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心酸被她掩饰的很好,下一刻,嘴角勾起,露出平日里和晓轻寒斗嘴的那种笑容来“就是拿你当自己人,才把你扔府里闭关呢,一个个都跑去凑热闹,打手倒是够了,我上哪儿找我的玄术教头去啊?”
晓轻寒愤愤的表情僵住,北堂君临的惊讶也溢于言表“你,想让轻寒教大家修炼玄术?”
“啊。”蓝镜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自己是没工夫亲自上阵的,本来想让黎咫帮我盯着,结果他又去了精灵族,现在,除了你,我没人可用了。”
晓轻寒不满意的撇嘴“瞧这勉为其难的劲儿,你还挺不乐意啊?”
蓝镜故意坏笑着逗他“是挺不满意的,你还干吗?”
晓轻寒面色一梗,愤愤接话“干,为何不干,云州大陆第一批玄者出自我手,听着多牛逼啊!”
说完,他又得意的扬眉“这事儿你都计划了多久了,我就不信你真放心完全把这一摊子全扔给我,总得有几个副教头吧?”
“你个狐狸,一天不算计人会死啊?”蓝镜笑骂。
晓轻寒得意的朝北堂君临挑眉,那意思是,看吧,还是我赢了!
北堂君临笑看着二人斗嘴,也不说话,等蓝镜被晓轻寒噎的气鼓鼓,才揭开了蓝镜面前的瓦罐儿的盖子“好了,你跟他斗什么嘴,吃饭。”
蓝镜于是化悲愤为食欲,把一瓦罐汤喝出了大快朵颐,气势吞天的架势来。
北堂君临一边优雅的吃着早餐,一边看着蓝镜幼稚如孩童般的模样,兀自笑得开心。
一顿早膳吃的其乐融融,直到夜霜重新上了茶水点心,北堂君临眼底浸着的笑意还未散去,蓝镜把下巴兜在桌子上看北堂君临和晓轻寒下棋,一边将旁边观战的夜殇“那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还没有头绪吗?”
按理说,在不大的雍都,以江都王府暗卫的实力,要找几个人,不算难。
夜殇却是一脸挫败“王妃,你罚我吧,属下带人查了几天,可那些人就像泥鳅一样,才捕捉到他们的影子,又消失无踪了,到现在为止,几乎一无所获。”
北堂君临昨晚听蓝镜提起过这件事,闻言,一边看着棋盘,一边道:“云州大陆上能光明正大使用玄术的人不多,有几个算几个,基本都是外来客,你们找不到也正常。”
夜殇微讶,王爷这是,在替自己辩解?
紧接着,就听北堂君临道:“人找不到,大致的活动范围能确定吧?”
夜殇忙不迭点头,如果这时候自己还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那可就太丢江都王府暗卫的脸了。
“让慕紫和慕枫熟悉一下雍都的情况,带她们去吧。”北堂君临又落了一子,对晓轻寒道:“你也去,这两个人往后就是你的副教头了,趁机互相了解一下,顺便摸摸她们的底。”
“慕紫和慕枫,就是跟你和君绝师兄去玄剑门的那两个?”
当初的事情,蓝镜昏迷着未能亲身经历,但后来还是了解了事情的过程,对于慕紫和慕枫两个人的实力,只有欣赏,只是,将近一年没见过这两个人,在这时候听到北堂君临提起那二人,难免惊讶。
“没错,就是他们。”北堂君临笑“没想到你倒是还记得。”
“救命恩人,怎么能忘记?”蓝镜眼珠子跟着北堂君临执棋的手指下胡乱转悠“他们也是北辰宫的人?”
“嗯”北堂君临执棋的手没有停顿,表情和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蓝镜却有些不耐的爬起来“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们,北辰宫究竟在什么地方,这两年我从未见过你去北辰宫,这个地方,真的存在吗?”
北堂君临和晓轻寒对视一眼,而后齐齐笑出来,夜风几个夜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蓝镜蹙眉“你们笑什么?”
“王妃,属下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这个问题了。”夜霜眉眼间具是笑意。
晓轻寒顾不得自己的棋局,满眼感叹的看着蓝镜“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不具备好奇心的人,北辰宫在云州大陆的江湖上是人人都想知道的秘境,寻常人也就罢了,好奇也无从得知,可你,跟北辰宫的主人生活在一起两年多,你是怎么忍住不问的?”
蓝镜从未想过这也会成为一个让晓轻寒如此大惊小怪的问题,看向北堂君临,却只见他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自己,并不说什么。
摸不准北堂君临的心思,蓝镜避重就轻的道:“我为什么要问,江都王府的人和物都是我的,加上明镜府的一切,也够我使唤了,问北辰宫做什么,当睡前故事听吗?”
晓轻寒彻底服了,一个人好奇心强盛,你可以用几百种方式打压她的好奇心,可以个人若是对一件事不感兴趣,你能怎么办?
“那王妃,今日怎么突然又想问了?”
夜霜到底是跟随蓝镜的时间比较长,会抓重点。
蓝镜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不是刚好提起来了吗?”
夜霜一噎,北堂君临低低的笑出声来,隔着桌子揉一把蓝镜的脑袋“你啊,尽逗他们玩儿!”
蓝镜呲了呲小白牙,笑嘻嘻的道:“好玩儿呀!”
晓轻寒几个顿时气急,合着人家就是在逗着自己犯蠢玩儿呢?
一时间客厅里怨气横生,几乎要打起来。
雁冰的声音适时的将蓝镜从众人的怨怼中救了出来“王爷,王妃,四海国,对安国出兵了。”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北堂君临凝眉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雁冰将手里的信封双手呈上“三天前的事情,这是一只金雕送来的消息,属下查案了信封上的水印,是咱们的弟兄送的情报。”
“才撒出去几个月,就能如此迅捷的传递情报了,倒是没辜负你们这两年的辛苦训练。”北堂君临拿出信纸粗略一看,上面简单介绍了双方的战况,字数不多,却清晰明了。
蓝镜看完情报,眉头皱成了一个穿着“百里傲风亲自上阵,这秦克涵又是四海国的悍将,安国这一次,支撑不了多久吧?”
“我立即去找父皇,让大军开拔安国。”
“我立即做准备。”蓝镜没忘记自己和北堂君临之前谈论的结果,打安国,必须由北堂君临打头阵,至于战事提前,这种事情虽然出乎意料,但他们谁都没有惊慌失措,毕竟,他们擅长的就是应对各种各样的意外。
北堂君临点了点头,起身带了夜风就走。
蓝镜望了望依然阴沉的天空,低声吩咐“之前安排的事情,按部就班,夜风夜霜,立即准备快马和干粮银钱,随时准备开赴安国边境。”
“是,王妃!”
众人齐声答应。
宫里,皇帝面色严肃的看着北堂君临,语气里有些警告的意味“江都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北堂君临面具后的眼睛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禀父皇,儿臣很清楚自己的所言所行,从我们对紫国动手的时候,两大上国的决斗就已经开始了,安国的位置至关重要,如果让四海国提前打过怒水,夏国将与我们无缘,请父皇准许儿臣即刻开拔安国,夺取怒水东岸的地域。”
“四皇弟何必如此着急,且不说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收到四海国发兵安国的消息,就算是真的,我们已经打下了紫国,安国让给四海国又何妨,那夏国地域偏僻,气候恶劣,夺下来又有何用,如若真要出兵,还不如去打蓝诏呢,四皇弟该不会是舍不得对弟妹的母国动手吧?”
说话的是北堂君离,可若不是面对面站着,北堂君离几乎要误以为眼前之人是早已经被打入天牢的北堂君钦了,北堂君离刺客说话的语气,和之前北堂君钦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一模一样,一言一语,全是心机。
北堂君临的不悦,即便隔着面具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匆匆被招进宫的丞相连忙道:“靖王殿下所言倒也无差,只是江都王殿下,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如此看重夏国?”
心知丞相这是在为自己打圆场,北堂君临虽不愿意多言,却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比起四海国,九州占了许多优势,土地肥沃,地大物博,可是有一样,咱们比不上四海国,他们有辽阔的草原,彪悍的民风,很多人都是上马战斗,下马耕田的好手,他们会缺衣少食,却从来不缺彪悍的战马。”
户部尚书韩少陵猛然反应过来“江都王殿下的意思是,夏国也是草原国度,如果我们能打下夏国,就能弥补战马不足的短板,等到我们必须要和四海国背水一战的时候,就不用再为战马发愁了?”
“这本应该是兵部尚书考虑的事情,倒是没想到让韩大人这个户部尚书先想明白了。”蓝镜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望去,就见蓝镜和八公主并肩而来。
镇国公蹙眉“八公主,江都王妃,陛下和诸位大人在商讨要事,你们怎么可以不经通报,擅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