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镜只觉得自己气的压根都疼了,双手运气,直接隔空将若非托起来,同真气送到了床榻上。
“若非姑娘,还能说话吗?”
“蓝姑娘,我好疼,痒……”
“又疼又痒就对了,心肉长出来都是这样的,生肌丹在更新你这片伤疤周围所有的骨血经脉。”
蓝镜将若非的手拽下来“失策了,应该找两个人来打下手的。”
若非疼的牙齿打颤,闻言,还是坚强的说了句“门外的两个人也是小姐的亲信,可以信任的。”
蓝镜闻言,立即朝外面喊“来人。”
两个穿着粉蓝色侍女服装的女子走进门,看到蓝镜将若非摁在床榻上,立即冲了过来,其中一个怒道:“你在干什么?你把若非怎么了?”
若非带着颤音警告两个侍女“若兰,若依,听蓝姑娘的。”
蓝镜见若非开口,自己便不多做解释“你们两个,按住她的手脚,别让她挠脖子上的疤痕,也别让她乱动。”
若兰和若依两个姑娘闻言,立即上手按住若非的手脚。
蓝镜拿了一卷纱布递到若非嘴边“咬着这个,待会儿会很疼,忍着点儿,忍过今晚,你就无病一身轻了。”
若非吃力的张开口,努力的不让自己的上下牙齿合到一处。
蓝镜眼疾手快的将纱布塞进若非嘴里,手中银针熟稔的插入若非身上一个个穴道中,起初若非挣扎的厉害,若兰和若依二人几乎摁不住。
蓝镜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帮二人摁着若非,等到最后一根银针扎进去的时候,若非可能是挣扎的累了,动静就小了很多。
蓝镜松了口气,扯下旁边挂着的帷幔将若非的双腿绑起来,又扯了一边的帷幔在若兰和若依的配合下将若非的双手分别绑在床头。
“可以松开了。”
两个侍女松开按着若非的手,两个人伏在床畔直喘气儿。
其中一个无力的感叹“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若非的力气居然这么大,方才若不是蓝姑娘出手,奴婢和若依两个人肯定是摁不住她的,蓝姑娘,若非这究竟是怎么了?”
“脖子上的烧伤引发的并发症已经深入骨髓,想要活命,就得经历这一遭。”
蓝镜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水“把备好的热水送过来,你们也去休息吧,今日之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若兰和若依对视一眼,齐齐应声“奴婢遵命。”
进城的时候不过申时末,这会儿折腾半晌,蓝镜再看向墙角的漏刻,都已经戌时过半了。
看了看若非,见她额头不再冒汗,蓝镜将她嘴里的纱布拿了出来“还要再疼一个时辰,我先睡会儿,你若是觉得体内不疼了,就叫醒我,我来替你除针。”
“可是我在这里,你上哪儿休息啊蓝姑娘?”
身上的疼痛还在持续,不过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疼了,若非早已经注意到,自己在蓝镜的床榻上,如今蓝镜说要去休息,可自己占了蓝镜的床榻,她还能上哪儿去休息?
“不是还有贵妃榻吗?”
蓝镜信步走过去“我在这儿凑合一下,到时候你只要稍微弄出一点动静来,我一定能醒过来的。”
说完,不给若非说话的机会,蓝镜脱了鞋子跳上贵妃榻就闭上了眼睛。
若非有心让若兰和若依给她准备被子,碍于自己体内的疼痛瘙痒,没敢乱动,只能瞪着眼睛挨着,心里想着“若是蓝姑娘此举真能消除我身上的疤痕,或许少主的腿,也就有希望了。”
疲累至极,一个时辰对于蓝镜而言,就像是打了个盹儿就过去了。
若非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痛感渐渐减弱,直到可以忽略不计,为难的看了看沉沉睡去的蓝镜,还是叫了一声“蓝姑娘?”
“嗯,时间到了?”
蓝镜嗖的从贵妃榻上弹起来,奔到若非面前,抓起若非的手腕诊脉“脉细还有些紊乱,还得再等一会儿。”
若非顿时面露愧疚“对不起啊蓝姑娘,我还以为,不疼了就可以了的。”
“没关系,是我表达有误。”
蓝镜说着,左右看了看,没找着要找的东西“这里有笔墨吗?”
“有的,那边的书桌上就有。”
若非手脚被绑着不能动,只能用眼神和下巴示意。
蓝镜顺着她的指示走过去,果然找到了纸墨笔砚,直接搬过来放在床前的八仙桌上,一通行云流水。
吹干上面的墨迹,将写好的纸押在砚台下“有些病,不能完全依赖丹药,生肌丹固然能去除你脖子上的伤疤,却不能根除你体内因为这烧伤受的损害,我开了一个房子,明日出门的时候你自己按照方子抓十副药,一天三次煎服,十天后,你的身体就可大好了。”
若非面露歉意“蓝姑娘是小姐的朋友,却为我一个奴婢如此劳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救了我的人是你和你家小姐两人,我总不至于因为你家小姐是君家大小姐,而你是个丫鬟就无视了你这个救命恩人。”
蓝镜笑了笑“现在,我要给你除针了,拔针后痛感会迅速恢复,我不会给你服用止痛药,你要自己挨过六个时辰,能坚持住吗?”
若非瑟缩了一下“你把纱布给我塞上,我能坚持得住。”
“好姑娘,挺过今晚,你会是一个新的若非。”
蓝镜说着,将纱布重新塞回到若非嘴里,不再犹豫的替若非除针,这一次,蓝镜动用了真气,若非只觉得,每拔除一根银针,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那种熟悉的痛感又袭来但是奇经八脉里却又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让若非很是新奇。
一共十二根银针,拔的很快,蓝镜拔了银针,拿出一根细长的软管,绕过若非的脚腕,接到浴室里的水桶中将软管两端连在一处,拍拍手走了出来。
若非狐疑的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蓝镜安慰的笑笑“什么都别想,能睡就睡着,不能睡就闭目养神,有什么想问的,六个时辰后我一并告诉你。”
说完,蓝镜转身跳上贵妃榻,重新睡了过去,确定若非今晚不会再出别的事情,蓝镜这一觉睡的还算安稳。
“砰砰砰,蓝姑娘,你起了吗?”
君砚溪独有的清脆嗓音将蓝镜从睡梦中唤醒,蓝镜无力的按了按两鬓“门没锁,进来吧。”
“砰”的一声,君砚溪推门而入,几步走进来,看到床榻上被五花大绑的若非,惊了一下“若非,你这是怎么了?”
“君姑娘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蓝镜昨晚没盖被子没宽衣,起身就从贵妃榻上跳了下来。
“蓝姑娘,你怎么睡在贵妃榻上?”
君砚溪瞪圆了眼睛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蓝镜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若非脖子上的烧伤引发了别的病症,我见了就顺手给治了,她还得躺到申时末才能结束。”
“这么多年的旧伤你都能治啊?”
君砚溪惊讶的张大了嘴,几步走到若非身边,去扯若非的衣领“我看看,嘿,那疤真的没了诶!”
若非惊喜的瞪大了眼睛,眼里迸发出希冀的光芒。
小姐都这么说,那就说明,蓝姑娘的治疗是有效得了?
君砚溪闯进来,门外的若兰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奴婢伺候蓝姑娘洗漱。”
蓝镜走到架子前胡乱洗了脸,将头发梳成一个利索的马尾,以银色发冠束之,透明的水晶抹额挂在头发上,陪着她一身红色劲装,端的是英姿飒爽,好不帅气。
若兰都看呆了“蓝姑娘这一身打扮,好漂亮啊!”
“谢谢!”
蓝镜甜甜一笑,对那边主仆情深的二位开口“今日本来打算拜托若非姑娘带我出门的,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哪有什么,就让她现在府里歇着,我带你出去便是。”
君砚溪浑不在意的道:“反正我往常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带侍女的习惯,她不在,正好方便,省的被我爹娘一诈,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蓝镜轻笑出声,这君大小姐,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君姑娘既然不介意,那我自然也是没问题的,我们现在就走吗?”
蓝镜说着,瞅了一眼墙角的漏刻,已经巳时过半,有点惊讶“我居然睡过头了,难怪君姑娘都等不及,自己跑来了。”
君砚溪见蓝镜误会了,连忙摇头“不是的,蓝姑娘受了那么重的伤,又累了一天,睡晚一些也是应该的,我是担心我大哥,所以才忍不住跑来找蓝姑娘去我大哥的院子里转转。”
“那就走吧。”
蓝镜抬脚出门。
君砚溪跟上“蓝姑娘还没用早膳呢,府里倒是给你备了早膳,不过外面酒楼的早膳也挺好吃的,蓝姑娘是想在府里用膳还是在外面用膳?”
“我现在还不是很饿,还是先去看看君公子的院子,到了外面,直接用午膳吧。”
蓝镜的确不饿,不过,她着急的不是君墨池的安危,而是想办法找到北堂君临,昨日还不止君砚溪身份的时候,她只以为君砚溪是个大家族的小姐,想着让君砚溪帮自己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