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轻语刚落。
那女子直接就跑了过来,将他突然抱住,整张脸都埋进他的心口。
清风识趣退下。
燕绥愣怔了瞬,随后低头看去将他抱得极紧的苏半夏,挑眉好笑道。
“今夜怎么如此主动,嗯?”
见她不说话,身子还逐渐开始发颤,好似……连他的心口衣襟都湿透了,燕绥这才觉察出了她的不对劲,他神色间的玩笑之色不见,低头认真地问。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为何哭了?”
埋在他怀中的苏半夏,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我没事,就是……想你了。”
明明,在来郡王府的路上,她有千万话语想在此刻质问而出,可是到了这地方,见着了他的人后,她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她知道,他瞒她是不想让她担心,甚至不惜让穆川改了他的脉象!燕绥,你怎么这么可恶!什么事都自己抗,你就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吗?
闻她此言,燕绥再次愣怔,紧接着又笑了。
他动作轻缓地将她脸抬起来,用指腹抚着她脸上的晶莹,柔声道,“傻瓜,白日里不是才见过,怎么到了晚上就想本郡王想到哭鼻子了?”
燕绥,你才傻!
身子都这样了,还瞒着不肯让我知道,怎就这么的死傲娇!你根本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傻瓜笨蛋!
饶是心头震荡,可苏半夏还是咬紧唇瓣,再次抱紧他,语气哽咽又闷声道。
“不够不够!我就是要见你!”
她并不想直接戳穿这件事,既然他想瞒,那就瞒!让他以为真的瞒住了,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这样……他才会慢慢放下戒备。
燕绥从她这番话中听出了什么,当即回想起方才那一碗药,虽然药看起来正常,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半夏知道,自己来的这么巧,情绪还如此激动,他定会疑心,就好比此刻,这忽而静默下的四周,更让她察觉他是在怀疑了。
她眸光微闪,道。
“我是怕武帝派我去番地,就见不到你了,所以才觉得不够。”
是这样的吗?
燕绥眸光微眯,似乎是想透过她哭红的眼,看穿她。
苏半夏再次将头埋在他心口,嘟哝道,“怎么,你不信我?”
“信,怎么不信。”
说着,燕绥执起她的手,于掌心细细揉搓,继续道,“放心,你若不想去,我自有办法。”
苏半夏不说话了。
在燕绥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圈却是越来越红。
他都这样了,还事事以她为先……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她再次抱紧他,声音沙哑道。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无论寒毒再棘手,解方多难寻,哪怕是奔赴刀山火海,她都不惧!
“夏儿,你刚刚说什么?”因为苏半夏的声音极小,所以燕绥有些没有听清。
“没什么,夜深了,我便回去了。”
燕绥拉住她,“来都来了,这就走?”
说话间,他已然将她横抱而起,凑至她耳边,嘴角邪邪一勾道。
“别想跑,既然来了,今夜就好好陪我,明早我自会让人送你回去。”
苏半夏迎上他的含笑凤眸,竟没有像往日那般反抗,还极为主动地环住他的脖子,靠在他心口,声音亦是从未有过的轻。
“好,我陪你。”
月色正好,夜风萧萧。
与主院岁月静好的一幕,所截然相反的,是郡王府另一处院落。
“呕……拿开,我不想吃!”暮夏推搡开丫鬟道。
“侧妃,您还是吃点吧,都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整天干呕,也不是个事啊。”
暮夏身子微僵。
是啊,她都干呕好几天了。
难道她……!
暮夏当即低下了头,看去自己的肚子,脸色是死一般的苍白!
“不!不要!”
“侧妃,您怎么了这是?”
暮夏当即抓住丫鬟的手,厉声道。
“去,给我煮一碗红花来!”
“侧妃,您要红花做什么?”
“还不快去!”
丫鬟哪里敢多问,自打上次花灯节暮夏深夜归府后,她情绪就愈加不稳定,应了声是,丫鬟当即就下去了。
这时,暮夏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
“不用了,回来。”
“啊?侧妃,为何又不要了?”
暮夏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去郡王府主院,捂住自己的肚子,眼底划过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