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王妃?”
那侍卫半信半疑的看着蓝镜“两国正在交战,江都王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的令牌你不认,本妃的呢?”蓝镜直接拿出江都王妃的腰牌,金黄色的令牌在仲夏的阳光下格外的扎眼。
那将士细细端详一番,然后惊呼出声“真的是江都王妃!”
他这一喊不要紧,本来在桥头作威作福的校尉闻言直接带兵将蓝镜三人围了起来“两国正在交战,堂堂江都王妃跑到这里分明就是遇行不轨之事,来人,给我拿下!”
“小小的校尉,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蓝镜冷声嗤笑“本妃劝你即刻向安玉郎禀报,否则,耽搁了大事,诛你全族也不够你赎罪的!”
那个校尉被蓝镜一番话吓得变了脸色,换了寻常人,至少也应该去找安玉郎汇报了,他竟然在一开始的畏惧后,硬撑着正了脸色“少废话,来人,将这三个细作拿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蓝镜脸色一冷“夜风,萧寒,我们过桥!”
话说完,蓝镜一手抓着夜风,一手抓着萧寒三人齐齐一跃而起,越过那些安国将士的头顶,稳稳的从桥头的关卡上飞了过去。
那个校尉瞬间恼羞成怒,混淆黑白的大喊“有刺客刺杀安郡王,快放箭!”
哨卡上和桥上的安国将士不明真相,闻言,立即拈弓搭箭朝蓝镜三人放箭,平怒桥的另一端的岗哨也反应了过来,双方万箭齐发,蓝镜带着夜风和萧寒躲闪的不方便,双手用力往前一甩,喊一声“走!”
夜风和萧寒便被远远地甩了出去,幸好俩人的轻功和玄力都不差,勉强稳住身子,才不至于被摔得太狼狈,饶是如此,俩人落在安玉郎身边的时候,也是踉跄了好几步。
而甩开两人的蓝镜终于得以自由反击而不受束缚,双手运气,将平怒桥两端的将士射过来的箭矢控制在手中,而后用真气送出去。
刹那间,平怒桥上哀鸿遍野,惨叫声震天。
夜风怒道:“安郡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家王妃若是有恙,冥王军必定踏平安国大地!”
事实上,安玉郎在看到夜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了,不用夜风说,他抬手便喊了一句“住手!”
那些守在桥头的将士们本就被蓝镜的杀招吓到,听到自家王爷的话,立即停了手,倒是对面的安国将士还在那个校尉的鼓动下不同的射箭,而只是一方的箭矢,却也为难不了蓝镜,她悠悠然落了地“安郡王,别来无恙啊!”
安玉郎命桥头的将士用旗语命令对面停止射箭,随即迎上蓝镜“江都王妃去而复返,不知所谓何事啊?”
和蓝镜一样,安玉郎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昨日我才与郡王说要避免战事,我给了你时间与安国皇帝商讨,今早你们安国大军便攻打我们的营地,安郡王不觉得该给我个解释吗?”
安玉郎冷笑“在下一直以为江都王夫妇都是正直诚信之人,可今日却让在下长见识了,难道说九州是上国,就可以倒打一耙了吗,你们的前锋营攻打我安国大营,还不允许我们安国反击吗?”
蓝镜一愣,夜风和萧寒齐齐看向安玉郎。
“安郡王可知,九州此次驻扎在安国边境的大军,有一大半是冥王军,其前锋营更是我一周创建的明镜军,到现在为止,明镜军还没从襄州过来呢,郡王却说我的前锋营主动攻打贵国大营,挑起战事,郡王莫不是觉得我的明镜军已经厉害到可以集体移形换影了?”
“江都王妃蒙谁呢,谁不知道明镜军是娘子军,今日凌晨攻击我安国大营的清一色的都是身手矫捷的男兵,烧我粮草,毁我掩体,伤我主将,否则,如此境况下,安国岂会主动挑起战事,自取灭亡?”
蓝镜闭眼沉思片刻“该死,我们都被算计了!”
“王妃,难道是四海国的人干的?”
夜风人在安国,对大营的事情不太了解。
倒是萧寒,若有所思的道:“安郡王方才所言,换到九州大营同样可用,也是身手矫捷的男兵,训练有素,行动果断,也是冲着我们的粮草和主将来的,不过被暗卫们给发现了,死的死,逃的逃,还没来得及调查,安国大军就打了进来,所以,大家也以为那些人是安国的死士。”
“如此说来,四海国竟然同时派人前往安国和九州国大营捣乱,甚至还谨慎的没给双方调查的时间,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挑起战事?”
安玉郎听着夜风和萧寒,蓝镜三人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甚至他都没有怀疑这是蓝镜刻意的辩解,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安国接受了蓝镜昨日的提议的话,那对九州百利而无一害,九州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对安国发起攻击。
蓝镜顺着安玉郎的话点头,视线警惕的扫过安玉郎身边的每一个人“昨日我与郡王才说过让安国归降九州的话,四海国昨晚就做出那样的事情,安郡王,你这身边,不干净啊!”
安玉郎蹙眉“江都王妃怎么就肯定是本王这边出了问题,而不是你身边出的问题?”
“呵”蓝镜冷笑“安郡王,昨日商洛回去以后就一直在我身边,而昨晚江都王并不在大营,归降之事我是今早起来后才跟他说的,在此之前,九州大营中无一人知道此事,郡王只觉得我会自己把这件事透露给四海国吗?”
“安郡王,请恕在下无力,就凭我们来时桥头那位校尉的态度,您身边出叛徒的可能性可比我家王妃用人不查的可能性大多了。”
夜风说话不客气,可他是北堂君临身边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即便安玉郎是个郡王,也得考量几分,闻言,只得结束这个话题。
“好吧,这件事本王会彻查,江都王冒险来到这里,不会只是为了向在下解释这件事吧?”毕竟吃了瘪,即便知道事情的真相很可能是夜风说的这般,安玉郎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区区小事,一封书信或者让下面的人跑一趟就够了,本王这间小庙可容下江都王妃这尊大佛啊!”
“当然不是我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蓝镜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安郡王,四海国如若攻下安都,除了平怒桥,你们可还有撤退到怒水东岸的策略?”
安玉郎警惕的看着蓝镜“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目前对怒水西岸的地盘还没兴趣。”蓝镜漫不经心的指了指身后的平怒桥“这座桥,如果你们用不上的话,那就不用留着了,对吧?”
安玉郎吃惊的看着蓝镜“你要毁了平怒桥?”
蓝镜不置可否“还请王爷下令,让桥上的将士们撤下来,否则,伤及无辜可就不好了。”
方才向蓝镜射箭的将士,只是安玉郎这边就已经死了十几个,鼻翼间的血腥味尚未散去,此时却听蓝镜不愿意伤及无辜,安玉郎只觉得自己想笑。
然而,最终也只是压抑着满心的怒火说了句“抱歉,我没有这个权力。”
“等四海国大军打过平怒桥,攻到安信的时候你就有全力了。”蓝镜转身看着跨越怒水的平怒桥“昨日的话,依旧算数,如果在九州大军打到安信之前你们还给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的话,那郡王就当本妃没提过这件事吧。”
蓝镜说完,抬脚就往平怒桥上走,边走边朗声道:“安郡王,这次,还要万箭齐发,刀剑相送吗?”
安玉郎铁青着脸看着蓝镜离去的背影一语不发,身边的随从怒道:“郡王,就这么让她走了吗,何不拿下她,属下听闻北堂君临极其宠爱这位王妃,如若拿下江都王妃,说不定能逼着北堂君临退兵呢?”
“绝对不行。”安玉郎矢口否定了下属的建议“蓝镜活着,我们还有与九州斡旋的机会,蓝镜一定出事,北堂君临真的会踏平安国大地,那个夜风,没有吓唬我们。”
“那郡王,我们怎么办?”
“你亲自去通知对面的守卫,撤离桥头。”
话落,安玉郎亲自下令“都撤离桥头,桥上的兵器和将士也都撤下来,快!”
萧寒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小小声在蓝镜身后道:“王妃,安玉郎把桥上的兵都撤走了。”
“算他识相。”蓝镜满上淡定,心里却狠狠松了口气,九州的确比安国强盛许多,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真不确定安玉郎会作何决定,方才放狠话,不过是跟自己赌一把罢了,所幸,她赌赢了。
“等我们过去就炸桥,让安国和四海国都看看,在这场全大陆参与的战事中,我们九州国,从来都无所畏惧!”
“是,王妃!”
夜风激动难耐,这些天他一直被滞留在这里,说是搜集情报,其实来来回回就那么点儿东西,弟兄们都在战场上血拼,唯有自己无所事事,终于可以做一件大事给所有人看了,他如何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