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掌声四起,蓝镜却只看着江都王“王爷,可以了吗?”
“剑舞不错,乐曲也不错。”江都王不置可否道:“那词曲,皆是你自创?”
蓝镜摇头“并不是,家父喜欢乐理,素日里也收集了不少孤本,这曲子便是我从他那里学来的,只可惜,家父的院落在前些日子遭歹人偷袭,全然付之一炬,这些孤本也就随之消失了。”
“起来吧,这一关,你过了。”
“谢王爷!”
蓝镜松了一口气,这江都王确如传闻中那般冷酷,可是说话算数倒是一大优点,否则,自己今日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得了江都王起身的命令,蓝镜却坐在原地没动,就在众人狐疑的时候,雁雪和雁冰匆匆跑了过来,二人一左一右将蓝镜扶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蓝镜摇摇头“扶我过去。”
雁雪和雁冰连忙扶着蓝镜往江冉冉原来坐的位置上走,就在蓝镜准备坐下的时候,那江都王北堂君临却开口了“坐到这边来。”
蓝镜微微迟疑了一下,雁雪和雁冰则警惕的看着北堂君临,瑶华宫上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里。
北堂君临又重复了一次“坐过来。”
蓝镜闻言,没再迟疑,走过去坐了下来,转身对雁雪和雁冰道:“别大惊小怪的,这是宫里,能有什么事?”
雁雪和雁冰傻傻的点头,却还是紧张兮兮。
蓝镜无奈,也不再搭理他们,兀自捂着腰坐在那里,看着皇帝继续和北堂君临你来我往的彼此算计。
期间又换了几场歌舞,蓝镜兴致缺缺的揉了揉自己的腰,想着江冉冉应该也醒了,就听皇帝道:“江都王远道而来,咱们别光顾着欣赏歌舞,来人,上酒菜。”
端庄秀丽的宫女一排排端着酒菜上来,蓝镜吸了吸鼻子,她习惯早早用午膳,宫里的午膳时间比她自己的晚了半个时辰,她还真饿了。
这一动,腰间撕裂般的疼痛差点就让她没忍住当众喊了出来,雁冰心细,微微弯腰,对蓝镜道:“小姐,你还好吗,要不,我替你按摩一下?”
“按摩什么,也不看这什么地方。”蓝镜嫌弃道:“去看看冉冉醒了没,醒了的话,带人过来,那偏殿不是久待的地方。”
“好的小姐。”
雁冰无奈,她发现自家小姐不想搭理人的时候,总能想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把她给支开,自己还无法拒绝。
雁冰碎碎念着离开,蓝镜再一次伸手,没摸到自己的腰,却触碰到了一个不该触碰的人,她倏地扭头瞪着北堂君临“你干什么?”
“咔嚓”一声,蓝镜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所有的疼痛感在瞬间传递到大脑,蓝镜几乎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边的东西,疼的脸都白了,却依旧没喊出声。
北堂君临戏谑道:“从方才到现在,你的腰一共扭到了三次,都能忍住,你挺能忍的嘛?”
蓝镜一巴掌拍开北堂君临的手“这跟王爷无关,冒犯王爷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希望王爷说话算数,不要再动手动脚。”
北堂君临却像是没听到,俯身道:“腰还疼吗?”
蓝镜闻言一怔,试着动了一下,还真不疼了,原来他方才不是恶作剧,而是在为自己正骨呢。
不过,想到自己忍着痛为他弹琴奏乐,蓝镜那一点点谢意就没了,只淡淡说了一句“不疼了”就不肯再多说半句话了。
“来,诸位爱卿,与朕一起敬江都王一杯,欢迎江都王莅临蓝诏国!”
皇帝此言一出,文武百官,才子佳人皆举杯向北堂君临“敬江都王,欢迎王爷莅临蓝诏国!”
蓝镜也不例外,可就在北堂君临举杯的瞬间,她闻到了一股细不可闻的味道,那是……“颤声娇!”
蓝镜惊愕的发现自己的被子里居然也有这种东西,一瞬间,今日突然封自己为明镜公主,在自己身边留置空位,还有自己冒犯北堂君临却无人阻止,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一股怒气陡然冲上心头,蓝镜面不改色的喝下那杯酒,抬起头对北堂君临身后的女子道:“这位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那女子先看了一眼北堂君临,见对方点头后才道:“蓝大小姐有何吩咐?”
“我这头发好像缠在簪子上了,我这丫鬟粗手粗脚的,我怕她弄疼我,姑娘能不能帮我解开一下?”
“好的。”那女子弯腰,蓝镜直言道:“你家王爷方才的酒杯里有媚药。”
那女子正要抬头,却被蓝镜扯住“告诉你家王爷即可,这时候拆穿了,难堪的是你家王爷。”
那女子一边听,一边在蓝镜头上摆弄,一边点头“可以了,蓝大小姐。”
蓝镜将消息通报给北堂君临,自己拿了一颗这些天做好的解毒丹服下,自此,桌面上的酒菜就没再动过一筷子,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喝下了那杯酒的缘故,她观察了大殿视线所及的所有人,也没有发现有谁在关注她是否喝酒了。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宫女来找蓝镜“蓝大小姐,冉冉郡主请你过去一下。”
“她什么时候醒的?”蓝镜一边起身一边道:“她没事吧?”
“好像说有点头疼,所以才叫蓝大小姐过去的。”宫女低着头不看蓝镜,蓝镜也不多话“那我们快过去吧,可能是我刚刚下手太重了,可别落下什么毛病了。”
宫女见雁雪要跟着,连忙道:“这位姑娘,冉冉郡主只让蓝大小姐过去。”
“我是我家小姐的丫鬟,我……”雁雪的话被蓝镜打断“好了雁雪,我只是去看看冉冉,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
雁雪无奈,宫女的话她可以反驳,蓝镜的话,却只有服从的份儿,正觉得委屈,却看到蓝镜朝她打了个手势,雁雪猛然警惕起来。
一路跟随宫女到偏殿,蓝镜一进去,“啪”的一声那门就关上了,理所当然的,里面并没有江冉冉。
蓝镜也不去费那个功夫拍门找出口,没过多久,北堂君临果然也被诓骗到了这间房里。
一看到蓝镜,北堂君临就开门见山道:“你是如何知道那酒里被下了药的?”
“很不巧,我的酒里也被下了药,更不巧的是我鼻子很灵。”蓝镜坐在床边,淡定的看着北堂君临“如若我没猜错的话,王爷应该已经服了解毒丹了吧,这场戏,王爷打算怎么演下去?”
“你错了,本王并没有随身携带解毒丹的习惯。”
出乎意料的,蓝镜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蓝镜意外的看着他“那你?”
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在她脑海里闪过“你该不会是用真气压制了吧?”
“正是。”北堂君临点头。
蓝镜蹭的一下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颤声娇这种东西你居然敢用真气压制,你是恨不得它早点发作是嘛?”
北堂君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蓝镜话语中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毒性发作了,他只觉得浑身发烫,身体里迅速升起一种让人难堪的**,身为男人,他对这种**不陌生,此刻却觉得无比厌恶。
蓝镜也察觉到他毒性发作了,连忙取了解毒丹来“你,你别再用真气压制了,这种毒,真气越强,它散发的越快,我这里有解毒丹,你快服下去。”
北堂君临赤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蓝镜,服下解药的那一瞬间,让蓝镜感觉到如果她的解毒丹有问题的话,对方一定会在毒发之前先弄死自己。
解毒丹的作用,蓝镜自然是可以保证的,可是现在,北堂君临已经毒发了,解毒丹奇效至少需半盏茶的功夫,这段时间要怎么熬过去,是个问题。
“你,还好吗?”蓝镜躲得远远地看着北堂君临,对方此刻露出来的半边面色通红,汗如雨下,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就像一头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的野兽。
“是谁?”北堂君临的怒气已然达到了巅峰。
蓝镜摇头“以你的身份,除了皇帝,无人敢动这种手脚,至于是谁落实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先坚持一会儿,若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去叫你身边的那个姑娘来。”
蓝镜说着起身就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就被北堂君临粗鲁的拽了回去,“啊”的一声,这一下,蓝镜是真没忍住,胯骨撞在桌子上,她疼的当场飙泪,怒视着北堂君临“你干什么?”
“不许去!”
北堂君临比她还生气“在本王走出这里之前,你哪儿都不许去。”
“不可能!”蓝镜直接决绝“从来没有人算计我而不用付出代价,这个屋子,我会让它起到该有的作用的。”
蓝镜不顾胯骨的疼痛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
北堂君临在身后道:“你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又如何让他付出代价?”
“我现在不知道,不代表稍后也不知道。”蓝镜转身看着北堂君临“我来的时候,我的丫鬟去跟踪了给我带路的那个宫女,那个宫女待会儿去见谁,那个人肯定是主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