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镜说完,转身便走。
北堂君临和明溪进步跟随,脱离了那年轻人的视线范围,北堂君临才道:“你如何就断定那人是炼器师,而不是普通的铁匠?”
“你忘了,炼器师和炼丹师都要控火的。”蓝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绝不仅仅是一个铁匠那么简单。”
明溪闻言,不由好奇道:“既然如此,直接带回去便是,何必如此麻烦呢?”
“一个炼器师,的确能养活一支军队,可也能害死一支军队。”蓝镜气定神闲道:“我可不想我的娘子军哪一天提着一砍就断的兵器上战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仅要他当你娘子军的兵器锻造师,还要他心甘情愿服务于你,对嘛?”
蓝镜打了个响指,轻快的点头“没错,不愧是明家的千金,一点就透!”
说着话,几个人回到泉州药房,就见那药房被一群衙役包围着,走进去就见药房大堂地上狼狈的坐着一个人,夜霜跟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手持长剑指着那人的脖子,看到北堂君临和蓝镜来,夜雨连忙道:“王爷,王妃,你们回来了,这就是泉州府尹苟兆祥。”
夜殇也走上前“禀王爷,此乃苟兆祥在任六年期间所有的罪证,纵女行凶,私收赋税,草菅人命,其罪名罄竹难书!”
那苟兆祥听到“王爷和王妃”的称呼,才恍然大悟“下官叩见江都王殿下,参见江都王妃!”
北堂君临和蓝镜谁都没理会苟兆祥,俩人凑在一起看夜殇拿来的罪状。
看着上面桩桩件件令人义愤填膺的罪状,蓝镜好奇道:“我们给你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半时辰而已,你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些罪证的?”
“回王妃的话,是明扬公子昨日交于属下的,这一个半时辰,属下只是找人核实这些罪证,事实证明,明扬公子的状书,无一冤枉苟兆祥!”
蓝镜正疑惑呢,就听北堂君临道:“明扬表哥自幼喜欢推理断案,若是不离开雍都,他应该是朝中最善断案之人了,想来这苟兆祥也是没少为难明家,逼得明扬表哥未雨绸缪,倒是方便你我行事了。”
“那看来,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通知大理寺押解回京吧。”蓝镜说着,转身对那些衙役道:“江都王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退下,你们难道要为这荒唐的府尹陪葬吗?”
衙役和外面不明所以的百姓们顿时明白,这位压制他们六年之久的土皇帝要被江都王收拾了,下一刻,所有人跪地,高声欢呼“江都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蓝镜推了北堂君临一下“这么多百姓跟你道谢呢,你倒是给个回应啊!”
北堂君临木着脸不动,蓝镜又掐他一下,于是他才张口,却是只有两个字“免礼!”
蓝镜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朗声道:“大家快起来吧,苟兆祥为官不仁,泉州的百姓们这些年受苦了,王爷即可就会休书朝中,让朝廷派人来严查苟兆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所有冤假错案都会重新审判,有仇有冤的,总会给你们一个申诉的地方的,现在,请大家不要围在这里影响街道秩序,好吗?”
“王妃,朝中真的会来人重审当年的冤假错案吗?”
人群中还有人不信。
北堂君临闻言,冷声道:“本王之言,一字千金,朝中定会有人来接人府尹之位,所有冤假错案,一律严加审核,现在,所有人各司其职,恢复城中秩序,夜殇,你留下,下一任府尹到任前,由你维持泉州城中日常管理。”
“是,王爷!”
夜殇领命,那大夫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高呼“贵人啊,老朽遇着贵人了……”
蓝镜和北堂君临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径直出门,在夜风的带领下找到马车,低调出城。
上了马车,蓝镜后知后觉道:“哎不对啊,按正常情况而已,这种时候那个苟兆祥和苟玉娇父女不应该极力位置辩解的吗,怎么好像从我回到药堂起,就没听到过那对父女的声音啊?”
明溪闻言,笑道:“嫂嫂你糊涂了,他们嘴巴被堵着呢,怎么辩解啊?”
“是嘛?”蓝镜恍然“我还真没注意,不过,这倒是个明智之举,谁出的注意啊?”
“夜风呗,还能有谁啊?”夜霜笑道:“王妃可能不知道,王爷最是讨厌已然罪证齐全的人胡乱为自己开脱了,这苟兆祥所犯下的桩桩件件,无一不实,让他开口,难免吵到您和王爷,尤其是那苟玉娇,更是个女疯子,夜风便提前把他们父女的嘴都给堵上了!”
“原来如此,还是夜风有经验啊!”蓝镜听的直点头,继而对北堂君临道:“你把麾下这些人都调教的不错嘛?”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跟北堂君临提起他在百姓们谢恩时一言不发的事情,因为他知道,那就是北堂君临,如若让他为了讨好百姓,获得百姓的支持而去违心的说好话,那就不是真正的北堂君临了。
北堂君临听到蓝镜的话,也是笑了“他们现在也是你的人。”
蓝镜闻言,眯着眼睛和北堂君临相视而笑,俩人竟然完全没有被苟兆祥父女的事情影响到心情,也是很厉害了。
回到明月山庄,蓝镜和北堂君临缓步往客厅走,明溪早就安耐不住心情将苟兆祥父女倒霉的事情一股脑儿全说给家人听,待蓝镜和北堂君临进去的时候,明家大老爷和二老爷夫妻死人看着俩人的眼神中都带着笑,明若风更是佩服的道:“君临表哥,果然不愧是王爷啊,才一来就把那讨厌的苟兆祥和苟玉娇都收拾了,太厉害了!”
“没什么,就是为明扬公子摘了一朵烂桃花而已!”蓝镜云淡风轻的道:“这么些年,王爷都没能为各位长辈做点什么,收拾了这父女俩,就当是归还各位的清净了,说来还是明扬……”
蓝镜话说到一般,北堂君临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蓝镜立即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还是明溪提醒了我们,我们才知道那苟玉娇竟然和明扬表哥有那么一段故事,明扬表哥,果然蓝颜祸水啊,佩服!”
蓝镜也是反应快,明家早早退出了朝堂,如今明扬公子调查苟兆祥的罪证,长辈们应该是不知道的,自己若是捅出去了,平白让明家长辈们担心,自己一时没注意,没想到北堂君临倒是考虑到了,这让她破有点意外。
戏谑的话说出口,立即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也就没人注意蓝镜之前那诡异的停顿了。
明若风和明溪兄妹俩就跟着调侃起自家大哥来“大哥,我说那苟玉娇怎么一眼就看上你了呢,原来是蓝颜祸水啊?”
“蓝颜祸水,嗯,还真挺能形容大哥这逆天容颜的!”明溪也跟着打趣自家哥哥。
明扬公子抬手赏了自家弟妹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儿,而后才无奈的对蓝镜道:“王妃莫要拿在下寻开心了,那苟兆祥的罪名,知道的人不少,敢查的人却不多,你和王爷初来乍到,就敢对他动手,在下才真的佩服呢!”
蓝镜认真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彼此佩服吧。”
众人哈哈大笑,不肖多时,丫鬟端来了丰盛的晚餐,一伙人热热闹闹的用晚膳,好不热闹!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这三天,北堂君临和明家的诸位男丁下棋连剑,自在的不行,蓝镜则和晓轻寒合力为老夫人诊病,终于在最后一晚,将需要的针灸和按摩手法都交给了明家主。
九月初五清晨,蓝镜和北堂君临在明月山庄门口跟明家众人告别,明溪换了一身干练朴素的马装向长辈们此行“爹娘,那我走了,你们保重啊!”
大舅母林氏红着眼眶挥手“去吧,多听你表哥和你嫂子的话,别给人捣乱,记住没?”
明若风羡慕的看着明溪“爹,娘,我要是也能去冥王军就好了!”
二老爷明青翔摸摸儿子的脑袋“你和明溪不一趟,雍都那些人若是知道明家男丁在冥王军中,你表哥将会面临灭顶之灾,所以,不可任性,懂吗?”
明若风懂事的点点头“爹,你放心吧,我不会给君临表哥添麻烦的,但是我会认真修炼玄力,如若有一天君临表哥不再受人掣肘,那爹爹就答应让孩儿跟随君临表哥去冥王军好不好?”
“好!”
明青翔拍拍儿子的肩膀,对儿子的懂事既欣慰又愧疚,明家男儿,各个都胸怀天下,轮到明若风这一辈,太憋屈啊!
“外祖父,外祖母,两位舅舅舅母,明扬表哥,若风表弟!”蓝镜像是点兵似的一个个的叫过去“我和王爷琐事缠身,不能时时陪在诸位身边,但我还是私心的请诸位保重自己,你们安好,王爷纵然上战场,也后顾无忧!”
明老夫人柔声道:“我们会的,放心去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