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群?”蓝镜倏地跳起来“什么地方,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找到头马了吗?”
驯服野马群,最关键的就是头马,只要驯服了头马,剩下的野马都会自己跟着来,蓝镜的喜悦不言自喻“夜殇这臭小子,踩什么狗屎运了这是?”
商洛失笑“要不怎么冒险的活儿王爷全派给他去干呢,我们几个谁都没有他这狗屎运啊!”
商洛这一说话,蓝镜倒是冷静下来了,压下心头的兴奋,努力摆出一副正经严肃的表情来“阵亡将士家属的安抚工作一定要做好,这仗还没打完呢,可不能让将士们寒了心。”
“王妃放心吧,冥王军对将士们一向是宽厚的,而且钟离父亲的事情后,每次发放抚恤金半年后,我们还会派人去核查,不会再出错的。”
“那就好。”蓝镜点点头“你们也听说了吧,王爷那边已经和四海国开打了,虽说裴久光受伤,战事暂停,但这次为期三天的战役已经说明了四海国的态度了,在夏国这边,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怎么打算的?”
商洛和夜风对视一眼,笑了“王妃招来属下们问这个问题,怕是心中早有计划了吧?”
蓝镜淡淡的笑“不骗你们,我是真没想到四海国这么的迫不及待,计划是没有的,想法倒是有一些,这不,想着先听听你们的想法,再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商洛闻言,也不扭捏“王爷早先就说过,四海国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占据越来越多的领地而无动于衷的,紫国的事情他们已经吃亏了,在夏国,他们是绝不会让步的,让我们早早做好打打仗的准备。”
“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趁着这段时间还不用我们出战,先从内陆调集一批粮草过来,给夏国的百姓们放粮,安抚民心,等四海国和九州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夏国这边的秋收时间也到了,没有百姓捣乱,我们的战事应该会顺利很多。”
蓝镜有些意外于商洛这样的提议,不禁笑道:“还没有占领夏国,就给夏国百姓放粮,你们可真敢想。”
夜风试探道:“王妃可是觉得不妥?”
“放量安抚民心的举措并无不妥,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蓝镜语重心长的道:“这些年王爷功高震主的话你们听的不算少,如今王爷远在夏国,如若擅自做主,给夏国百姓放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这罪名可不会小把?”
“收买人心,自立为王……”商洛顿了顿“如若陛下有意,仅这个罪名就足以让王爷一无所有了。”
“没那么严重。”蓝镜看商洛脸色都变了,反倒笑了“其实你们的想法很好,只是实施起来要多很多程序而已,这种事情我都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想到我前面去了。”
夜风连忙摇头“王妃就别谦虚了,若不是您提醒,属下们又给王爷闯祸了。”
“这算什么闯祸,真要是实施起来,即便是没有上报朝廷,那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蓝镜安抚了二人两句“这是长期的策略,就目前呢,你们打算做什么?”
“让大军休养生息,和梁毅商量一下,带征西大军到南边前线,近距离参观冥王军作战。”
这话是夜风说出来的,商洛只是点头附和了几下。
蓝镜有点疑惑“让十万征西大军全部到南线观战,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点?”
“不只是南线,我们的意思是,将征西大军分散布置在包括朝歌,南夏之类的往后有可能和四海国打起来的前沿阵地上,和冥王军混合而居,技能让他们看到冥王军的军威,又能防止征西大军捣乱,只是这事属下们做不了主,只能请王爷王妃与梁将军商议决定了。”
“你们,还是不放心征西大军?”
蓝镜对于俩人的提议没有立即做出判决,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商洛嘴唇嗫喏两下,没开口,夜风倒是坦然“不瞒王妃,之前的时候属下们对征西大军倒是没什么意见,落南山要造反是他的事情,可是征西大军的将士们是无辜的,但这次唐定乾的事情却让属下们无法放心,征西大军中有一个唐定乾,就难保不会有第二个,打仗的时候,万一有人反水,冥王军可担不起啊!”
“但是十万征西大军,吃着朝廷的粮,领着朝廷的军饷,完全搁置一旁不去搭理,又不可能,所以,属下们商量来商量去,就商量出这么一个计策来,让冥王军震慑和监督征西大军。”
商洛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了,也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如若接下来的战事中征西大军尽心尽力,再不出幺蛾子,再让他们独立作战也未尝不可啊!”
“好赖话都让你们说尽了。”蓝镜失笑着摇了摇头“已经停战两天,让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你们两个自信商量一下,留一个人看家,剩下的一个人跟我去前线找王爷与梁毅一同商议此事。”
“王妃这是,同意我们的意见了?”
商洛喜出望外,方才听蓝镜的话,他还以为蓝镜不愿意用冥王军监督征西大军呢,毕竟这种事情也是极容易让人诟病的,而且,到时候冥王军和征西大军的磨合一定不会轻松。
蓝镜弯了弯嘴角“你们的提议不错,我为什么不同意?”
商洛笑而不语,对这个结果,满意极了。
所谓西疆和南线,因着阵地向前推移,蓝镜和北堂君临的之间的直线距离其实很近,安排下去后,蓝镜很快就和夜风一同到了南线阵地,天黑前人已经到了大营。
夜冥一本正经的站在中军帐外向蓝镜抱拳“属下参见王妃,王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梁毅可在?”
“在的。”夜冥往旁边一退“梁将军也是一个时辰前刚到的,正和王爷下棋呢。”
“在阵地上下棋,他们可真淡定。”蓝镜嘀咕着走进营帐内,脚步忽然一滞,夜冥不解“王妃,怎么了?”
夜冥这一出声,北堂君临和梁毅,还有站在北堂君临身后的萧寒都看向门口的方向。
就见蓝镜撇了撇嘴,嫌弃的吐槽“你怎么又把这丑不拉几的面具戴上了?”
北堂君临哑然,梁毅几个低头闷笑。
北堂君临戴的正是最初以江都王的身份与蓝镜想见时戴着的那个红色的皮质鬼面具,红面獠牙,看着着实有些吓人,和蓝镜成婚后,被蓝镜强迫着换了轻盈薄消的黄金面具,偶尔会和银色的面具换着戴,这鬼面具确实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戴过了。
伸手将蓝镜拽过去,北堂君临宠溺又无奈的道:“这面具丑是丑了一些,但能吓唬人,在战场上不用出手就能压低对方的士气了,很管用的。”
蓝镜眼神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北堂君临“这里有没有敌军将士让你吓唬,而且你戴这面具,我总想找你秋后算账。”
北堂君临满眼茫然“算什么账?”
蓝镜一屁股坐在北堂君临的椅子上,仰头望着营帐顶棚“褚秀宫大殿上,王爷被我挠痒痒笑的失态,为了保面子说要我的命的时候,带着这面具就显得特别的面目可憎,王爷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梁毅在蓝镜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这局棋是下不下去了,听到蓝镜的话,下意识的去看北堂君临,就见堂堂江都王殿下懵逼的站在那里,不可思议道:“四年前的事情,你到现在还记得?”
“我也不想记得啊,可是王爷非要提醒我,这我有什么办法啊?”蓝镜的声音特别的无辜“记忆过人又不是我的错,你说是吧,王爷?”
眼睛倒是终于肯看北堂君临了,只是被作为被秋后算账的对象,北堂君临现在有点欲哭无泪。
几个眼刀子将萧寒和夜冥,梁毅几个偷笑的人削成死人,北堂君临默默走到一边,背对着几人迅速换了蓝镜最为喜欢的黄金面具,复又走到蓝镜面前“这样可以了吗?”
“噗”蓝镜喷笑,起身将北堂君临摁在座位上“要不要这么乖啊你?”
北堂君临一脸郁闷的看着蓝镜,不顾周围几个下属的异样眼神控诉蓝镜“你说我丑。”
“哪有,我说的是面具,又不是你。”蓝镜笑嘻嘻的掰着北堂君临面对梁毅“来来来,继续,把这盘棋下完了,说起来上次看你和梁将军下棋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再来一次,让我看看梁大统领变成梁将军,路数变了没?”
北堂君临于是板着脸继续和梁毅下棋,梁毅没想到棋局能以这样的形式得以继续,但是他是个棋迷,北堂君临又是他难得的对手,便也顾不上别的,只一心下棋了。
边上夜冥一头雾水的问夜风“王妃这是在干什么,大老远的跑过来看王爷和梁将军下棋啊?”
夜风茫茫然摇头“不知道啊,估计是又生了什么馊主意,在王爷那里铺垫呢吧。”
夜冥点头“还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