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眼睛,尉迟墨摇头,“没有。”
顾冷清并不认为。
“对了,你之前说有正事要说,是什么?”尉迟墨转移话题,他不想问她,而是希望有一天,她能自己跟他坦白。
顾冷清注意力被转移,说道,“明日皇后的生辰宴,我命人打造了一尊玉观音,明日一早就会送来,到时候你看看?”
“不必,你做主便是,这些事情我都信你。”尉迟墨的手顺着她的发,动作轻柔,静世安好。
躺在他的怀里,她也觉得心安且美好。
“明日,各大王爷王妃都会过去,你呢?与我一同前去吗?”顾冷清怕他京兆府的事太忙走不开。
尉迟墨略微沉吟,“明日我让宋简把天隐门大楼走水一案结案,陪你早些入宫,母妃这次为皇后大肆操办生辰,不是什么好事。”
顾冷清心里便是担忧这些,但他既然都想到,自己便懒得再说。
“许久没能去见皇祖母,不知道她老人家会不会埋怨,明日早些入宫,也能去景和宫一趟。”顾冷清想起太后,嘴角不觉扬起舒服的笑。
那是在宫里头,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了。
转而,想起了元嬷嬷,她的眸光逐渐晦暗,感伤。
尉迟墨觉察出来,用力抱紧她,“别难过,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会代替她好好照顾你。”
“嗯。”
顾冷清心里感动。
既然提起这个,她也顺势做个决定,“回头我让人寻个好地方,好好安葬嬷嬷,算是这些年她对我忠心的一个回报。回头,让人给她家人送去抚恤金……”
她记得,嬷嬷的家人就剩下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了。
那些年,嬷嬷丢下家里,陪着她远去苏城,这份情义,她永生难忘。
“行,我来安排。”
尉迟墨心疼的抱紧了她,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她不再说话,而是靠在他的怀抱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一颗心逐渐平静下来。
逝者已矣。
她会好好珍惜身边人,让自己好好活着,让嬷嬷在泉下也能安心。
至于害嬷嬷的人……
她绝对不会放过。
她闭上眸子,把那一股即将涌起的杀气压下去。
她不会这么轻易杀了柳梢月。
真正痛恨一个人,杀了,反而是对对方的成全,只有折磨,才能让对方悔不当初,却又无生路可言。
一点点,摧毁她的意志!
只有这样,顾冷清才觉得痛快。
-
次日一早。
尉迟墨派宋简回去京兆府,就大楼走水一案进行最后的结案。
等玉观音一送来,他们检查了一番玉观音无瑕疵问题,立即动身前往皇宫。
生辰宴定在未时,他们入宫还早,准备去景和宫一趟。
赶巧,常公公赶在他们面前,把尉迟墨叫去了养心殿。
顾冷清只好带着春儿和尉迟轩宇一同前往景和宫。
见到他们,太后不同往日的盛气威仪,反而慈祥许多。
“来了啊。”
太后冲尉迟轩宇招手,“来,小子,来曾祖母这儿。”
“宇儿给曾祖母请安。”
尉迟轩宇乖乖走过去,行礼。
“宇儿乖,来,给曾祖母瞧瞧,呦,又长高了许多……”
太后看见他这模样跟尉迟墨的简直如出一辙,笑得眉开眼笑,心情十分愉悦,“你这小子,长得跟你爹一个模样,都那么俊俏。”
说完,还嫌弃地看了顾冷清一眼,“好在你娘也不错,不过比起你们两个,还是差了一截。”
尉迟轩宇笑眯眯地维护顾冷清,“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娘亲,宇儿爱娘亲,爹爹也爱,曾祖母也会喜欢娘亲的对吧。”
“呦,这么快就懂得保护你娘了?好,你不高兴,曾祖母不说你娘亲便是。”太后乐呵呵地笑道。
抚摸着尉迟轩宇肉肉的脸蛋,关切问,“在书院可还习惯?跟其他兄长相处的可好啊?都熟悉了吗?”
说起他们,尉迟轩宇心底一阵嘲笑。
就是一群蠢蛋而已!
何况,说到相处,这一个个都上赶着给苏太傅拍马屁,也没少打他的小报告,就这相处能有多好。
不过他自然不能直说。
“许是宇儿性子不好,他们都不怎么喜欢宇儿,不过宇儿一定会努力,让兄长们喜欢上宇儿。”尉迟轩宇乖巧的言语,反而让人听出了里头的委屈。
太后顿时心疼不已,“他们欺负你了?来,快跟曾祖母说,曾祖母给你做主。”
顾冷清不由得皱眉。
欺负?
天底下,就没人能欺负得了他。
眼下这模样,明显是故意的,好让太后为他出头,他也能省事。
这孩子,真是腹黑无比。
尉迟轩宇畏畏缩缩,且懂事乖巧道,“千万不要,曾祖母若去说了他们,他们日后一定更不喜欢宇儿,到时候,宇儿就不止被他们砸石头那么简单了。”
“什么?他们还向你扔石头?”
太后一听,勃然大怒,“简直岂有此理,同为皇家子嗣,居然如此不知礼数,胆大妄为,哀家倒想看看,这苏太傅和他们的父母都是怎么教育这些孩子的。”
尉迟轩宇适当的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同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顾冷清内心对这孩子,竖起大拇指。
厉害啊!
这一招,不但把诸多同辈兄弟都拉下水,就连苏太傅也摊上事儿了。
唉。
这孩子,真……
聪明。
她喜欢。
-
于是,难得休沐一天的苏太傅,直接被太后传召入宫。
苏太傅看到尉迟轩宇的时候,眯起苍老的眸,作揖行礼,“微臣参见太后,太子妃,世子……”
“苏太傅,哀家想问问你,宇儿近日的学习如何?”
苏太傅略微迟疑,心底是一点也不喜欢尉迟轩宇,张口便来,“世子为人聪明,无奈玩心太重,对学习并未过多心思,微臣原想着,许是世子在外多年,不曾被管束,便一而再忍耐,可世子实在目中无人,更是无心学业……”
“是吗?这么说,哀家这曾孙子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太后愠怒,什么狗屁玩意,居然这么说她的曾孙子。
苏太傅察觉到太后的怒气,愣了下,“太后息怒,微臣不过实话实说,这世子的错,自然要看父母的管教,不过这太子妃悬壶济世,太过忙碌,疏于对世子的管教也在所难免……”
啪!
太后怒然拍桌而起,“苏太傅,你现在不但不把世子放在眼里,就连太子妃在你眼里也什么都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
太后眸中杀气迸发,毫不客气地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