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掀起,玄色的身影钻出来。
刹那间,正在议论的百姓纷纷住口,一个个惊恐地看着他。
这下完了!
议论就议论,怎就碰上议论的对象呢!
尉迟墨一身玄衣,脸色阴沉,冷冷勾唇扫向他们,“怎就不说了?刚刚不是说的很欢?本太子怎么了,嗯?”
百姓们扑通跪地,“不知太子经过此地,草民等妄议太子,还请太子开恩,饶恕草民众人。”
“饶了你们?”
尉迟墨冷笑,“好啊,饶了你们也可以,跟本太子说说,本太子怎么就宠幸了婢女,还把人给打了,这些话,都哪里听来的?”
他说话声音不重,但语气和眼神都夹杂着凌厉,令人生畏。
百姓面面相觑。
一人哆嗦道,“不过是市井传言,太子,太子不可当真。”
“你们说的可欢,怎这会劝本太子别当真了?说!”尉迟墨沉声一喝。
百姓们接着便抖了好几抖。
“是,是有人说太子喝醉,宠幸了个叫乞儿的婢女,可太子生怕太子妃生气,便,便说是被婢女勾引,不但把人给打了,还,还逐出太子府。”那人哆哆嗦嗦的,身体跟都筛子似的。
这下完了啊!
不就是茶余饭后话吗,人人都在议论,怎他们议论了几句就碰上本尊了?
“消息从哪里传出去的?”
尉迟墨听完,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胸口起伏,怒气汹汹。
“不,不知道!”
那百姓声音已经发颤。
尉迟轩宇稚嫩的小脸变得凝重。
他知道这事,也知道外头有传言,但没想到,居然传的这么广泛了。
“听着,从这刻开始,本太子要是再听见这种无中生有的传言,必然问罪。”尉迟墨沉声警告,钻回马车内。
尉迟轩宇跟着钻回去,看他脸色阴沉难看,安抚道,“这百姓们便是如此,人云亦云,爹爹你别太在意。”
“我不在意,但你娘呢?”
他最害怕的是顾冷清会生气。
不行。
也不知道清儿听没听见这些话,他得立刻去看看才行。
-
父子两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岳府。
顾冷清当时正在研究叶氏的X光片,发现肺部的癌细胞正在减少,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总算有成效。
正看得认真,就见门口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顾冷清抬起脸,便看见尉迟墨一身玄色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尉迟轩宇,也正巴巴地看着她。
顿时间有一种,失散多年的家庭总算圆满的感觉。
顾冷清嘴角扯了扯,“怎一个个都这么看着我?”
尉迟轩宇摊手,看向尉迟墨,表示有事的不是自己。
尉迟墨大步来到顾冷清面前,扑通单膝跪在她旁边,握起她的手,无比紧张的模样,“清儿,我可以解释。”
尉迟墨见这情形,生怕被他人看见了,连忙招手示意春儿出来,让春儿顺势把门关上。
屋里头,只剩下夫妻二人。
顾冷清装作不知,“解释什么?”
尉迟墨幽深的眸子一片恐惧之色,“外头人都在说我宠幸了那个叫乞儿的婢女,我发誓,我绝对没动她。”
“哦?那传闻还说你打了人再去驱逐出府呢。”顾冷清似笑非笑。
这笑容,看得尉迟墨心里直发毛。
“那是她活该!”
尉迟墨也不管那么多了,愤懑道,“那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轻薄本太子,要不是本太子清醒过来,指不定就跟方毓秀一样,说本太子占了她便宜,妄想成为本太子的女人了!”
提起这个,尉迟墨的情绪万分激动,看那样子,恨不得把人给揍一顿。
顾冷清憋住笑,继续逗他,“这不正好,如此一来,还能理直气壮纳侧妃,也正好让你母妃放心。”
“普天之下,除了你,老子谁也不要。”
尉迟墨也不确定她到底生不生气,一脸讨好,“清儿你应该相信我对你的用情才是。”
“好了,先起来吧,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顾冷清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尉迟墨见她不像生气的样子,进一步确认,“清儿真的不生气吗?”
顾冷清摇摇头,“实际上这事我早便不知道,这个乞儿入了太子府也没坏好心,这我也知道。”
“你都知道?”
尉迟墨短暂的诧异,“也是,外头都是这传谣,人人都说我宠幸了那婢女,还说我因为怕你生气才把人打了驱赶出府,我还怕你生我气,就跑来找你了。”
还好,她的清儿不是愚蠢之人,没有听信这些谣言。
不过……
“你方才说,早知道乞儿有所图?怎还放她在府中?”
在尉迟墨的疑惑下,顾冷清看着他,“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乞儿很熟悉,尤其那眼神?”
经过顾冷清的提醒,尉迟墨才想起每次看到乞儿的时候,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因为他的心全在顾冷清那,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你这么说,我的确有过这种感觉,似乎,她是我们曾经认识的人。”尉迟墨实话实说,心底确实对这个乞儿有很怪异的熟悉感。
“无论是方毓秀,还是现在的乞儿,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顾冷清嘴角勾着神秘莫测的笑,让尉迟墨顿时生出不可思议的感觉来,心有灵犀道,“你是说,她是……柳梢月?”
想起那个熟悉的眼神,尉迟墨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来。
“哦,你还想到了,没错,就是她。”
顾冷清倒茶,慢条斯理地品茶,示意尉迟墨坐下慢慢说。
“真正的方毓秀,实则是个因为发烧得了脑膜炎而变得痴傻的千金,而我们当时见到的方毓秀,不过是有人冒名顶替,后来因为轻薄你一事败露,不得不离开京都。”
“在此期间,我曾派人去找她,但被她侥幸逃脱,之后,便调查到真正方毓秀一事,再不久,便出现了一个叫乞儿的人。”
“原先我并没把两人联系在一起,但一个人变了什么,哪怕是声音都变了,那眼神都不会变,我知道是柳梢月假扮,但我还是想让她入府,好好看一看,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顾冷清从容淡定地说完这些,早就听得尉迟墨心里无比惊愕。
“就连之前的方毓秀也是她!你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