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传来时,凤白泠正在膳房里。
至于萧君赐的死活,凤白泠并不担心。
萧君赐可是武极木印的高手,那身体素质,比牛还壮,虽说高烧不醒,可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这家伙,三番两次想要暗算公主府,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比起来,公主府那边守着的东方成和东方离两兄弟才是叫苦不迭。
他们压根不敢离开公主府半步,唯恐一不留神,萧君赐就死在了大楚。
凤白泠煮了一锅丝袜奶茶,奶茶这玩意,在郡主府很受欢迎,就连独孤小锦和独孤鹜也很喜欢。
最近天热了,她打算多煮一些,明早冰镇着喝。
凤白泠听到府外,一阵拍门声。
“凤白泠,出来接旨,父皇命你替萧君赐治病。”
凤白泠一听那声音,是东方离的声音。
“这可怎么办,圣上果然要你去给萧君赐看病。”
东方莲华一脸忧心。
“早就料到了,让侍卫去告诉东方离,说我睡下了,让他等着。圣上说让我看病,可没说,什么时候看。”
凤白泠美美地去睡了一觉。
天刚刚亮,郡主府外,东方离顶着两个黑眼圈,不顾侍卫的阻拦,大声嚷嚷道。
“凤白泠,萧君赐都要死了,你再不出来,整个公主府都要陪你一起砍头。”
府门打开了,凤白泠踱了出来,她睡得很好,这时神清气爽,反观东方离,一夜没睡。
没睡好的不仅有东方离,还有东方成,这一对难兄难弟,找了差不多整个太医院给萧君赐看病,可太医们查看了之后,只是开了退烧药。
哪知道退烧药吃下去后,后半夜,萧君赐的病情还恶化了,他浑身疼痛,还呕吐不止。
北歧的军士闹得更加厉害了。
萧君赐的副将甚至扬言,要立刻回报北歧,让北歧出兵攻打大楚。
“他们一口咬定,是永安公主下了黑手,你若是不治好萧君赐,我们也只能把公主交给北歧。这可是影响两国邦交的大事。”
东方离怒声道。
“带我去看看,还有你去趟顺亲王府,请陆音过来,得快。”
凤白泠毕竟是女子,而且是待嫁之身,替萧君赐看病多有不便,陆音就方便多了。
萧君赐住的正是之前东方莲华住的东厢,
凤白泠来时,就见他奄奄一息躺在病榻上。
看其脸色,听其呼吸,从昨天的浑厚有力,到今早已经是气息微弱。
如果这病都能是装的,萧君赐必定是影帝级别的演技了。
凤白泠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等着陆音拎着药箱来了。
陆音上前检查,检查后,也是面露惊色。
“怎么样?”
东方成急忙问道,他也是一夜不合眼,而且比东方离还倒霉,昨晚他守着萧君赐时,萧君赐呕吐不止,喷了他一身,他还不好发作。
“看不出是什么病,但不是中毒。”
陆音的回答和那些太医没什么两样。
“你检查清楚了?”
凤白泠也替萧君赐把过脉,的确脉象看不出什么。
“衣服都脱了,从头到脚都检查过了。这家伙身材不错……咳咳,除了陈年旧伤,就没其他伤口。”
陆音轻咳了几声,他怀疑萧君赐的女人们都没自己那么清楚看过萧君赐的身子。
他原本还不乐意来给萧君赐看病,毕竟这家伙是独孤鹜的死对头,陆音巴不得他死呢,可独孤鹜一听,就把他从被窝里拎了出来,说是让他务必要亲自给陆音检查。
凤白泠一听,再看看床榻上的萧君赐。
据萧君赐的副将说,萧君赐的身体一向很好,来大楚之前,别说生病,就连咳嗽都没一声。
反复高烧,呕吐不止,浑身疼痛……符合脑炎的病症。
“你们这一路上,去了哪里,我要知道详细的行军路线。”
凤白泠询问周副将。
周副将迟疑了下,对上了凤白泠严厉的目光。
“这关系到你们摄政王的性命。”
周副将只能吞吞吐吐将一路上的行程都说了一遍。
“之前的路线,都如我说的一样,只是前两日,摄政王因个人私事,外出办事,不知去了何处。不过他回来时,身上有青苔和树枝,应该是去了山区。”
周副将刚说完,凤白泠沉吟了片刻,忽说道。
“陆音,拿把刀来。”
“凤师父,你可别冲动!”
陆音一听,结结巴巴起来,她要杀了萧君赐?
好歹别那么明目张胆,下点毒意思下就成了。
凤白泠横了他一眼。
“剃刀,我要给萧君赐把头发胡须都刮掉,才能找到病因。”
萧君赐是被一阵古怪的瘙痒惊醒的,他正发着高烧,浑身无力,肌肉酸痛,像只觉得头顶上嗖嗖嗖,他勉力睁开眼,看到一大片头发从他头顶掉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去他头发,犹如杀他父母。
萧君赐原本还模糊的意识,陡然清醒了。
萧君赐如临大敌,他挣扎着要坐起来。
“凤白泠!你敢……”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来人,按住摄政王,剃刀无眼,可千万别伤到摄政王。”
凤白泠一说完,陆音忙上前,东方离迟疑了下,也走上前去,两人一起按住萧君赐。
“周副将……本王不要变光头……我的头发……”
萧君赐赤目欲裂,可他有病在身,浑身虚弱,罡气都提不起来。
偏周副将那蠢货,除了满脸担忧,杵在那,也不上前帮忙,萧君赐只能像是一只待宰羔羊那样,被凤白泠剔去了满头长发。
不一会儿,一颗光光的脑袋呈现在众人面前,陆音按住萧君赐,身子可疑地抖个不停。
“我要杀了……杀了你们……”
萧君赐有气无力骂道。
“找到病因了。”
头顶上,飘来凤白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