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雅知道莫素英性子很柔弱,可却欣赏她不是真正的包子性子,否则当年也不可能带着素素从那个家里绝然走出来。
女人性子太强悍并不是都好,如陈柳氏、邱李氏等,那种泼妇的性子虽然能让自己好过些,可最后总不会有好报,也会让人唾弃。
但是顾清雅也不喜欢太过包子性子的女人,你自己天天非得把自己包成一只肉包子,哪能不让野狗惦记?
闻言她笑笑:“以后身边没有畜生围着乱吠,日子一定越过越红火!”
契结父子关系却不是小事,虽然没有出族事大,但是如果碰上那些个老究道,恐怕不会这么容易答应。
莫素英知道自己小姑自小在山中长大,有的事恐怕不一定知晓。
可她自小熟读书文,《女训》、《女则》、《孝经》可是本本读得全,这契结父子关系,真的是大事啊。
莫素英担心的问:“小姑,你说族里人会同意么?”
顾清雅看了莫素英一眼,知道她在为陈石全心痛与难过,淡淡一笑:“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多年前,这棵柳我们已经有心插下了,无心插柳都能成荫,嫂嫂你说这有心插成的柳呢?”
莫素英一怔:“你是说?那族长家的人都同情你哥?”
顾清雅嘴角一扯:“不是同情,而是关心。你知道世上总是有良心的人居多,以诚待人、以心换心,总不会每一回都碰到畜生吧?嫂嫂,你不必多担心什么,只不过安慰哥哥的事你就多担待些吧。”
说起安慰,莫素英脸一红:“小姑,你的话相公最听。”
顾清雅呵呵一笑:“嫂嫂,你的话与我的话虽然都一样是安慰话,可这效果就大大不一样了哈。”
顿时莫素英的脸再也抑制不住的烧了起来,她转身假装恼怒的看向她:“小姑,你调戏我?一会我告诉你哥去!”
“哈哈哈…你怎么就么容易害羞呢?素素可比你强悍多了!”
说起自己小妹莫素英也笑眯了眼,虽然觉得小妹变化太大,可是她却觉得那种变化应该是菩萨的点化,否则她怎么可能变得如此聪明?
经过一阵闹腾莫素英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因着陈义华一直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她这当儿媳妇的总不好意思出去劝说,于是直到院中来了不少人,她才与顾清雅出去。
看到陈朱氏,顾清雅倒是意外。
她已听自己四婶说过,便宜爹妈捉奸之事并没有闹出来,所以族里人有些人是知道,但都没有亲眼见到,不过私下里有人在说道而已。
当时听了这话,顾清雅就觉得这便宜爹不是常人,他的忍性已经达到非人类的地步。
所以当她看到陈朱氏来时,也不以为怪,毕竟如今她正急着银子去救她唯一的儿子呢!
只是她那一头花白头发、一张沧桑的老脸,顾清雅认了好一会才把她认出来。
顾清雅仿佛没见到她一般,走出来与族长和里正见了礼,并叫上莫素英两人去屋里泡茶了。
看到她两人都怔了怔,刚才两人在听到陈四说他们兄妹回家乡的时候,确实是心中动了动。此时见她还如几年前对两老如些尊敬,两位长辈淡淡的笑了笑。
契结父子关系,是族中大事,里正不过来作证而已。
一群人坐下后,陈族长扫视了一下陈义华:“情况我已经听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不过我可与你说清,只要这契结书一落字,不管以后这孩子如何,你都没权力过问了!”
这话出自于族长的口中,陈义华倒是犹豫了一下,可一看到陈朱氏的暗示,他连考虑都不再考虑了:“族长,您别怪我做得如此绝情,要怪也得怪这没出息的东西!小小年纪不听父母教训强闹着要分户,可分户就算了,竟然一走就是六年,连音信也会无,这还算人子么?既然他狠得下心来连父母都不过问,我还有什么情义可讲?不管他以后当官也好,要饭也罢,以后我都不稀罕!”
自作出了决定,想着自己那一家相亲相爱的亲人,不管陈义华说得有多难听,陈石全的心中已经不再痛了。
陈义华的话一落,陈族长一脸心痛的看着陈石全问:“石全,族爷问你一声,为何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望亲人一回?”
回来?
他倒是想回来,可是山高路远、世事缠身,他为了这种无情无义的父亲,他非得回来么?
可陈石全知道这是族长爷爷在给他辩解的机会,他自然不能不把握:“族爷爷、里正叔,当年我与妹妹离开家乡也是无奈之举。当时妹夫他因有特殊原因不得不以激烈手段与妹妹和离,却不知妹妹已怀有身孕,那时我怕妹妹的孩子在这里会受到别人鄙视,正好有机会出去这才无奈离乡…可没多久妹妹知道了妹夫和离的真相,她一定要去寻他,我是她唯一的兄长,娘亲死前让我发誓以后护着妹妹,我只能随她去了…谁知这一寻找就是几年,又碰上了大乱,就是有心里来,千山万水又怎能?”
这番话听得众人心头发酸,如果当年不是陈家做事太出格,陈义华这当爹的如此偏心眼一个继女,这兄妹怎么可能远离家乡求生呢?
人心总归善良的人居多,加上族长与里正本就对陈义华的作为不满,他们看向陈义华的眼光顿时严厉起来:“义华,老夫再问你一声,可还要契结这父子关系?”
不契结这父子关系,这银子从何而来?
陈义华对这把自己放在道德高点上的儿子更加深深的仇恨了!既然他不认了他这父,那他还用得着认他这子么?他又不止一个儿子,以后等小儿子大了懂事了,他还怕没人养老?
哼这一个个,不就是被那两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收卖了,不想自己得到银子,看不得他过得好吧?
可他偏不如他们的意,他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那死东西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