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落很是满意这几个女人红绿交错的脸色。
前段日子再算上今天这一出,江盈秋无外乎不是想要从她的手里套银子罢了,如今堵着各个掌柜和周围的百姓,以为她就算是为了脸面也要拿着银子息事宁人。
不得不说,这线放得确实长。
但她这条大鱼,可不是她们想掉就能掉的。
孟幼薇不死心地问,“当,当真就一成?”
孟繁落痛苦地点了点头,“就是一成。”
台阶下的李牧和其他掌柜的半辈子都是在经商,眼力见惊人的他们也是看出了江盈秋这是想要敲诈他们当家的银子。
虽说那一成的契约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无用,只要当家的用银子他们仍旧是亲囊相授,但如今当家人哭穷,他们自然也是要配合的。
在李牧的带领下,各个掌柜的都是从怀里拿出了当初孟繁落交与他们的一成书契,纷纷举在了面前。
那白花花一片快要连成海的一成书契,简直是没晃瞎了孟幼薇的双眼。
江盈秋不相信地冲下了台阶,一张张地仔细看着,可是无论哪一张的上面都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而且那上面连县衙的官印都是有的,想要造假根本就不能。
江盈秋晃了几晃,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丁叶兰和傅依云看着那一成的书契也是再没了往下演的**,两个人相依相伴地走到了江盈秋的面前。
“江氏,你开始可跟我们不是这么说的。”
“江氏,我们前段时间看在你的面子上,可都是拿私房钱往孟家送的东西,你可是说连本带利的要还给我们的。”
银子面前,江盈秋直接从弟媳被打成了江氏。
欲哭无泪的江盈秋则是整张脸都在抽搐着,本来她今日拉着两个嫂子来做戏,是打算要到银子之后,结果那个野种的银子巴结她们的。
眼下这两个嫂子一听说那个野种没银子,当场翻了脸,虽然要账的声音不大,可是那一声声催命似的声音,还是将她耳朵扎得生生作疼。
再一想到这段时间孟家往外搭的银子,江盈秋只觉得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台阶上,孟幼薇的脸色也是没好看到哪里去。
这几日为了讨好那野种,她可是也搭进去自己不少的私房钱,现在倒是好了,一分利没见不说,这本也是黄在里面了。
孟繁落见这戏唱的也差不多了,没了往下看的兴致,对着李牧示意了一下,随后带着青城和墨画进了门。
李牧则是跟其他的掌柜在目送着孟繁落离开之后,才纷纷坐上了马车。
至此,所有的掌柜的才知道他们的当家人为何要分家。
他们赞叹着孟繁落的先见之明,同时也暗暗发誓,既当家人如此护着他们的银子,他们自要永远跟当家人一条心。
围在街道两边的百姓们对那所谓的一成利不是很关心,他们只知道孟家有位三小姐回来了,而且还是盐城的当家人。
一时间,原本在都城达官贵族之间传着的消息,一下子满城皆知了。
都城的百姓可是都知道,自从孟家那个在军营的养子三年前战死沙场,孟家便是一年不如一年,如今这养在外面的三姑娘回来了,还是盐城的掌柜……
这摆明了就是人家三姑娘荣归故里,孟家人恬不知耻的想要沾光嘛。
城内的流言一时间满天飞。
整个孟家除了太夫人觉得这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之外,其他人的脸色简直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尤其是江盈秋,此番连同讨好孟繁落带供着盐城所有掌柜的吃喝,早已将孟家一整个月的月钱都是赔了进去,现下只能自掏腰包地往孟家搭银子。
本来这事儿就又怄气又窝火,再加上外面不断往孟家飘着的流言,无疑不是一下下往江盈秋的胸口上捅着刀子。
江盈秋知道绝对不能任由此事再往下发展了,故此她特意准备了一桌饭菜,端到了孟临鹤的面前。
孟临鹤这段时间因没有等到三皇子的回话,气也是不顺,一下子见江盈秋准备了如此丰盛的饭菜,脸色直接就是沉了下去。
“难道还觉得孟家的银子浪费的不够?我听闻管家说,这个月孟家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你竟还有心思弄这些个表面功夫?”孟临鹤怒瞪着江盈秋,一想到将银子搭在那些盐城的酸商上,他就恨不得拎着大刀去盐城将那些酸商都砍死。
江盈秋听此,直接委屈地跪在了地上,“老爷息怒,我虽然看不上那个野……但是我也是为老爷考虑,现在都城都知道她是盐城的当家,咱们孟家若是再怠慢了她,还不知道百姓们要如何的议论。”
孟临鹤沉着一张脸,狠狠攥着拳头。
不过就是一个野种,若非不是此番对孟家有用,孟家早就当她死在外面了。
江盈秋知道孟临鹤也是看不惯那个野种的,又是下了一计猛药,“现在她是真的不得了了,一个盐城的当家就能让旁人觉得是咱们依附了她,若是再如此下去,她岂不是就成了咱孟家的脸面?”
“开什么玩笑!”孟临鹤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不过就是一个为孟家光宗耀祖的工具,何来的成为孟家脸面?
江盈秋红着眼睛地梗咽着,“老爷,若是如此下去,她,她是不是就要取代薇儿了?”
现在的她必须是害怕的,以前孟繁落在军中立功,不过是打着孟家养子的称号,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那个野种可是以嫡女三小姐的身份回来的。
如果再任由那野种放肆下去,她的女儿岂不是要被一个野种盖过去了?
孟临鹤叹了口气,亲自伸手将江盈秋给搀扶了起来,“盈秋你放心,薇儿是咱们府永远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嫡女!”
江盈秋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表侄女,其大哥又是苏南提督,一直为容成王朝镇守南川,他若是想要继续在朝野四平八稳,便是定要安抚好江盈秋。
当然,孟幼薇就更不用说了,人美博才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他心里,孟幼薇早就是下一任皇后了。
“你自己先慢慢吃,我出去一趟。”孟临鹤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门外走了去。
江盈秋看着孟临鹤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