生在哪户人家,而容成崇湳就是如此的得天独厚,生来就是尊贵无比的王爷。
但是就在刚刚……
当他看着孟繁落自然而然地将容成崇湳的钱当成自己的,并是在容成崇湳的面前没有半分的羞涩与局促,他就知道他是真的输了。
能让一个女人如此心安理得的收下所给的一切,足以证明这个女人对其的熟悉。
坐在马车里的苏玉枫看着孟繁落和容成崇湳坐上了尊硕王府的马车,才是黯然伤神地勾勒勾唇,“走罢。”
是时候,该是他彻底放手死心的时候了。
孟繁落对于容成崇湳的熟悉是从小到大的。
对于孟繁落来说,容成崇湳的存在远已经超越了亲人的,无论她是吃他的,用他的甚至是穿他的,她都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反倒是很理直气壮。
所以在容成崇湳将府里的钥匙给她的时候,她才是没做多想的就是收下了。
以前她给他卖命,拿他的理所应当。
现在她是他的女人,花他的自然也是理直气壮的。
不过当是当,壮是壮,可孟繁落毕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容成崇湳将府里面如此重要的钥匙交给她,她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所以眼下见容成崇湳靠在马车的软榻上低头看书,她就是凑了过去的。
本来是打算跟容成崇湳闲聊几句的,结果不过才看了三行字就困倦地打起哈气。
修长的手臂搂住在她的后腰上,让她能够平稳地趴在面前的长腿上。
孟繁落倒是也不客气,就这么蜷缩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结果正是要小憩片刻,肚子就是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容成崇湳低声开口,“晚上想吃什么?”
孟繁落闭着眼睛想了想,“回府吃吧,我想吃你煮的面了。”
容成崇湳就是笑了,“好。”
马车里,无人再说话,夕阳透过车窗淡淡洒下,留的满车厢温暖。
接下来的几日,孟繁落跟容成崇湳相处的倒是很平静。
就如同曾经的每时每刻一般,他看书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看着账目。
饿了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困了的时候就是窝在一起睡觉,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聊上几句现在朝廷的局势。
没有所谓的情愫与激情,有的只是平安的怡然自得。
茹芳菲的脸已经完全好转了,因为是雁菡带在身边的,所以小丫头跟雁菡走的自然就是很近的。
不过才是一天的相处,府里的人就是都喜欢上了这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小丫头。
就是连一槿也是主动带着茹芳菲上蹿下跳的。
不过孟繁落对茹芳菲的要求还是很严的,等定下来了教书先生几时来单独给茹芳菲上课后,孟繁落又是让雁菡询问了茹芳菲的喜好,得知茹芳菲对书画感兴趣,又是单独给茹芳菲找了师父教字画的鉴赏。
看着孟繁落如此疼爱茹芳菲,王府里面的人也是渐渐开口唤茹芳菲小小姐了。
只是容成崇湳一直对茹芳菲显得很是冷淡,尤其是茹芳菲坐在一起跟他和孟繁落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甚至都是完全当茹芳菲不存在的。
茹芳菲面对容成崇湳的冷漠,则是更加地小心翼翼,甚至是主动夹菜讨好,“姐夫,吃,吃菜……”
容成崇湳看着忽然多出了菜的碗,却是直接吩咐雁菡道,“再去取一个新碗。”
雁菡无奈,只能转头取碗。
茹芳菲见此,就是更加地在容成崇湳的面前抬不起头了。
孟繁落也是看得出容成崇湳对茹芳菲的不喜的,但是她却没有问过什么,更是没有强迫容成崇湳一定要接受茹芳菲的。
对于她,容成崇湳会百分之百的放纵。
那么相对的,他的想法她自也是不会干涉的。
况且她知道,有的人就是偏生的看不上某一种人,这是根本无法改变的。
好在容成崇湳虽不喜欢茹芳菲,却也没有下令控制其的自由。
两日后,李牧和夜驰擎还有其他的掌柜们再次坐上了前往其他城池的马车。
孟繁落亲自相送,看着几个掌柜鬓边发白的头发,面上倒是没多说什么,却在回到王府之后就是跟容成崇湳商议想要自己开设学堂。
家族开设学堂,培养出的人几乎都会留在本家效力。
孟繁落如此打算就是想让李牧还有其他的掌柜们能够早些以享天年,将他们手中的大小事宜交给他们的下辈却忙碌。
容成崇湳对此倒是并没有什么拒绝的意思,只是轻声道,“你觉得好就可以了。”
孟繁落当即就是将彦彬叫到了王府,拉着彦彬商议了一整夜学堂的事情,最终在敲定下地点和经费之后,容成崇湳才是看押似的将困得双眼发黑的孟繁落给抱回到了主院里。
一晃到了三日后。
彦彬暂时将手头上的事情都是交给了康乐,自己则是奔波着学堂的事情。
孟繁落这边则是也难得的起了个大早,由着墨画和青城连同雁菡不停地捯饬着。
朝假到期的容成崇湳早就是先一步去了朝堂,而孟繁落则是要在容成崇湳下朝后前往皇宫,与容成崇湳一起面见皇上和皇后,还要跟所有的皇子与皇子妃见面的。
辰时不到,穿着繁琐礼服的孟繁落就是坐上了马车。
因为进宫兹事体大,所以青城和雁菡都是留在了府里面,只有墨画一个人陪伴在了孟繁落的身边。
一路上,墨画不停地叮嘱着孟繁落各种进宫的礼仪。
孟繁落被荼毒的头痛欲裂。
墨画就是无奈地道,“小姐您可是有仔细听奴婢说?宫里面不比在王府,小姐现在好歹也是王妃了,若是当真失了态就是不好了。”
孟繁落想都是没想的就是道,“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还怕什么。”
墨画一梗,终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