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印就是在楚月楼,给小鲤看过相的那位高僧。
凤白泠和他只有一面之缘。
他给了小鲤一个钵,说是能够帮助小鲤健康成长。
凤白泠把钵给了小鲤,让她妥善保管。
最初几天,小家伙还摆在床头,搬到了顺亲王府后,那口钵就不见了。
凤白泠忙在房中寻找,没有找到那口钵。
她又去屋外找。
找了半天,她才在白闪的窝里找到了。
那口钵被小鲤丢给白闪当吃饭的碗用了,至于为什么不给黑电,因为黑电胃口太大,那口钵太小了。
凤白泠一脸的无语,这做法,果然很小鲤。
看到沾满了油污的钵,独孤鹜的嘴角抽了抽。
尚印可是得道高僧,他送出去的东西,那可都是被人恭恭敬敬供奉起来的,他也是用了一个大人情才请他来看小鲤。
“来不及了,把钵放到小鲤身旁。”
独孤鹜虽然看不到凤白泠所说的“东西”,可这屋子里阴冷冷的,有些不同寻常。
怪力乱神,有些人和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钵刚放下,那团灰雾就发出了尖锐的叫声,那声音就如女人嚎哭,又像是幼兽啼叫,凤白泠第七识敏锐,只觉得刺耳无比。
原本黯淡无光的钵,发出了一片金光,金光所及之处,灰雾被它吸了进去。
屋内,那股阴冷森寒之感消失了。
“娘娘、爹爹~”
凤小鲤蜷缩成一团,灰雾被吸入了钵里后,她眼皮子动了动,张开了眼。
她还有些意识不清,小手在虚空中挥了挥。
“我在。”
凤白泠和独孤鹜异口同声,两人分别握住了小鲤的左右手。
“小鲤好困……睡……不要走。”
凤小鲤只觉得眼皮子很重,不住往下垂。
“放心,娘娘在这里陪着你。”
凤白泠忙坐在榻边。
“爹爹,也不要走。”
凤小鲤抓住独孤鹜的手不松开。
“不走,爹爹会一直陪着你。”
看着小鲤的模样,独孤鹜低声道。
“一起……睡……冷……”
凤小鲤打了个哆嗦。
凤白泠忙将女儿搂在怀里。
独孤鹜迟疑了下,看了眼那个钵。
他的眼中,那个钵只是发出了一道光,钵里依旧什么也没有。
留下凤白泠和凤小鲤母女俩,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夫妻俩枯坐着,一直等到屋内的油灯燃尽,灯熄灭了。
“让我抱。”
独孤鹜见凤白泠一脸困顿,移动着身躯,坐到了榻上。
凤白泠也的确是累了,她白天用了水之圣印,体力和第七识都消耗殆尽,把小鲤交给了独孤鹜后,小鲤一只小手还牢牢抓着凤白泠的衣角,似乎是怕凤白泠跑走。
无奈,凤白泠只能往独孤鹜的身上靠了靠。
凤小鲤的床榻本就不大,凤白泠和独孤鹜加上一个凤小鲤,三人挤在一起显得床榻更小了。
三人挨得太近,凤小鲤睡得很香,可就委屈了独孤鹜。
一股淡淡的女子幽香,扑面而来。
夜半,这股香气伴随着女人柔软的身躯,一个劲往独孤鹜怀里钻。
和女儿一样睡梦中的凤白泠,身体本能感觉到了帝王之气的存在,不断往独孤鹜身上凑。
独孤鹜若是推开她,势必就会惊醒睡得安稳的凤小鲤。
独孤鹜无奈,只能母女俩一起抱着,女人柔软纤细的腰肢落入他的大手间,完全不像是一个生产过的妇人。
独孤鹜只觉得喉头一紧,身体内,无名火蹿起……
腰间有什么东西痒痒的,凤白泠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特大号的俊脸。
虽然认识了独孤鹜也好阵子了,可这么近距离看这男人,他还真是妖孽的紧。
那睫毛,比她还要浓密黑长。
五官立体而又深邃,浓眉若画,鼻梁挺拔,唇线优美,所谓的无死角美男,不外乎如此。
怔愣了半分钟,凤白泠忽地回过神来。
“独孤鹜!”
凤白泠才意识到,自己和独孤鹜竟躺在一个床上,她一脚踹了过去,脚踝猛地被握住了。
凤白泠醒来的那一刻,独孤鹜就醒了。
他右手禁锢着凤白泠不安分的脚,就是这只脚,昨晚睡觉时,踢了他足足十几下,他直到天亮,才睡着了。
这女人,简直就是一匹野性未脱的母马。
“昨晚,是我错了。”
独孤鹜薄唇动了动。
他也是听了凤白泠和凤洛尘的话后才知道,凤白泠是无辜的。
凤白泠有些意外,冷傲的独孤鹜也会道歉。
“你也帮了我的忙,算是一笔勾销了。这口钵,帮了小鲤大忙。那位尚印,到底是什么来头?
凤白泠已经猜出,尚印不是普通人。
“他是一位异人。可惜,他近日不在楚都,否则,倒是可以让他来看看。”
经过了几次,独孤鹜已经确认了,小鲤的身上存在着某种无法用人力解释的力量。
她使用不当,不仅会引发事故,还会给她自己带来麻烦。
“爹爹~娘娘~”
屋外,独孤小锦和凤小鲤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夫妻俩终于睡在了一起,两小家伙对视一笑。
见小鲤没有事了,凤白泠松了口气。
她暂时丢下了尚印的事,回头去看那口钵。
那口钵里已经不见了灰雾,可是钵里不知何时已经生出了一道裂纹,那裂纹是血红色的,像极了昨晚凤白泠看到的灰雾里的血红色眼睛。
“爹爹娘娘是不是要有小小鲤和小小锦了?”
凤小鲤天真地问道。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都不记得。
她只知道,天亮前后,爹爹让春柳把她抱出去。
她做了个梦,很怪的梦,前半段,她很冷,像上次被推入了水井那样。
后半段,那梦甜甜的。
凤白泠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独孤鹜,你先带小锦去用晨练,我想和小鲤好好谈谈。”
原本,她并不想太早告知小鲤一些事。
可昨日发生事,让凤白泠意识到,必须规范小鲤的言行举止。
独孤鹜也没有多说,在教育孩子方面,他和凤白泠都默认有一套规则,在一方教育孩子时,另外一方不会插手。
屋内,只剩了凤白泠和凤小鲤母女俩。
凤小鲤大大的眼里,满是困惑。
“你可知你昨日做错了什么?”
凤白泠拉长了脸,凤小鲤的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脸,小声道。
“小鲤只是想要保护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