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和太子妃的感情,很特殊。
太子妃感激她,同时她又站在自己丈夫那边。
薛湄喜欢她,却又不会信任她。
她们彼此找一个平衡点相处,相处下来倒也挺融洽的。
太子妃对薛湄说:“幸好表弟妹来得早,若再晚几日,殿下恐怕不在家,他要去襄城了。”
薛湄一听襄城,顿时知道怎么回事。
她有点惊讶。
“……此事定了吗?”
“殿下去求了德妃娘娘,希望能替父皇分忧。加上一些朝臣帮忙说了话,所以陛下同意让殿下去了。”太子妃道。
薛湄哦了声。
袁家兄妹见过来太子,又过了拜见太子妃。
太子妃一看到袁芩花容月貌,对她就心生抵触,怕袁家又要做什么事。她态度冷淡,袁家兄妹都感受到了。
略微坐了坐,他们起身告辞。
一走出东宫,袁芩就主动对薛湄说起:“太子殿下真奇怪,一来就问我们,白公子人在何处。”
“是吗?”薛湄很认真倾听,“你们如何回答?”
三公子抢先道:“家里幕僚众多,好些人行事机密,我们不可能人人都认识。就像白公子,我们也没见过。
父亲是知道的,但这次进京,父亲没让我们接触白公子。我如实对太子殿下说了,他好像不太相信。”
薛湄点点头:“他估计是想让白公子再次出力。”
“这也轮不到他问我们。”三公子略感不快,“莫名其妙。对了,他书房里还有个女人,好像是内宅侧妃。
我们到底是表兄妹,算是外人了。好好的在外书房见我们,让他侧妃在场,是何道理?”
袁芩则说:“湄儿,你可认得那侧妃?跟她熟吗?”
言外之意,她觉得那位侧妃很不简单。
薛湄:“不是很熟。石侧妃很能干,太子很依仗她。”
“如此厉害?”袁芩很好奇。
薛湄:“不要招惹她,阿芩,对你没有好处。你的才华,用在她身上浪费。”
袁芩笑了起来。
送完了这对兄妹,薛湄回到了庄王府。
薛池在家,他的书房里有数名幕僚,萧靖承居然也在。
而他的幕僚之中,居然站着陆相稚。
瞧见了她,萧靖承站起身:“我来寻你的。”
薛湄:“你们在讨论什么,是不是太子要去襄城征粮的事情?”
“你也听说了?”
原来,大家都是今天才知道。
上次薛池去征粮,是南边早熟的稻子,一年两三季;这次太子去的襄城,却是种麦。
麦米前不久收获了,除了要给朝廷征粮,就是检查各处州府的粮仓。
同样的差事,原本一年是一名主帅的。也就是说,秋季征粮仍是薛池。
不成想,皇帝却给了太子。
而且,这个差事也是太子主动要求的。
皇帝是什么意思,大家有点云里雾里;太子公然和庄王竞赛,对庄王叫板,兄弟俩彻底撕破脸,却是明摆着的。
除了比赛,没有第二个目的。
也许是庄王的风头太过了,太子想要压一压他。
一旦撕破脸,今后大家相处,策略就要改变了。
“纪王那一派肯定笑死了,这会儿乐见太子和王爷斗起来。”幕僚很是恼火。
“这会儿就别管谁笑了。太子既然有心要做出点功业,防止咱们王爷做大,我们也要给他出出招。”又有幕僚道。
大家都觉得,薛池应该反击。
可薛池的态度,仍是不紧不慢。他对反击太子,实在是没什么兴致。
或者说,他觉得时机还不够。
现在就反击,给人太过于强势的印象,有些同情就拿不到。
既然他一直低调隐忍,不如让这个优势发挥到极致。等太子主动做了更多不堪的事,他收拾太子是人心所向时,再出手会更妥当。
薛湄见这边所有人都在为薛池出谋划策,她站起身,招呼了萧靖承,两个人溜了。
她一走出外书房,就牵了萧靖承的手。
萧靖承回握了她的,感觉她掌心有点凉,便道:“最近天冷了,要添衣。”
薛湄:“春捂秋冻,这样对身体好。我要等真正冷的时候才加衣,现在不用。”
萧靖承:“歪理邪说。”
而后,他也不添衣了。她的歪理邪说,就是他的圭臬。
她跟他说,袁芩到了京城,袁家也许真有把她嫁给庄王的意思。不过看袁芩的心智,庄王府庙太小了点,容不下她。
至于袁家三公子能否娶到裴宰相的女儿,薛湄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极小。
裴家这些年伏低做小,极其低调,就是为了让皇帝不忌惮。
这些年过去了,袁氏在皇帝心里,到底如何,裴家不敢赌。
“……药铺你打算何时开业?”萧靖承也问薛湄。
薛湄:“可能会在腊月。”
萧靖承又问:“有没有请到有名气的制药师傅?”
“还没。”
“我会帮你找找。目前比较好的制药师傅,都在甘家吃饭。甘家定然有压制他们的办法,让他们轻易脱不了身。”萧靖承说,“不过,真才实学的人,值得付出。”
薛湄点点头。
胡氏兄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薛湄需要制药师傅,兄弟俩上门来了。
最近,胡二的腿一天天好转,他回到了作坊重新做事。作坊停工,导致酒肆生意下降,那些合作的人都意识到了作坊的重要性。
平时忙的时候,他们俩也不会跑到这里来。
“小姐,我们认识一老丈。”胡三对薛湄说,“他一直很照顾我们。我们拿到集市上去卖的药材,都是他炮制的。
您接回了我哥哥的腿,老丈说您这个人医术有些神奇,他很敬佩。听说您的药铺需要制药师傅,他可以帮衬您。”
薛湄见过胡氏兄弟拿出来卖的药材,的确都是上品,有些甚至是精品。
所以,他们背后有个非常厉害的制药师。
只是,薛湄不愿意强人所难,她也没提过此事。
现在胡氏兄弟自己提及了,薛湄就顺势道:“那再好不过了。”
多一位制药师,对薛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然而,胡氏兄弟却又吞吞吐吐。
“小姐,老丈他……他这个人……”胡二似乎不知如何启齿。
胡三在旁补充:“他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制药有要求的,恐怕……但是他药材绝对很好,小姐可以把那些贵重的给他。”
薛湄:“老丈他有什么条件?”