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可没忘记,云州大陆举凡有身份的女人,都挂着花萼夫人弟子的头衔呢。
银络直接冷笑出声“那个花萼夫人根本不是世间称颂的礼仪之师,而是个杀人魔头,我甚至怀疑,她很可能就是那个人在云州大陆的一个下属。”
“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蓝镜有点意外,她本以为银络可能和那些人是一起的,可听银络这话,又不像。
“我刚从百兽林的出来的时候无处可去,漂泊到云州大陆,在百花宫后山待了将近三年,百花宫的人我不熟悉,可是百花宫的布置设施,我可能比百花宫的很多弟子都了解的多。”
“这事情,可就严重了。”蓝镜歪头看北堂君临和君绝“这件事,我是无法插手了,你们是不是得跟师尊报备一下,通过宗门之间的途径解决此事?”
“只能如此了。”君绝重重叹了口气“我先修书一封给师尊,让他派人去百花宫后山确认一下男杀手的事情,至于剩下的,就得师尊亲自处理了,百花宫可是云州几大宗门之一,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妄动。”
“百花宫与凌云宗相距甚远,我让那边凌烟阁的人去吧?”事关各大宗门之间的安宁,又不是江都王府的事情,蓝镜不好直接做决定,只试探着问了一句。
君绝意外不已“百花宫那里你也有人啊,我说,这云州大陆什么地方没有你的人啊?”
“你就说要不要用我的人吧。”蓝镜懒得回答如此愚蠢的问题“我在兆京,还要留两天,蓝雪尘大婚后就会宣布招安的事情,到时候雍都也会派人来接管蓝诏,我和君临就得回夏国去了,如果你不用我们帮忙的话,我们当然更开心啊!”
“那你还是让人去看看吧。”君绝似乎看不得蓝镜如此嘚瑟的模样“从凌云宗到百花宫怎么着也得三日路程,来来回回的,多浪费时间啊,你不是有小金雕吗,让它跟百花宫附近的弟兄说一声,然后传信回凌云宗,就迅速多了,省的夜长梦多啊!”
“早这样说不就得了。”蓝镜斜了他一眼,君绝摸摸鼻子没说话。
银络瞅瞅这个,瞅瞅那个“那个,现在让我离开估计你们也不放心,不过,能不能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的内息有些紊乱,需要平复一下。”
蓝镜想了想,点点头“钟离,你带她下去休息,前后门窗和屋顶的弟兄多留意一下,如果有人找她,直接通知我和王爷。”
“是,王妃。”钟离应声,虽然她不明白蓝镜为何要对一个心怀杀机的银络如此客气,但还是礼貌的将银络请了出去。
“百花宫那边是否真如银络所说,我回去证实,至于其他的,就真的只能交给大师兄和师尊来处理了。”
蓝镜有点无奈,她和北堂君临在各国之间可谓是游刃有余了,可是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宗门之间的利益,尤其是百花宫一旦出事,云州大陆一流的宗门多多少少都得受些影响,这种事情,她还真不敢随意插手。
君绝倒也是很坦然“放心吧,凌云宗的宗门之首的位置也不是自封的,如果银络所言属实,百花宫的事情交给凌云宗没问题,你和师弟顾好九州就行了。”
“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看看窗外,满眼火红,天色都还没黑呢,不过从昨晚到现在,除了蓝镜之外,其他人都没怎么休息,如今琐事终于有了些眉目,自然是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的。
于是,蓝镜此话一出,立即得到了众人从言语到行动上的绝对赞同。
许是连着忙碌了一天一夜,真的是累坏了,即便入睡的时候天色尚早,等大家全都缓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翌日上午了。
蓝镜本来还说不困的,坐在一边陪着北堂君临睡,结果自己起的比北堂君临还晚,醒来就看到北堂君临坐在旁边看书,迷瞪着眼睛清醒了一下,蓝镜沙着嗓子开口“什么时辰了,再没出什么状况吧?”
“状况是有一些,不过夜风已经解决了。”北堂君临将她扶起来,从床头拿了杯子递给她“润润口,这几日天气渐冷,早上醒来有点口干。”
初醒的蓝镜有点懵懵的乖巧,北堂君临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乖乖喝水润了口,呆坐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下了床,一边洗漱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北堂君临早已经衣冠整齐,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边看书,一边道:“前天夜市上被你捉弄的那个女人是蓝诏御史大夫之女,听说还是新一任圣女的被选人之一,追到这里来了。”
“圣女的候选人?”蓝镜抓着棉帕转身“蓝诏不是在我之后就没有选圣女了吗,这都快归降九州了,怎么又起这幺蛾子了?”
“说不清楚,蓝诏的朝廷和祭司向来是相辅相成的,不过,归降这件事上,祭司似乎并不是很赞成蓝雪尘的意见。”
北堂君临说到此,干脆将手里的书收起来“我正想跟你说呢,趁着今日还有时间,我们是不是要去见一下空印?”
“大祭司啊?”蓝镜呐呐转身,继续洗漱“大祭司一辈子都在为九州忙忙碌碌,我还真不知道在这件事上他持什么意见,贸然前去的话,未免突兀,要不,先从姑父那儿探探口风,然后下午再去?”
“也好。”
北堂君临走过去,自然的拿了梳子给蓝镜束发,钟离也掐着时间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叠衣服“王妃,昨日兆京落了雨,天冷的厉害,鹃娘特地让属下给你拿了一套衣服,你看看喜欢不?”
“鹃娘的搭配一向附和我的审美,不用看了,我就穿这身。”蓝镜瞧了瞧那淡蓝的颜色,眼角打量了北堂君临的衣服一眼“你让鹃娘给王爷也搭配一身,即刻送来,我和王爷等下回镇国公府。”
“属下明白。”
钟离乖乖应声,语气里却带了不甚明显的调侃。
蓝镜只当没听到,北堂君临却看着镜子里的蓝镜笑问她“怎么,卿卿不喜欢我这身衣服?”
“没有不喜欢。”蓝镜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你怎么说也是堂堂一王爷,在军营里穿战袍也就罢了,到了外面,总是一身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王爷没衣服穿呢,而且,王爷可知,这世上有一种衣服叫情侣装的?”
“嗯?”
北堂君临不明所以。
蓝镜笑“王爷难道不想一出去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吗?”
北堂君临之前没听人说过情侣装这个概念,但顾名思义也能明白一些,何况蓝镜解释的已经很透彻了,于是,墨黑的瞳孔中笑意更甚“卿卿有心,为夫自当配合。”
淡蓝色的布料,上面是一朵朵不甚明显的玉兰的花瓣,绣工精致,针脚细密几不可见,外面搭了一件白色亮面的披风,通体白色绣浅蓝色玉兰花,与内里的衣服如出一辙,同样的布料,不同的款式,蓝镜和北堂君临穿着,一套男款,一套女款,竟然说不出的和谐。
蓝青月在蓝镜和北堂君临进门的功夫就察觉到了二人衣服上的小心机,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语气中调侃的意味甚浓“若不是这两身衣服是蓝色的,我都要以为这是镜儿和王爷把当初的喜服穿来了,这是,上门跟姑姑晒幸福来了?”
“姑母莫要打趣我们了,只是觉得这样好玩儿而已。”蓝镜笑眯眯道:“姑母若是喜欢,我让人给姑母和姑父也做两身送来啊,明日冉冉大婚,姑父和姑母换上情侣装,必定羡煞满朝大臣命妇。”
“这衣服看着倒是新鲜,只是冉冉所嫁并非寻常人家,明日封后大典,你姑父是要穿官服的,再者说了,我们都多大岁数了,穿这种衣服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
“姑父要穿官服这事儿我倒是忘了,至于别的,谁爱笑话谁笑话去?”蓝镜把玩儿着茶杯浑不在意的道:“朝廷上下,像姑父姑母这般恩爱的有几个,说是笑话,谁又不是嫉妒,我要是姑姑,就高调的跟姑父秀恩爱,羡慕死那些见不得好的!”
“你和王爷突然回来,不会是为了教姑姑怎么去气那些贵夫人吧?”蓝青月哭笑不得的转移话题“喏,你姑父回来了,有什么事情,找他说去吧。”
“姑母”
蓝镜死鸭子嘴硬“我和君临就是专门儿来看姑姑的呀,你怎么还下逐客令呢?”
“不下逐客令,姑姑给你做好吃的去。”蓝青月满眼的笑意“姑母知道,冉冉大婚后你也马上要走了,幼时你爱吃的许多零嘴现在都没有人做了,我给你做一些,算是个念想。”
这话题有点沉重,蓝镜没办法嬉笑着混过去,只能任由蓝青月兀自去忙活。
江敬书一回来就听说江都王夫妇到了府上,一声官服没来得及脱下就到了前厅“镜儿,你和王爷这是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