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那人终于意识到皇帝似乎并不是和自己想象的一般,对北堂君临百般不满,反而隐隐有维护之意?
若是旁边的大臣能感受到这人的腹诽,只怕要一个白眼儿翻上天去“什么叫隐隐有维护之意,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护短,你怕不是个傻子吧,这都看不出来?”
然而,有些人,被自己的偏见蒙了眼睛,再看不到别的东西,还在那里死犟道:“虽然,虽然摄政王为九州开疆扩土,可先帝和先皇后也养育他多年,陛下更是在明知道他不是皇室血脉的情况下还给了他摄政王之尊,也算是对他的补偿了吧,再说,身为人臣,为陛下肝脑涂地,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好一个理所应当,常寺卿在朝围观二十年,连一寸疆土都未曾替朕打下过,既然常寺卿有此觉悟,那朕就成全你!”
北堂君逸身子微微前倾,朗声道:“来人,拖了他的官帽,送到天脊山去,让他好好地给朕开疆扩土,肝脑涂地!”
外面的侍卫立即推门而入,那人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陛下饶命啊,陛下,微臣真的是为陛下着想啊,陛下饶命啊……”
讨饶的话喊到一半,那人已经被拖出了大殿。
堂堂从二品的太常寺卿竟然就这么被削了官,发配充军,大臣们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位年轻的帝王对那位摄政王绝对的维护。
北堂君逸看着大臣们各自精彩的脸色,心中哂笑,面上不动声色“沧澜国屡次意图谋害我朝摄政王和王妃,更是纵容那身负异样功力之人在我朝境内传播疫病,朕特令摄政王带兵讨伐沧澜国,众卿可有意见?”
大殿上下,只有一句整齐的“皇上圣明!”
北堂君逸满意的勾起嘴角“既是如此,传旨下去,自即日起,明大人麾下的骠骑军,忠义侯麾下的虎贲军,梁将军麾下的冥王军和明镜军悉数归于摄政王统一调遣,所有将士原地待命,一切以摄政王的命令为先,如有阳奉阴违着,斩立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呼万岁的声音是朝臣们给北堂君逸最满意的回答,从现在开始,至少不会再有人明目张胆的质疑北堂君临在九州的地位了。
远在天脊山的蓝镜还不知道,在她替北堂君临担心的时候,他们的好弟弟已经替北堂君临扫清了一切的后顾之忧。
天脊山阵地上,四海国大军果然在两军打的正激烈的时候突然撤兵,这一次,聂战却没有向原来一样追到两国边境就停下来,而是无所顾忌的追了过去。
天脊山呈东西方向横亘在四海国和九州之间,中间多有凹凸处,待聂战和冥王军将士追击至一处瓶状山坳的时候,四海国大军陡然调转方向迎了上来,两边山顶也不住的落下滚石来,好像要把冥王军包了饺子一般。
四海国大军的后方,一身穿银甲的中年男子笑望着聂战他们,挑衅道:“都说北堂君临麾下诸将无一不英勇善战,聂将军这只剩下英勇了,善战,韩某倒是没见着,是不是北堂君临被夺了兵权,聂将军你也就不会打仗了啊?”
“老子不会打仗也不会输在你这种人渣手里!”
聂战等的就是韩星,这两个月来每次作战,韩星都躲在后面,从不懂得什么叫身先士卒,让聂战好生憋屈。
嘴里叫骂着,聂战拿着长枪,躲过滚石箭矢和四海国士兵的攻击,直冲韩星而去,那韩星竟然毫不畏惧,还哈哈大笑“姓聂的,看看清楚吧,这里四面八方都是我四海大军,别再负隅顽抗了哈哈……”
“蠢货,本将军今日就让你看看,冥王军是怎么打仗的?”
聂战一杆长枪直冲韩星胸口刺去,同时,大喝一声“动手!”
只听两侧山顶惨叫声震耳欲聋,滚石箭矢全都改变了方向,默契的朝四海国大军砸过去,一张灰色的绳网从天而降,目标正是韩星所在的地方。
那韩星到底是和韩在一起长大的,身手也不错,看见那张绳网,大喊一声“掩护”,他身侧的几个亲兵跳出来抵挡聂战的攻击,他自己则飞身而上,刀刃冲着那绳网看过去。
土灰色的旺盛被韩星的大刀坎成了碎片,聂战倒也不怒,知道韩星的为人风格后,他就没指望能一举拿下韩星,飞起一脚踢的一个士兵手里的长剑冲着韩星的面门刺过去,聂战追上去,韩星躲闪不及,只得和聂战打成一团。
聂战在北堂君临麾下诸将中,谋略或许差一些,可身手却是数一数二的,过了上百招,韩星就发现自己不是聂战的对手,虚晃一招,引得聂战以掌攻击,他却借着聂战的掌风逃之夭夭,还极为嚣张的留下已经“多谢聂将军相送!”
韩星逃之夭夭,四海国士兵也都趁机逃离战场,冥王军的将士们还想去追,聂战喊了一声“穷寇莫追!”
将士们全都停了下来,见四海国大军暂时没有回来的打算,全都举着兵器吆喝起来,激动的不能自已。
这是继十多年前后,他们打的最正规的一战,还赢了,从某种程度而言,也算是延续了冥王军的传奇了。
蓝镜和北堂君临在山顶上纵览全局,看着将士们兴奋的笑脸,蓝镜戏谑道:“怎么样,看着麾下的将士日渐成熟,打仗不再需要你耳提面命,有没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北堂君临笑的云淡风轻“他们能独当一面,本王欣慰都来不及,如何会失落?”
“也罢,你向来心宽,问这问题根本就是问错人了。”
蓝镜撇撇嘴,挽着北堂君临的手臂往山下走。
俩人才到山下,就见夜霜急匆匆朝二人走来“公子,夫人,盛京已经乱了,百里傲阳拿了百里傲风,整顿朝堂,收拢兵权,今日为止,已经给韩星发了十三道金令,责令韩星让大军回归原位,回京请罪,且徐莫离的大军已经在来讨伐韩星和叛军的路上了。”
“这么说,我们解放了,不用再困在天脊山这边了?”
蓝镜高兴极了,沧澜国那边的事情晚一天解决,她和北堂君临就多忧心一天,可天脊山这边得不到妥善处理,他们也无法放心离开,如今看来,倒是可以安心了。
北堂君临摸了摸蓝镜的脸颊,算是同意了这个说法。
蓝镜顿时高兴了,大力的拥抱了夜霜一下“你带来的这个消息真是太及时了,夜霜你简直就是我们的报喜鸟!”
夜霜被蓝镜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就对上北堂君临黑成锅底的脸色,下意识的想松手,想了想,却恶作剧的回抱住蓝镜,还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拦截的后背。
“好了好了,先别光顾着高兴了,还有好消息呢,朝廷同意王爷带兵出征沧澜国了。”
“是嘛?”
蓝镜后退一点,看着夜霜,见其点头,双手扶着夜霜的肩膀又叫又跳“真是太好了,这天果然是幸运的一天啊,交代下去,让火头营准备酒肉,摆庆功酒!”
“是,夫人!”
夜霜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瞅了一眼北堂君临复杂的神色,一溜烟儿跑远了,徒留在一个不明状况的蓝镜和醋坛子打翻的北堂君临在原地咬牙切齿。
“君临,听到了没,朝廷你同意你带兵出征了,这说明北堂君逸在朝中还是蛮有执行力的,至少等咱们回去,不会有人说你独断专行,功高震主了!”
带兵出征这件事,在朝臣们那边,可是北堂君逸这个当皇帝的提出来的,北堂君临作为摄政王,不过是执行而已,虽然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情,但个中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北堂君临看着只顾着自己高兴,对他的情绪变化毫无感觉的蓝镜也是哭笑不得,无奈,自己的妻子只能自己冲着了,默默蓝镜的脑袋,让人冷静下来“听到了,君逸这皇帝当的很好,以后咱们就背靠君逸这棵大树好好乘凉,好嘛?”
“好呀好呀!”
蓝镜笑的眉眼弯弯,明媚的笑容倒教北堂君临都不好计较她方才的无心之举了,只能由衷的陪着她一起高兴,一起开心。
那边聂战打了胜仗的消息很快传开来,百里傲阳在四海国拨乱反正的消息也为众人所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附近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来了。
“好久都没这么痛快的打过仗了,真是痛快,哈哈……”
这是刚打了胜仗兴奋不已的聂战。
“你倒是打了胜仗了,我们整天在城里转来转去找疫情感染着,眼睛都要花了!”
这是对自己的任务怨怼不已,但是又不敢懈怠的商鹤。
龙在天没好气道:“好不容易打一场胜仗,你们就消停点儿吧,明面上的仗答应了,暗地里的还没解决呢,想干嘛呀这是?”
聂战和商鹤于是面面相觑,营帐里也安静下来了。
“疫情感染者和传播者查的如何了?”
北堂君临等营帐里安静下来了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