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莹扒在蓝镜身上还在嘶吼,一声“娘”叫的让人心酸。
蓝镜却来不及安慰她,扶着已经昏过去的北堂君临躺在地上,一边拿药,一遍问晓轻寒“怎么回事,这种外伤于你不是家常便饭,怎么会不行了?”
北堂君临胸口的荆棘木已经被拔了,外伤也已经处理好,可以看得出来,晓轻寒是对他进行了治疗的,所以蓝镜才会有此一问。
晓轻寒忧心忡忡的摇头“伤虽然在胸口,但是不知致命,我查过,内伤只是一点点内息紊乱而已,也不严重,可他就是突然昏迷了,无论如何都叫不醒。”
北堂君临在晓轻寒说话的这段时间给北堂君临诊脉,查验伤口,也同样没查出什么情况来,顿时有些着急了。
忽然,蓝镜想到了什么“从他身上拔下来的荆棘木呢?”
“在这儿。”晓轻寒从药箱里将那荆棘木拿出来“绿莹,你认识这个嘛?”
“这就是精灵族很常见的金鸡母啊!”绿莹哭的双眼红肿,视线都是模糊的“不过,方才伤了王爷的那个女精灵是一个非常诡异的人,她本来其实不是什么王族人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跟很多贵族攀上了关系,爬到了贵族中间,我听说,它很擅长使用禁术。”
“禁术?”蓝镜眉头一皱,迅速起身,将北堂君临放在自己背上“马上离开这里,快。”
北堂君临长得人高马大,蓝镜在女人中不算小,可是比北堂君临却着实矮了一大截,备着北堂君临,就像是一个小孩儿背了一个大人。
晓轻寒见状,有些不忍“我背着王爷吧,你……”
“不用,我们走。”
蓝镜既是背着北堂君临,也走的不比之前慢多少,只是步伐却越来越稳重了,她背上的,是一个视她如生命的男人,她要尽最大的努力让她感到舒适。
绿莹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母亲被留在精灵族与恶人搏斗的担忧中,渐渐地,她被蓝镜坚毅的模样给吸引了,悄悄拽了一下夜霜的手臂,绿莹小声道:“精灵族的禁术多以折磨和束缚人的自由为主,不会伤及性命的,你告诉王妃,让她不要太担心了。”
夜霜狐疑道:“你自己怎么不去说?”
绿莹摇摇头“精灵族本以纯净善良独立于六族,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很抱歉。”
“傻,这个世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利益争夺,无论是人类,兽族还是精灵族的明争暗斗都是不可避免,伤了王爷的人是那些老家伙,又不是你,你和你娘还帮我们开了路呢,你愧疚什么呀,我们都得感谢你和你娘!”
“夜霜说的没错,绿莹,你不是圣母,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头上揽。”
绿莹听到蓝镜的话,这才明白即便自己刻意压低了声音,蓝镜依旧听到了她的话,犹豫半晌,才道了声“我知道了。”
蓝镜在一开始知道北堂君临有可能被禁术所害的时候,的确心乱如麻,可是背着北堂君临走了许久,她忽然也就冷静下来了,禁术而已,如黎姿所说,《九州策》囊括各种疑难禁术,大不了自己再钻研今日,为他破解禁术便是,只要人还活着,什么都好说。
“王妃,咱们回去后是先去朝歌还是直接回雍都啊?”
夜风没话找话,就希望蓝镜不要想太多了。
蓝镜想了想,沉声道:“若是王爷能在咱们到朝歌前醒来,就听他的,若是不能,咱们就回雍都。”
蓝镜很坦然的将事情的决定权交给北堂君临,只要他有自主意识,他们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由他北堂君临说了算。
然而,蓝镜万万没想到的是,如今的北境,四海国和九州国早已经剑拔弩张,九州国的朝堂上下更是一片混乱。
就在蓝镜一行人努力向北境走的时候,九州国朝堂上众人也是争的面红耳赤,皇帝面色阴沉道:“四海国屡屡挑衅,我九州国也不是吃素的,众位爱卿以为,此次拍谁应战为好?”
皇帝话音刚落,庞敬亭就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愿意应战!”
紧接着,镇国公雪疏放也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也愿意率领三军,与那四海国血战一场,扬我国威!”
“好!”皇帝大手一拍“有两位将军如此态度,我九州国何愁打不败那四海国!”
“可是父皇,镇国公和庞大将军都是我九州国的肱骨之臣,对付区区四海国,还用不着他们二人一起出马吧?”
靖王北堂君离站了出来“儿臣以为,此次四海国挑衅无非就是四海国几个皇子明争暗斗,想利用战功在四海国主面前邀功罢了,并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镇国公卸甲归朝,多年不上战场,如若让镇国公带兵出征,既能有效抵抗四海国的进犯,又不至于让四海国觉得我们太重视他们,可达一箭双雕之效!”
“禀父皇,四海国早就对九州国虎视眈眈,战场之事切不可儿媳,庞大将军正值壮年,精力充沛,这两年大大小小的剿匪和练兵都不曾缺席,儿臣以为庞大将军是此次出征挂帅的最佳人选!”
“是啊陛下,庞大将军……”
“镇国公……”
一时之间,堂堂九州上国的朝堂上,文武百官们都吵的跟菜市场似的,闹哄哄的,靖王和睿王阵营的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如若不是皇帝在场,只怕都要动起手来了。
唯有丞相和战王等少数中立的大臣就那么静静的人群中,显得很是鹤立鸡群。
皇帝听着双方吵的越来越过分,怒拍一下案几“够了,你们都是九州国的朝臣,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百官都被吓到,反应过来一起弯腰“陛下息怒!”
在朝堂上长达一刻钟的争吵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就如睿王北堂君钦,他从得知四海国和九州国要开战后到现在不足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已然想出了一个绝佳的人选,当然,如果能让庞敬亭参战那是最好不过的,如果庞敬亭不能上战场,那他也一定要把雪疏放拽下。
思虑间,就听皇帝道:“四海国此次挑衅,的确是五皇子百里傲阳所为,但是既然战争已经开始了,四海国主势必会全力支持,你们还在这里为自己的小算盘筹谋,简直愧对你们头上的乌纱帽!”
皇帝发怒,文武百官都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出声。
良久,战王忽然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以为,北境本就是冥王军的驻地,没有人比江都王更熟悉北境的部署,所以,此战,由江都王率领冥王军应战,最为妥当。”
丞相从旁附和“是啊陛下,冥王军从三年前驻守北境,对北境所有的防御都了如指掌,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没有人比江都王更合适此次出征了!”
“可是江都王从去年大婚后离开雍都,全国巡视,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清楚他人在何处,如何教他出征?”
北堂君临是九州国几个皇子中唯一一个手握重兵的人,无论是靖王北堂君离还是睿王北堂君钦都对他忌惮非常。
北堂君离这话说出口,北堂君钦立即附和道:“就是,战王叔和丞相大人提意见也要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啊,哪有战争开始,主帅不见踪影的,还不如让三皇妹挂帅出征呢,至少,她有那个能力,人也在这里。”
北堂君钦的话一说出口,北堂君离立即反应过来,他这是知道皇帝为了平衡两个阵营,绝不会让庞敬亭和雪疏放上战场的,北堂君临是来人共同的敌人,所以他们不能让北堂君临上战场,那就只能推一个不在双方阵营中的人出来,而母族没有任何力量,手下没有几个兵卒的北堂冰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北堂君离反应了过来,可他却还是一副无比愤怒的模样“睿王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九州国是无人可用了吗,一打仗就让一个女人上去,岂不让他国笑话?”
“大皇兄误会了,你方才不是说镇国公常年不上战场,让他出击,能让四海国受刺激又轻敌嘛,如此说来,三皇妹是一个女将,又没有自己专属的军队,让她出征,岂不是更符合大皇兄的计划?”
兄弟俩在朝堂上唱起了双簧,双方阵营里的朝臣们听了半天,也终于反理解了自己跟的主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个两个的都站起来支持两位王爷的意见。
皇帝岂能不明白两人的心思,可是他也知道俩人提出的意见是目前来说最有可行性的,于是,犹豫许久,喊了一声“来人,宣三公主!”
听到这话,北堂君离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和北堂君钦对视一眼,两人又是一番眼神厮杀。
战王趁机道:“禀陛下,冥王军分散北境十六城,都有各自的布防任务,随便抽调只会让四海国钻了空子,如此一来,三公主手上岂不无兵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