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看看!”
蓝镜率先抬脚,明溪在前面引路,从小训练场到大校场其实不算远,没走几步就到了,只见下方有一位陌生的女子正在给女兵们讲兵法,北堂君临好奇道:“这是?”
“你冥王军中不是有一个军师嘛,我这儿也不能差啊!”蓝镜小脸儿上洋溢着得意“三公主麾下的得力干将梁燕绥,没想到吧,我能把她给请来?”
北堂君临笑着摇头“的确没想到,不过三皇姐旧部众多,她身边的两个婢女也不是等闲之辈,你是怎么想到把她挖过来的?”
“只是你会打仗的人,你麾下又不缺,我完全可以找你要一个人,可是既有才学,又能打仗的人,即便是你冥王军中也不会太多吧?”
蓝镜眉宇间具是得意“这梁燕绥可是九州女子中最懂兵法之人,我当初问三公主要人的时候可付出了好些代价呢!”
北堂君临看着蓝镜那得意的小模样,忍俊不禁道:“三皇姐可不是什么大方之人,她跟你要什么了?”
“她不知从何处听说战王妃,即使我义母的眼疾是我治愈的,特地请我回去后为八公主去除她身上的体味,除了这个,三公主没提任何要求。”
“那你呢,你是怎么回答的?”
北堂君临深感蓝镜对医术的尊崇和重视,直觉告诉他,蓝镜应该不会拿八公主的事情跟三公主谈条件。
果然就听蓝镜道:“去除八公主的体味,于三公主姐妹和端妃娘娘难如登天,可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就这么换人家一个心腹大将我可于心不安,所以,我让人给三公主送了一些丹药去,另外许诺她,如果三公主还有上战场的机会,我明镜军中的指战员任由她挑选。”
北堂君临听得连连咋舌“你对三皇姐,可真够大方的!”
晓轻寒从二人身后冒出来“可不是嘛,对王爷你都没这么大方!”
蓝镜施施然转身,对方怂哒哒低了头绕到另一边“我不过是在路上摘了两朵花,你们竟然就把我给甩了,成心的吧?”
“不好意思,我是故意的。”蓝镜呲牙一笑,转而对明溪道:“稍后训练结束,带夜雨和小郡主,梁将军到隔壁找我。”
明溪笑盈盈点头“是,王妃。”
蓝镜话落,转身直奔隔壁冥王军大营。
晓轻寒一脸懵逼的跟在身后“你不是明镜军的统帅吗,为何一来就直奔冥王军大营,就在那边站了那么一会儿,你看到什么了?”
“那不然呢?”蓝镜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北堂君临亦步亦趋的跟着,晓轻寒追的有点困难,还要被蓝镜怼“我难道还要下去跟将士们一个个的握手表现我这位统帅的平易近人?”
晓轻寒把脑袋要成了拨浪鼓“握手倒不至于,我以为你应该会很希望和女兵们打成一片的。”
蓝镜忽然停下来,表情很认真的看着晓轻寒“你何时见王爷跟冥王军的将士们打成一片了?”
后者摇头,平易近人这种词汇跟北堂君临基本是无关的,跟将士们打成一片,开玩笑呢?
“所以啊,我为什么要让将士们觉得我平易近人呢?”蓝镜郑重其事道:“我始终觉得统帅就该有统帅的样子,一个统帅的威慑力远比所谓的亲和力重要得多。”
说话的功夫,商洛从夜风处得知北堂君临和蓝镜回来,匆匆迎了出来“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北堂君临点了点头“最近军中可好?”
商洛站直了身子往旁边一退“回王爷,军中一切安好,只是最近四海国常有小股军队侵扰我九州国边境,属下一直拿捏不准四海国的意思,所以回回点到为止,未敢动作太大。”
北堂君临闻言,眼中具是了然之色“眼下正是一年秋收前的日子,四海国去年大旱,今年该青黄不接了,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粮食罢了,眼下四海国在边境的驻将是谁?”
“回王爷,驻守四海国边境的就是四海国五皇子百里傲阳。”说起来商洛也是满脸疑惑“每年这个时候,四海国都会进犯边境,强收九州国百姓们的粮食也是有的,今年却只是袭扰,从未抢过粮食,是以,属下更是疑惑了。”
“往年驻守四海国边境的陈天浩凭着两次捡漏的狗屎运深得百里堂江(四海国皇帝)的信任,纵容下属肆意袭扰九州边境纯粹就是为了充盈自己的府库,才不在乎开战后究竟是四海国理亏,还是九州国站理,可是这百里傲阳不一样,他随无甚才能,可他身边的徐厌离却是天师浑仪的弟子筹谋纵横,无一不精,是个难缠的对手。”
“连你都觉得难缠,那我们是不是不能走了?”蓝镜惊讶的看着北堂君临,他一向傲气,这个徐厌离,应该是北堂君临评价最高的一个人了。
如今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停留在两国边境,按理说,北堂君临这个冥王军的主帅的确不应该走开的。
然而,北堂君临却摇了摇头“四海国和九州国不打到白热化的阶段,本王是上不了战场的,这之前,本王身在何处,都无所谓。”
北堂君临说的云淡风轻,蓝镜却听得义愤填膺“可皇帝既然不信任你这个主帅,就别用你麾下的将士啊,既要排挤你这个主帅吗,还要让你麾下的将士冲锋陷阵当炮灰,凭什么?”
陡然拔高的声音把身边的晓轻寒和商洛都吓了一跳,北堂君临先是愣怔片刻,随即低低笑出声来“王妃,这是在替本王打抱不平吗?”
蓝镜的确是在为北堂君临打抱不平,可是看到他这样子,反倒一头雾水了“你什么意思?”
北堂君临摇摇头,长臂一伸,揽着蓝镜的纤腰大踏步往军营中“没什么,本王只是觉得,王妃如此爱护本王,感觉,甚好!”
蓝镜气笑了“我跟你说认真的呢,你别闹!”
……
一本正经的谈话忽然变成王爷和王妃的打情骂俏,商洛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和晓轻寒面面相觑“轻寒公子,我们还要跟过去吗?”
晓轻寒摸着下巴琢磨片刻“还是过去吧,你家王爷和王妃说不准明日就走了,你有什么话趁早说了,我怕拖延下去,你就没机会了。”
“王爷和王妃又要走啊?”商洛何时不满意,从三年前与四海国停战后,自家王爷待在军中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虽然说冥王军对王爷的尊重一如既往,但是将帅脱离,这毕竟不是一回事啊?
“想开点吧,你家王爷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像普通的将军一样大半辈子都住在军营里的。”晓轻寒拍拍商洛的肩膀“而且,相信我,你家王爷离开也是好事,他会给你们意想不到的惊喜的。”
“惊喜?”
商洛蹙眉,不是惊吓就好了。
蓝镜和北堂君临离开军营将近一年,他们的营帐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北堂君临熟稔的找到了自己的营帐走进去,蓝镜忽然想起之前离开广陵时交代给商鹤的事情来“对了,慕容将军的事情,后来好像没听你提起过,慕容家,为难你了吗?”
北堂君临摇头“慕容将军死于一种慢性毒,是他自己从慕容家带来的一个随从干的,跟朝廷中任何人都无关,钟离和商鹤查的很清楚,证据罗列齐全,那个随从也和慕容将军的遗体一起送到了慕容家,慕容家没有责怪别人的理由。”
“他自己的随从毒杀了慕容将军?”蓝镜感觉自己好像在听一个狗血故事“什么情况这是?”
“那个随从是个小家族的庶子,本以为跟随慕容将军能够谋得一官半职,在朝廷上搅弄风云,谁知慕容将军严于律己,根本就没有提拔自己身边人的打算,那随从跟随慕容将军十几年还是马前卒一个,这不,到番禺后发现番禺许多副将比他还要年轻许多,就愤愤不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慕容将军泄愤。”
说话的是后面跟进来的商洛,他与商鹤上有联系,又同在北境,所以对这些事情比北堂君临这个冥王军的统帅还要了解一些。
蓝镜听得哭笑不得“当不了官就要杀主子,这人也太脆弱了吧,你们难道没有深究过,他对慕容将军不满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非要在王爷到北境后才动手呢?”
“其实我也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商洛无奈道:“但是一开始慕容家逼的实在太紧了,坊间又众说纷纭,说朝中王爷们明争暗斗谋害朝臣,陛下一怒之下圣旨直接到了商鹤那里,商鹤为了应付陛下和慕容家,先堵了他们的嘴,倒也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有所收获,稍后,钟离应该会向王爷和王妃汇报。”
“说话说一半,你还不如不说。”晓轻寒吐槽了一句,一屁股坐在北堂君临对面的椅子上“朝中最近也是暗潮汹涌,边境也不太平,咱们去了多久能回来,不会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