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遵命。”
马车疾驰,就这样朝着锦州的漓江小镇而去。
深夜的锦州城,大雪纷飞。
似比北周还要冷些,夜间抬眼看去,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黑与白,暮色与白雪交融,让人更看不清前路。
这样的深夜,基本无人出行,街头巷尾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倒是那漓江东边小镇的梨花村,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像是还有些“热闹”。
这时,几个村民正站在村口,一边哈气,一边望着村尾的方向,窃窃私语。
“看这样子,那周氏又和媳妇儿闹起来了是吧?”
旁边的几个村里妇人相视偷笑。
“可不是嘛,当初她家傻儿子娶媳妇,那女子可是大着肚子回来的,对外说是傻子的种,谁又不知道那是外面带回来的?”
“就是就是!我瞅着那女人长得水灵,眉眼间都是媚色,说不定还是从那种地方来的!”
听听这话,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可见她们口中的那个女人,在这个村里有多不受人待见!
于此时,村尾处的茅草屋,正传出骂声阵阵。
“贱蹄子,你吃我老张家的,住我老张家的!还不知道感恩,居然还跑来偷银子?”
周氏面前,白衣女子容颜貌美,却因为太过干瘦,失了原本的灵动,特别是她那双宛若星辰的眸子,也变得暗淡无光。
“娘……我没有……”
说着她还咬了咬唇,看起来委屈至极。
从白衣女子的表情看得出,她的确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凶巴巴的老太婆。
没有?
周氏冷笑,她最讨厌的就是这贱丫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加上那张蜡黄的脸,她只觉得晦气!
半年前,这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来,大着肚子出现在他们村口。
家里傻儿子,看到她就喜欢上了!
大哭大闹,非要娶。
他们家就这一个儿子,还是个傻子,怎能不宠?
所以只能对别人说,这女人怀的是傻子的骨肉,接回来住在家里。
却没有想到,这女人心眼大啊!
明着对他们傻子好,暗地里却和镇里官老爷家的儿子勾勾搭搭。
家丑不可外扬!这些话哪能说出去?
为了傻儿子憋了大半年,今日撞上她偷银子,那火气是怎么也忍不住了!
“没有才怪!那五两银子,我们可是存了半年多的,你倒是好,拿出去就没了,说,是不是给了外面哪个相好的?”
越说越气,周氏上前就伸手,将白衣女子往死里的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知县儿子的那些破事。”
“掐死你!我掐死你!”
白衣女子跌坐地上,哭得是梨花带雨,眼底却划过冷芒,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反抗,毕竟孩子还在他们那儿,为了大宝只能忍。
“娘,我是偷了银子,但也是为了给大宝抓药啊!大宝生病了半个月,再不治病,可就……”
不等她说完,周氏直接朝着她就吐了口唾沫。
“呸!恶不恶心!你那儿子是谁的野种你自己不知道?别在这装模作样了!”
这时,傻子张二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拽着周氏就开始哭闹。
“娘,不要赶夏儿走!求求你了,不要不要!”
“二强乖,我不是赶她走,只是和她说笑呢。”
再看去那白衣女子时,周氏脸上笑意骤散,多了几许狰狞,也不顾张二强如何阻拦,上前就把她往外拖!
“走!跟我走!”
“娘,不要,不要!”张二强开始阻拦。
周氏可不管这么多,大手一挥。
“孩他爹,把二强带回去,快点。”
最终,白衣女子还是被周氏拖出了屋子,丢去那漫天大雪中。
“娘,你赶我走可以,但是能不能把大宝还给我?”
听着她的祈求,周氏不过是冷笑。
“还给你?做梦吧!明日我就把这野种丢去山里喂野狼!”
画面狰狞地说完这句,周氏拍了拍手,冷哼一声回屋关门。
大雪纷飞下,穿着单薄的白衣女子,就这样跪在门前,不住拍打。
“娘!求求你了,把大宝给我吧,求你了,他还那么小!”
然而,无论她如何哭着祈求,哪怕是声音都嘶哑了,屋子里的人依旧是不为所动!
回答她的,只有阵阵冬雪冷风。
后方是村民的指责嘲笑,面前的是婆家紧闭的大门,那冷风吹打而来,她只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当初,她初来南越,人生地不熟,若不是因为临近生产,她才不会去勾搭这大傻子,为儿子找一个临时避风港。
现在可真是,悔啊!
夜,愈来愈深,四周的冷风也愈加刺骨。
干瘦如柴,穿着干薄的她,根本抵不住这寒风凛冽。
最后,她终于是倒在了雪地里。
眼前视线越发的模糊,恍惚间似回到了当初,忆起了那个人。
“小……小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