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咧嘴一笑,收了食盒,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才小声道:“两位师叔,今日我在外面的时候,听到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看你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我要是不让你说你不得憋死啊?”
蓝镜好笑的看着如烟那一副“快问我什么事啊”的小表情,笑意爬上了眼角眉梢。
“是这样的,师叔,我听说,灵鹫峰的番天印松动了。”
“番天印松动了?”
蓝镜眨眨眼“这么大的事情你听谁说的?”
“几个灵鹫峰的弟子私底下在议论,说是苍穹大会后白宗主会让各大宗门拿出自己的镇宗神器去再次封印番天印,他们正讨论各大宗门会不会同意呢。”
如烟一张小脸儿上写满了兴奋,宗门弟子,岂能不知道五大神器的厉害,如今灵鹫峰居然想借用别的宗门的神器去镇压自己宗门的神器,偏偏这几日还那么嚣张,连如烟这种说不上话的小弟子都觉得这是九巍山的机会来了。
“这事儿,你还向谁说过?”
如烟摇头“都是灵鹫峰的小弟子们议论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没跟任何人说过。”
“那就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几天你多跟灵鹫峰的弟子们来往,有什么事情,随时向我汇报。”
如烟机灵的点点头小跑着出去了,好像得了蓝镜吩咐的任务,比自己修为上升了一级还让她高兴似的。
可容纳十人的八仙桌上,蓝镜偏生要和北堂君临挤在一处,吃着北堂君临夹的菜,漫不经心道:“你觉得如烟说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万灵谷主说的上古遗迹应该就在番天印封印着的地方,魔灵之镰的去处,也就有眉目了。”
北堂君临放下调羹,又拿起来,情绪有些起伏不定“看来,这几天我们又有的忙了。”
这种事情,不查清楚,后果不堪设想,不知道便罢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势必是要查个究竟的,剩下几天的苍穹大会,还真就去不了了。
第三天下午,轮到北堂君临上场,夫妻俩才再一次出现在九巍殿前。
因着蓝镜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云崖真人又多番斡旋,其他人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灵鹫峰的一个弟子阴阳怪气道:“所有人都在夙夜备战,北堂公子却临战才到这会场,看来,是成竹在胸啊?”
蓝镜看了一眼那弟子,见他眼神不忿的瞪着北堂君临,心中疑惑,这几天他们两个连面都没露,不至于得罪人吧?
如此想着,嘴上就分外的不客气“如果君临的对手是你的话,那他的确可以成竹在胸。”
“你……”
那人气急,江离摸着鼻子从旁提醒“各位,这位是灵鹫峰的林池,他的确是北堂师弟的对手。”
“啊,我的嘴这么灵光的吗?”
蓝镜惊讶的捂嘴。
擂台上的两个人已然分出胜负,擂台上的黑衣老者宣布了胜负结果后,就朗声道:“下一组,灵鹫峰林池对九巍山北堂君临!”
林池面色恼怒的瞪了北堂君临和蓝镜一眼,愤愤跳上擂台,北堂君临则不紧不慢的扶了蓝镜到云崖真人下首的位置坐下“稍等我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蓝镜点点头,又以不小的声音道:“你收着点儿力,九巍山是东道主,别弄得太难看了。”
这话,分明就是还没上擂台,却已经肯定了北堂君临获胜的结局,听得灵鹫峰的人怒火中烧,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斗鸡似的看着蓝镜和北堂君临,恨不得来一场泼妇骂街。
偏生北堂君临还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灵鹫峰那些人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
灵鹫峰宗主摸着下巴冷嗤一声,阴阳怪气道:“不愧是九巍山的掌门弟子啊,不说实力如何,单凭这份超乎寻常的自信,我灵鹫峰的弟子就要甘拜下风了!”
“咳”
云逸真人虽然也觉得蓝镜和北堂君临做的太高调了,但还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的样子道:“白宗主这话说的没错,九巍山的弟子,无论何时,意志和自信都是最坚定的,而且,君临的自信,究竟源自于什么,白宗主还是看看吧。”
云逸真人说完,示意大家看擂台上,众人放目望去,就见北堂君临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隔空提着那灵鹫峰弟子的腰带,轻飘飘的,把人放倒了擂台外面,那个弟子站在擂台外面,还保持着攻势。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全场鸦雀无声,惊恐的,尴尬的,畏惧的,不管是什么心情,这一刻,他们共同的表现只有寂静。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蓝镜干咳了两声“裁判,可以宣布结果了吗?”
“这……”
裁判默默看了一眼被北堂君临放在擂台外面的灵鹫峰弟子,心中为那弟子点了三炷香,而后朗声道:“最后一组,九巍山北堂君临,胜!”
蓝镜和云逸真人两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在下面拍着爪子鼓掌,而后其他人渐渐跟着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渐渐变得整齐,蓝镜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北堂君临张开手臂。
北堂君临自擂台上一跃而下,飞身到蓝镜身边“结束了。”
蓝镜笑眯眯的点头“看到了,你的实力又精进了。”
小表情里的骄傲与得意显露无疑。
北堂君临揉了揉蓝镜的脑袋,正欲转身和云崖真人说话,就见那灵鹫峰弟子忽然提剑朝北堂君临和蓝镜的方向冲来,口中更是大喊着“北堂君临,你欺人太甚!”
一个神王高级的攻击力度可不小,众人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穿到了各大宗门的宗主和主要弟子坐的席位之间。
几个女弟子怕的捂住了眼睛,就怕看到北堂君临或者蓝镜血溅当场。
“当啷”一声,那叫林池的弟子手中的剑落了地,刚才还气势汹汹要杀人的人这会儿捂着手腕哀嚎不已。
蓝镜靠在北堂君临身上,素手微扬,那被她当成暗器掷出去的金樽就被隔空拿了回来“看到了吗,你连我一招都抵不过,还敢妄想跟我夫君正面对抗,若不是我夫君心善,你的命,早就留在了擂台上,现在,还觉得我夫君是在故意折辱你吗?”
那人捂着手腕呆呆的看着蓝镜“怎么会,我在灵鹫峰苦练三十载,虽然没有契约到神兽,可我以为我的修为已经够好了的,怎么会这样?”
涣散的眼神看着蓝镜,像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似的。
蓝镜却不打算与这个意图刺杀北堂君临的人多话,只是扬声道:“白宗主,贵宗这位弟子貌似受了点刺激,还请带下去吧,若是再惹出点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白篆的脸色,此刻堪比调色盘,一张老脸简直无地自容,挥了挥手让人把林池带下去。
白篆这才道:“北堂公子和蓝姑娘当真是好实力啊,此等实力,参加苍穹大会,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是有点儿。”
蓝镜眨了眨眼“所以,我今日来,一是按规矩,陪我夫君参加选拔赛,二则,是想和诸位掌门商量一下,之后的选拔赛我和我夫君就不出席了,直接跟最后的魁首打便是,如此,还能少伤几个人,白宗主,你说呢?”
“蓝姑娘不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狂妄了吗?”
白篆一圈砸在扶手上“云崖掌门,你就任由自己的弟子这般侮辱各大宗门弟子?”
“侮辱?”
云崖真人嘴角扯了扯“非也,白宗主,你应该知道的呀,他们不是在侮辱各大宗门弟子,这件事,也跟别的宗门没关系,他们是在报仇呢,白宗主难道看不出来吗?”
白篆一愣“报仇,我灵鹫峰何曾的罪过云崖掌门的两位高徒了?”
“月前我这两个弟子到胭脂海历练,贵宗的三位长老不知从何得知我这徒儿有一只青龙当坐骑,便不远万里跑去抢夺坐骑,差点杀了我这两个徒儿带的七八个弟子,还让我这徒儿肩胛骨碎裂,此等事情,白宗主当真不知?”
白篆当然知道,胭脂海的事情凡老一回来就告状了,但是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当即一脸茫然的道:“哦,还有这种事情,我却是不知的,看北堂公子和蓝姑娘这样子,也不像是受过重伤的样子,云崖掌门,此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误会?”
蓝镜呵呵笑道:“白宗主这玩笑可开大了,我这人向来糊涂,唯有两件事记得清楚,一件是自己的钱袋放在何处,另一件,就是仇人的身份了,白宗主,可要我请贵宗的凡老,怀老和韩老来当面对质?”
“哦对了,还有那位貌似遭了不少罪的夕瑶姑娘,他们应该能帮白宗主解释解释,这中间究竟有没有误会。”
“蓝姑娘连苍穹境时间不长,竟然连凡老和夕瑶都知道,想来应该不是误会了。”
白篆见形势不利,立即转了画锋“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蓝姑娘和北堂公子如此堂而皇之的在苍穹大会如此盛事上公报私仇,怕是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