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墨没发现她就在门口,继续道:“本王当日可没叫她死皮赖脸地缠着,是她自己的问题,与本王无关!”
本来,她是拿祛疤膏给他的,脸上的疤痕虽然淡了许多,但想着,他今日陪自己回门,且在淑妃面前护着自己,种种行径,总该报答一下的。
结果,就听见了这话。
她攥紧了手里的祛疤膏,萧锦城看到了他,猛地一怔,尉迟墨还在不知死活地神气道,“她爱慕本王,做的那些事,都是让人瞧不上的,怪不得本王当日那么对她。”
萧锦城使劲地朝尉迟墨挤眉弄眼,让他别说了,但他压根没看见,说的那叫一个舒畅,心想她在他面前再怎么假装冷漠清高,当日都是她先爱上他的。
顾冷清走进去,声音冷的像凛冽的寒风,“王爷说的对,的确是我自找的,不过以后不会了。”
她把祛疤膏放在他面前,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尉迟墨跟受了惊吓的哈士奇似的,猛地抓住萧锦城的手,惊恐地看着她,见她要走,顿时慌了神,起身就要追出去。
可酒劲上头,站都站不稳,扑通一声,整个人重重摔了下去!
砰!
面朝下,背朝上。
“老墨!”
萧锦城瞪了眼,急忙上去扶他。
听到这么大动静,就连她都停了下来,看到他整个人摔趴在自己面前,头微微抬起,露出摔得红彤彤的鼻子。
不仅如此,他的脸都是红的,眼神混沌夹带恐慌,看起来一点没有往日的张扬。
她一时愣住,他慌什么?
尉迟墨喝多了,也不觉得疼,眼巴巴地看着她,“我,我摔了!你扶我。”
本来看他这个样子,还蛮可怜的,她心下一动,刚想搀扶他起来,可随机想起他刚才说的话,顿时又冷了心肠。
“萧大人会扶你,我可不想再自讨苦吃。”
顾冷清看着萧锦城,“有劳萧大人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走的无比潇洒。
死女人!
真走了!
可他实在起不来,也追不上去。
萧锦城把他扶起来,在贵妃榻上坐着,吩咐宋简去给他准备解救汤,十分苦恼地看着他,“你这酒量差的,我看以后还是别喝酒了。”
尉迟墨面颊红彤彤的,眼神涣散,“放屁,本王怎就没酒量了!你跟那女人一样,小瞧本王。”
萧锦城道,“我可没有!”
“她有!她刚才看都不看本王一眼。”尉迟墨怨念十足,萧锦城眯起眼来,“不是你说嫌弃人么?人还要纠缠不休?”
“这不是她的本事吗!她的本事就是对本王纠缠不休。”尉迟墨是醉三分醒,脑袋昏沉,可想着的,是那张在手术时候,淡定自信且从容的脸,让他夜不能寐。
他好像……总是想起这个毒妇了!
不,她不毒,可美着。
萧锦城想起她温淡的面容,眼里的光渐渐柔和起来,“我倒想被纠缠。”
尉迟墨的呼吸渐重,已经逐渐睡着了。
潇湘阁。
顾冷清的脸色不大好,回来的路上臭骂了他一百遍都不解恨,自以为是的男人,最让人讨厌了。
元嬷嬷哄小王爷睡下,出来看到她脸色不好,询问道,“王妃不是去了王爷那,怎回来这么生气,王爷惹您生气了?”
“他就没有不惹我生气的时候。”顾冷清提起他就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想起刚才那话,就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元嬷嬷抿嘴笑,“王妃到底还是在意王爷的,前些日子,王妃对王爷的所做可没那么在意。”
“谁去在意他了,是他不知感恩,我好歹救他一命,他居然还说话来气我。”简直没良心!
元嬷嬷笑着说:“王爷是习惯了被人伺候,有时候难免不会说哄人的话,王妃就别把王爷说的放在心上。”
顿了顿,“再者,王爷如今待王妃和善,也愿意陪您回门,可见王爷心里是有你的。”
顾冷清哼了哼,“谁稀罕!”
说完,气呼呼喝完面前的那杯茶,索性回内寝睡觉,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他说的话,变得在意了。
夜深,也凉。
秋水阁内,柳梢月暗自伤神,看着窗外的月色,眼睛里满满的向往和哀愁。
婢女拿来披风给她披上,“娘娘,夜里风凉,别着凉了,快到屋里去吧。”
柳梢月眼里满满的难过悲伤,“如今怕是我死了,也没人会在意。”
婢女知道她又在伤春悲秋,为王爷不来秋水阁一事难过了。
自从翠儿那事后,王爷就没来过,而那王妃反而得宠了,据说今日王爷还陪她回了门,过去,王爷可是看都不看王妃一眼的。
如今,风水轮轮流转,侧妃娘娘眼看着就要失宠了。
府中下人人人都势利,一看侧妃失宠,往日里献殷勤的都不来了,如今秋水阁都变得冷清许多。
“娘娘,您快别这么想,王爷会心疼的。”婢女安抚道。
柳梢月辛酸无比,“他?他今日与那女人回门,琴瑟和鸣,怎还会心疼我,怪我,以为他对我一心一意,可到头来,我什么都不是。”
婢女心疼坏了,可也哑口无言。
柳梢月望着那皎洁的明月,眼里的不甘渐渐浓烈,而心底的恨,跟藤蔓一样,迅速蔓延,尉迟墨,你既负我,我又怎能甘心!
次日一早,柳梢月便回宫里去看看小怀王的情况。
尉迟墨起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昨夜的事,隐隐约约的,也没多大印象,但他又好像记得,她来过?
在他洗漱,婢女伺候他更衣的时候,他问宋简,“昨夜本王与萧大人吃酒,可有别人来过?”
宋简道,“王妃来过,还给您送来了祛疤膏。”
一瓶精致的瓷瓶子拿到他面前,他努力回忆昨晚的事,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扭头看着宋简,“昨夜,本王可说什么,做什么了?”
怎么,鼻子那么痛?
宋简眼角狠狠抽了抽,很是为难,“王爷,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别废话,快说!”尉迟墨看他的样子,更加肯定昨晚出事了!
宋简道:“王爷昨夜说王妃对您死缠烂打,还说王妃是毒妇,哦,对了,您还说了,是王妃对您死缠烂打才能嫁给您,反正哪句难听,就说了哪句。”
轰!
尉迟墨如遭雷击,顿时石化。
他就说,怎么一早起来,就有强烈不好的预感!
“她人呢?”
尉迟墨觉得婢女墨迹的很,索性自己系腰带,等宋简说出她已经回宫去看小怀王后,飞奔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