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隽司唯一需要遵嘱的就是主子的命令。
也就是说哪怕是主子的吩咐再不靠谱,督隽司的人都是要完全尊崇的。
所以……
毫无意外的七绝跟孟繁落一起翻过了宫墙。
更是不出意外的一经落地就是被隐藏在暗处的督隽司,围绕了个水泄不通。
七绝只能无奈地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其意思相当明显,我陪着王妃抽风呢,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督隽司,“……”
孟繁落可谓是在一众督隽司的注视下,带着七绝来到了母皇皇太后的孝宪宫。
只是站定在门口的时候,孟繁落却是将七绝留在了门外。
七绝拧眉,“我必须要保护好您的安全。”
孟繁落打量着七绝,“你确定出事的时候是你保护我,不是我保护你?”
七绝,“……”
好像还真不确定。
孟繁落拍了拍七绝的肩膀,颇为语重心长,“你留守在外面,若是我在里面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到时候还能救援,若是你跟我一起进去了,要是出事了的话怎么办?难道现烧香拜佛求菩萨显灵?”
七绝,“……”
你厉害你说的都对。
孟繁落如此才是心满意足地迈步进了孝宪宫。
七绝看着孟繁落那力气的背影,悲愤的险些没是泪流满面。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单独跟着王妃一起出来办事了,太伤自尊了……
时值子时,孝宪宫里的宫人们都是已经睡下了。
只剩下几个值夜的宫人,也是坐在门口打着瞌睡。
听闻见脚步声,值夜的宫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结果就是看见尊硕王妃正是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孝宪宫。
值夜的宫人们顺势惊醒,纷纷跪在了地上,“奴婢给尊硕王妃请安。”
孟繁落嗯了一声,也不说话,继续朝着正厅的方向走了去。
值夜的宫人们不知尊硕王妃这是要做什么,又是不敢怠慢了被罚,赶紧就是把住在偏殿的百合给叫醒了。
不多时,百合笑着走进正厅。
结果就看见孟繁落正一个人大刺刺地坐在太师椅上,吃着葡萄吐着葡萄皮。
“不知尊硕王妃如此深夜前来所谓何事?”百合笑着走到了孟繁落的身边,悄悄地打量着。
对于孟繁落的到来,她比任何人都意外,因为根本就没有听见宫门那边的传报。
孟繁落又是将一粒葡萄扔进口中,“母皇皇太后这里就是不一样,连葡萄都要比其他的地方甜上些许。”
百合,“……”
难道你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吃葡萄的?
“这些葡萄是才刚进贡的,若是尊硕王妃喜欢的话,奴婢现在就让人将剩下的那些都给尊硕王妃装好,送去尊硕王府。”
孟繁落面对百合的话,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百合见此,赶紧就是吩咐着宫人装葡萄。
母皇皇太后现在不在这里,她自是不愿意单独跟尊硕王妃打招呼的。
不多时,孝宪宫里的葡萄都是都装进了精致的食盒里,就连那些还存在偏殿的葡萄也是一并都装好了。
百合赶紧吩咐着,“去将这些葡萄送到尊硕王府。”
宫人们似有些为难,不过却终是什么都没说的点了点头。
孟繁落目送着宫人离去的背影,忽然就是笑了,“母皇皇太后的身份现在可是比后宫之中任何人都高的,就算百合姑姑是侍奉在母皇皇太后身边的人,如此的逾越难道就不怕母皇皇太后怪罪吗?”
百合一愣,“奴婢不知尊硕王妃是何意。”
孟繁落还在笑着,“意思很简单,你如此的独断独行,究竟是根本不怕母皇皇太后怪罪,还是压根就知道母皇皇太后不会或者说是不敢怪罪于你?”
后宫的妃嫔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哪个不是说一不二的?
所以宫里面的宫人们无论是侍奉在多得宠的主子身边,都是要小心翼翼的。
别说是将主子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一个外人,就是外人不经意碰了主子的东西,都是会把宫里面的宫人们吓个半死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若是主子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怎样的惩罚。
但是百合从刚刚送葡萄,一直到让宫人把葡萄送去尊硕王府,都是没有半分迟疑。
就是连那送葡萄的宫人都是露出了后怕的模样,可百合却根本没有看见。
百合是母皇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姑姑,如这种存在可都是人精之中的人精。
就拿着墨画来说,哪怕是出宫那么多年,可仍旧习惯了察言观色小心翼翼。
但是再看这百合……
根本就是一个独断独行,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的人。
这样的办事方法若是换到其他人的身上,只怕早就死上千次了。
后宫里的那些女主子,可没有什么良人。
“百合,你侍奉在母皇皇太后的身边也有不少年了吧,怎么可能会连如此弱智的错误都会犯?”孟繁落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百合。
百合仍旧在笑着,“尊硕王妃说笑了,母皇皇太后只是仁慈罢了。”
孟繁落点了点头,“是么。”
似是相信了百合的话。
但是下一秒她就是起身来到了百合的面前。
速度之快,百合根本无法反应。
孟繁落一把捏起百合的下巴,目光泛着寒光,“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看看母皇皇太后究竟有在意你吧。”
孟繁落说着,从袖子里翻转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我刚刚调配好的蚀骨灼心,服用下后半个时辰没有解药的话,那毒便是会侵入到你的血肉之后,钻进你的骨髓之内,或许应该会很痛苦才是,因为在这里面我加了金丝蚕,那种东西遇热即醒,它们会在你的五脏六腑之中筑巢繁殖,一点点的将你的身体彻底变成它们的巢穴……”
后宫里的宫人,哪怕再害怕,但是面对主子的折磨均是不会反抗。
因为常年的管教早已让她们忘记了什么是尊严和人权。
百合的脸色也是逐渐地白了下去,看着孟繁落渐渐逼迫在自己唇边的瓷瓶,挣扎道,“尊硕王妃擅闯孝宪宫在先,难为奴婢在后,难道真的就不怕母皇皇太后怪罪吗?”
孟繁落好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若是我怕,怎么还会站在这里?”
百合,“……”
就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不讲道理的!
“百合,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性格才是,我既是敢做便是没有顾忌,所以乖乖的张开嘴巴,然后跟我一起等着看……母皇皇太后究竟有多重视你?”孟繁落说着,真的就是将那小瓷瓶举起朝着百合的嘴巴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原本还被孟繁落捏住下巴的百合,眼中忽然寒光一闪。
几乎是如同闪电一般的,百合闪躲开了孟繁落手中的小瓷瓶,更是逃离了孟繁落的钳制。
孟繁落看着瞬间就跟自己拉开距离的百合,满意地笑了,“不演了?”
百合黑眸发沉,周身的杀气渐浓,“孟繁落,是你自己在找死。”
“这话怎么说的呢?你杀我娘在先,杀我爹在后,就是刚刚还陪着百里晨曦闯入我的王府将我的妹妹抢走,现在我不过是来跟你好说好商量的让你放人,怎么就是找死了呢?”
百合,“……”
好说好商量?
谁家的好说好商量是一见面就往嘴里喂毒药的!
“既已是撕破了脸,你又何必在自己的脸上贴金?孟家那两个根本就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过就是她们捡回去的一枚棋子罢了,只是她们也并不知道,从她们将你带走的那一刻,她们就跟你一样也是一枚棋子了。”
孟繁落吊儿郎当地扣了扣耳朵,“别说的好像你跟我很熟一样。”
百合咬了咬牙,“我虽没亲眼见证,但我知道的却一定比你多,就好像我清楚的知道,当年孟临鹤是如何被迫无奈地将你带出皇宫的一样。”
皇宫?
孟繁落皱了皱眉。
断然没想到她竟是会在皇宫里被孟临鹤带走。
如果要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么她……
百合似是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手腕之中寒光乍现,那把刻着神兽的匕首就是握紧在了五指之中。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孟繁落回神挑眉,“让我找死,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百合是真的被激怒了,嗷的一声就是朝着孟繁落冲了过来。
她在这容成的皇宫以百合的身份跟在母皇皇太后身边如此久,还是从不曾见过如孟繁落这般让人恨到牙痒痒的人。
难怪百里晨曦如此想要除掉孟繁落。
孟繁落其实早在孟家的时候就是跟百合交过手,但是面对百合发起的猛攻,她却还是不得不小心谨慎。
百合的招式并没有多高深,但是胜在速度极快,而且所有的招式全都发了狠,完全就是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这样的招式孟繁落以前倒是也在其他人的身上见过……
死士。
那种生就是为了死的人。
眼看着百合握着匕首的手朝着自己的脖子划来,孟繁落反手握住那力道极大的手腕,顺势向下压去。
在抬眼看向百合的同时,她眉眼弯弯,“没想到你们百里也兴玩死士这一套,只是不知道百合你究竟是谁的死士?百里晨曦的?还是……百里女帝的?”
百合看着如同滚刀肉一样的孟繁落,恨得牙痒痒,“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答案。”
“可是你已经告诉我一些了不是吗?”
“……”
百合真的是恨到了极限,连眼睛都是冒出了凶光。
再次握紧匕首的她,完全不留余地地再次朝着孟繁落攻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