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泠不再停留,前去兰院。
兰院就在竹庆院旁,刚到了兰院附近,凤白泠就闻到了股怡人的花香。
她往前走了几步。
看到一座荒废的院落。
院墙都已经破败了,四处都长着野草。
那花香,是几株倔强生长的野兰花发出来的。
和竹庆院的精心收拾不同,兰院有些破旧,看上去年久失修。
兰院有三间房,凤白泠推门而入其中那间主屋。
刚一推开门,灰尘扑索索落下。
凤白泠捂住了口鼻,她往前走了一步,脚下一顿。
前面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名女子……的背影。
虽然看不清脸,女子的背影绰绰约约,让人一眼看过去,不禁驻足屏住了呼吸。
“独孤云若。”
在那幅画的左下方,是几个遒劲有力的字。
字迹显然出自男人之手。
让凤白泠诧异的是,那几个字并不是顺亲王的笔迹。
竹庆院的书房里挂着的几幅画也有落款,显然不是一个人的笔迹。
“她就是独孤夫人,独孤鹜的娘。”
凤白泠心头一动,手不觉摸向那幅画。
手刚才触碰到话,凤白泠的第七识不觉一动。
凤白泠心头一动,她摘下了画。
画后面的墙壁上,竟有一个暗格。
凤白泠看到了暗格,不由一喜。
她正要寻找打开暗格的机关,忽的,身后有嘭的一声。
她警惕着,回头一看。
就见院子里,有一道白色的人影闪过。
凤白泠一惊。
院子里还有其他人。
凤白泠迟疑了下,把画随手丢进了急诊箱。
她快步追上那白影。
白影一闪而过,是朝着另外一间屋子去的。
这间屋子在主屋旁,凤白泠以为是书房琴房之类,早前并没有留意。
门是虚掩着的。
凤白泠正要推门而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冷冰冰的男声,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这声音,凤白泠再熟悉不过,那是独孤鹜的声音。
凤白泠浑身一僵。
“完蛋了,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凤白泠暗暗叫苦。
听独孤鹜的声音,他清醒得很。
脑海中,闪过多个借口,可是没有一个借口可以忽悠得了独孤鹜。
“把门推开。”
后背独孤鹜的目光,就如刀一般,凤白泠正头疼时,龙婆冷不丁出现,提醒了她一声。
死马当活马医了。
凤白泠手一推,门一下子打开了。
没有扑面而来的灰尘。
屋子里,有一盏油灯。
简陋的房中,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女子穿着白衣,她的眼中满是惊恐,看到有人推门而入,她缩成了一团。
这时,她看到了独孤鹜,那张柔美的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笑。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凤白泠怔住了,她脱口而出。
“纳兰湮儿?”
女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她光着脚,披着长发,扑向独孤鹜。
“夫君,你回来了。”
“独孤鹜,这是怎么回事?”
凤白泠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龙婆让她推门而入的原因。
女子扑到了独孤鹜的怀里,独孤鹜脸色一僵,却没有推开她。
“独孤鹜!你个狗男人,你居然金屋……破屋藏娇!要不是我警觉,就被你忽悠过去了!”
凤白泠“怒气冲冲”质问道,她看看女子,细看之下,凤白泠也发现,此女只是和纳兰湮儿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她的眉心也没有文华印。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纳兰湮儿,凤白泠心中还是有些发闷,这狗男人,之前还狠狠欺负了她!
凤白泠一股恶气直冲上来,一气之下把女子从独孤鹜怀里扯了过来。
“独孤鹜,你对得起我!她是谁,她为什么在这里,她还喊你夫君。”
凤白泠拉过女子,把她甩到一边,掩面嘤嘤嘤卖力哭了起来。
“羞耻啊。”
龙婆都不忍去看了,用龙尾遮住了龙眼。
亏她还替凤白泠暗暗担心。
这女人倒打一耙的功夫,那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独孤鹜半晌不语,盯着凤白泠,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的破绽。
“别装了,风早都……”
“爷,不好了,隔壁主屋起火了。”
风早身影一闪,落到了独孤鹜的身旁。
“什么!”
凤白泠的反应比独孤鹜更大。
她的密旨还在那房子里呢。
凤白泠拔腿就往外跑。
“不用你去。”
独孤鹜刚说完,凤白泠就只能讪讪收回了脚。
独孤鹜冷冷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纳兰湮儿”身上。
那疯女人嘴里还嚷嚷着。
“夫君,夫君。”
场面一度有些诡异,凤白泠迟疑了下,确定了独孤鹜没有发火的意思,这才狗腿的跑到独孤鹜身旁,搀住独孤鹜。
男人也不客气,靠在凤白泠的身上。
凤白泠那酒,还挺厉害,他喝完之后怎么觉得整个人挺累的,就好像与人大干了一场。
这男人有毒吧,喝了半斤医用酒精居然就醒了。
凤白泠暗暗吐槽。
可她也留意到独孤鹜的神情,独孤鹜好像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凤白泠不禁轻叹了一声,说不出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外头的火,来得又急又猛,凤白泠扶着独孤鹜走出来时,邻近的那一间房子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风早已经找了侍卫来灭火,可火势又急又快,根本扑不灭。
但那火说来也是古怪,它独独烧了那一间房,凤白泠和那名女子所在的房子就挨着主屋,一点都没事。
凤白泠隐约觉得不对头。
独孤鹜微眯起眼,异瞳在火光下,流光婉转,显得格外的好看。
他靠在凤白泠身上,仿佛她是个大型靠枕。
凤白泠一惊。
独孤鹜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知道,凤白泠绝不可能是来兰院“捉奸”的,只是他没有捉个正着,又刚好让凤白泠发现了纳兰纯的存在,他被倒打一耙,不好发落她。
不知为何,他反而舒了口气。
哪怕,他已经可以十分肯定,凤白泠就是永业帝的细作。
“这火是人为的。虽然没有抓到人,但是如果有厉害的文华印强者,可以在预留火种的情况下,引发火灾。”
独孤鹜低声说道。
“文华印强者,竟能控火?纳兰湮儿能控么?”
凤白泠瞥了眼一直盯着独孤鹜的那名疯女子,她几次想要靠近,可都被独孤鹜冷冽的目光吓到了。
这女子和纳兰洇儿长得这么像,八成是她亲戚,那对方会不会也是文华印强者?
“你太高估她了,那至少也是文华木印级别的存在,纳兰湮儿实力不够。你应该庆幸,你今晚没有直接遇到放火的人,否则,被烧得乌漆麻黑的就是你了。”
独孤鹜凉凉扫了眼凤白泠。
他可不想看到乌漆麻黑的凤白泠。
“你闭嘴,你还没解释,她是怎么回事。”
凤白泠咬牙切齿,用嘴朝着疯女人的方向努了努。
“纯儿!”
一阵急促的脚步,衣衫不整的东方永满脸急色,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